背後一定有原因,隻是他暫時還不知道。
他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傳出去,其他六家絕對會去圍攻盧玉麟,所以他在離開甘露殿之前,特意向李世民要了一份墨寶,還蓋上皇帝玉玺的大印,來到盧家大門前面,這盛況如他所想的一樣。
李憶安從門外走進來,說道:“盧家主忠肝義膽,心裏想的都是家國天下,願意主動充盈大唐的國庫,難得的重臣,諸位是過來仰慕盧家主,向盧家主學習?”
隻見來的人是李憶安,除了王元化,其餘五人眼神裏的厭惡,不加掩飾。
“李憶安,你來這裏做什麽?”
崔茂不悅道。
“我是來給盧家主送禮,還是陛下的禮物。”
李憶安攤開李世民的墨寶,隻見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忠義之家!
盧玉麟一家不可能是什麽忠義之家,是李憶安要求陛下這樣寫,除了可以借此來穩住盧玉麟,還可以惡心一下他,一舉兩得。
“這四個字,是陛下親筆所寫,就說盧家主大義,當得上忠義之家,還有玉玺的蓋印,特意命我來送給盧家主的!”
李憶安也不管他們是否肯接受,直接塞到盧修然手裏面,回頭看着衆人那不太友善的眼神,問道:“我看諸位這個反應,不像是仰慕,更像是來找麻煩的對吧?”
“我們來做什麽,關你什麽事?”
崔景勝說道。
李憶安鄭重道:“當然關我的事,如果諸位是有意爲難盧家主,那就是爲難陛下,我覺得有必要再進宮一趟,告訴陛下這些事情。”
說罷他還真的往外走,往皇宮的方向走,一個要進宮的樣子。
衆人一下子拿不定李憶安的鬼主意,心中猶豫,卻又發現自己那麽多人,被李憶安幾句話就吓唬住,這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擱。
“盧玉麟,你很好,做得也好,你給我等着!”
崔茂指了指他,轉身離開。
“你主動把稅法這個口子擴大,我看你以後的下場會有多好。”
鄭铨說罷也離開。
其他四人沒有說什麽,但警告的眼神,不加掩飾。
等到他們全部走了,盧修然看着手中的四個大字,有些無奈地問:“阿耶,我們還要不要回去範陽?”
盧玉麟沉默了好久才回應道:“不用了,找人把這四個字裝在牌匾上,我要挂在盧家的門頭,倒要看看他們六家還能将我怎麽樣。”
“忠義之家,不過是李二郎爲了穩住我們盧家而送來,但對我們也極爲諷刺!”
盧修然不太贊成這樣做。
“諷刺就諷刺,能穩住家族,足夠了,馬上給我挂起來。”
盧玉麟說道:“忠義之家?下一個大概就是王家了。”
“王家怎麽也會這樣做?”
盧修然說道。
“等着瞧吧!王茹婧一定會這樣做,王元化也會同意的。”
盧玉麟很堅定自己的想法。
此時此刻的王元化已經回到家裏,但滿肚子的不快,對李憶安也更怨恨。
“阿耶,盧家這樣做,是有些過分了。”
王茹婧正在泡茶,看到他回來了,便說道:“但是盧玉麟不是傻子,背後肯定有什麽原因,這個原因隻怕是見不得光,他不敢說出來。”
王承志也坐在一旁,聞言便說道:“阿耶,我們王家要怎麽辦?在之前,我們是往朝廷靠攏,現在盧家都做出反應,如果我們不做的話,會很尴尬。”
王元化不耐煩道:“我們還能怎麽做?難不成要給朝廷送錢?”
“那就送吧!”
王茹婧沒所謂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明天在朝堂之上,陛下身邊的近臣,必定會有一批人效仿盧玉麟的做法,畢竟盧家都這樣做,他們不做的話,陛下會如何想?”
就比如杜如晦等人,作爲李世民的近臣,同樣也是世家的人,如果不給點反應,就怕李世民會胡思亂想。
“如果把那麽多錢送去給朝廷,等于是給我們王家放血!”
王元化不甘道。
“放不了多少血,我們家中的奴仆,之前已經被我放掉一批,還他們自由,剩下的并不多。這段時間,我去跟方玉成合作,做這些茶葉和陶瓷,賺到的也不少。”
王茹婧分析說道:“對比之下,現在送出去的錢,就不是那麽重要,好比之前鹽鐵稅一事,最後受益的也是我們,阿耶還記得吧?”
王元化當然記得,心裏暗暗盤算了一會,覺得不無道理。
“阿耶,你要相信姐夫!”
王承志說道。
“不要再跟我提起他!”
王承志莫名其妙地大吼了一聲:“他還不配當我們王家的女婿。”
說完他把天目盞往桌面上一拍,起來回去書房,他得找王珪回來商量一下,接下來要應不應該按照王茹婧所說的去做。
“阿姐,你看你怎麽辦?”
王承志真的被吓了一跳。
“還能怎麽辦?明天我去見他!”
王茹婧不以爲然道。
她要嫁給誰,沒有人可以阻止。
阿嚏!
李憶安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心想以我這個體質,是不可能會感冒,背後肯定有什麽人在罵我。
“先生,你沒事吧?”
一旁的陳碩真緊張地問。
“沒事,就打個噴嚏!”
李憶安看着水盤裏的骨螺螺肉,續道:“先把這些螺肉泡發,我再來處理。”
骨螺的鰓下腺會分泌紫色素前體及催化該前體的酶,在光和氧的催化下,無色的粘液會神奇地變成紫色。
李憶安要這些骨螺的原因,是想提取這裏面的紫色。
但是紫色并非骨螺獨有,華夏古代已經存在過,齊恒公好紫服便是例子,不過紫色很難得,也很難染,沒有那些骨螺的紫色好看。
就是因爲難染,紫色一直被視爲尊貴的顔色,比如說紫氣東來。
從這些骨螺上提取顔色,或許會引起不一樣的轟動。
但能否提取出來,李憶安也不知道,畢竟是幹螺肉,那些什麽色素隻怕早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