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安忍着惡臭,推開大門看去,首先是一股更濃郁的臭味,迎面撲來,牆上、門上、還有地面,到處是污穢之物。
他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潑糞的一天。
然後還能看到一些臭雞蛋、爛菜頭等東西,全部打砸在門上、門旁,這一幕讓人看了直接作嘔。
至于剛才來鬧事的人,早已經全部跑光,不可能留下來被李憶安捉住。
“肯定又是那些世家做的!”
宇文妍首先暴跳起來,怒道:“我去把他們都殺了。”
李憶安一把拽住她的手給拖回來:“殺了他們,你也逃不掉,隻是我想不到,世家的人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惡心我,等會我用水沖一沖就好。”
如果隻是惡心人,那麽他們的目的達成了。
“先生,這種事情不能忍。”
宇文妍不悅地說道。
李憶安正處在風頭浪尖,這裏是長安不是杭州,萬一有什麽做得有什麽不對,很容易被浪頭打下來,道:“剛才那幾個人,會有人幫我們解決,等明天看看情況如何。”
說罷他去後院提來水桶,把地面的污穢之物,全部沖走了。
“憶安,這樣真的沒事嗎?”
李芊隻是普通的農家婦女,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聽說還和高高在上的世家有關,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
陳碩真也是緊張地拉着李芊的衣袖,眼眶裏充滿淚珠,好像外面那些人侮辱了先生,如同侮辱了自己一樣難受。
李憶安搖頭道:“當然沒事,他們越是這樣,就說明他們越急,觸碰到他們的利益,又不敢對我怎麽樣。”
如果世家的人敢直接對李憶安動手,那他們就得完了,李世民的手段有時候也很殘忍。
李長歌也安慰道:“芊芊姐放心吧,夫君一定會處理好,你們要相信夫君。”
他們微微地點頭,暫時把這些擔憂給放下來。
把大門簡單地清理了一遍,李憶安再将其關上,吩咐他們回去屋子裏,什麽也不用擔心。
宇文妍覺得那些人還會回來,幹脆坐在牆頭上等待,最後什麽也等不到。
他們就像是專門惡心一下李憶安,就沒有别的安排了。
第二天早上。
“先生!”
外面有人敲門。
“終于都來了!”
宇文妍還以爲是那些鬧事的人敢再回來,立馬提起她的重劍出門,看到現在外面的人是李君羨,失望道:“怎麽是你?”
昨天那口氣,她咽不下去,還越想越氣。
“陛下知道先生昨天回來了,還有人敢來鬧事,便命我查清楚,将所有人都捉回來。”
李君羨拍了拍手,身後一群士兵,帶着十多個人走近大門。
他們正是昨天來潑那些污穢之物的人。
“全部跪下!”
李君羨怒喝一聲道。
“原來就是你們!”
宇文妍勃然大怒,一腳踢出去,其中一人當場被踢飛,一頭撞在牆壁上,頭破血流,不知生死。
其他那十多人看到她那麽暴力,渾身一顫,雙腿一軟而跪下來。
“饒命啊!”
他們紛紛大喊。
李君羨的嘴角也抽了抽,沒想到這個丫頭脾氣還可以暴躁得如此。
宇文妍覺得還不夠,想繼續動手發洩,但李憶安從屋子裏出來,搖頭道:“妍兒,差不多就好了。”
“等會我再收拾你們!”
宇文妍冷哼道。
“麻煩李将軍來跑一趟。”
李憶安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這些人我就交給先生,陛下說了任由先生處置。”
李君羨拱手道:“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時聯系我們。”
說罷他就離開院子,隻是把那些人給留下來。
“随便處置?”
宇文妍殺氣騰騰地舉起重劍,怒道:“那我就把你們全部殺了!”
“等一等!”
李憶安又把她攔下來,搖頭道:“長歌你把婉順、碩真帶走,有些事情她們小孩子不能看。”
看着那兩個小可愛都回去屋子裏後,李憶安眼眸一眯,看着其中一人便一巴掌蓋下去,打得滿嘴都是血,紅色的巴掌印很明顯。
“誰讓你們來我這裏鬧事?”
李憶安剛說完,還不等他們回應,一腳踩在第二個人的腦袋上,直接把他的頭顱踩在地上,用臉摩擦地面,又怒道:“說,要不然,他們就是你們的下場!”
他的腳下再微微用力,那人和地面接觸的那半邊臉,直接就爛了,血肉模糊。
宇文妍覺得自己一腳把人踢飛已經是殘忍,但現在認爲先生這樣做更殘忍,她隻能說是暴力。
把人踢個半生半死,就失去知覺不知道痛,這樣折磨,可以清楚地體會到痛入骨髓是什麽樣的感覺,宇文妍心想還是先生高明!
“李家,我是隴西李家的人!”
被踩在腳下的那個人哀嚎地說道,但說話的聲音是含糊不清,分辨好一會才能聽出來。
“我是崔家的人,我什麽都說了,求你們不要殺我!”
“我也是崔家的人,請你們放過我吧!”
他們争先恐後地說出自己的來曆。
“崔家和李家?”
李憶安大概弄清楚他們背後的人。
“先生,我再去把崔家的人殺了。”
宇文妍氣憤地說道。
“又是喊打喊殺,給我回來。”
李憶安忍不住敲一下她的額頭,續道:“你看着他們,我出去一下,再回來懲治這些人,記住先不要殺他們。”
過了好一會,李憶安回來後,讓宇文妍帶着這群人到外面去。
隻見門外放着兩架推車,放着一個個蓋着蓋子的木桶,盡管如此還是能聞到陣陣臭味,裏面全部都是昨晚的夜香。
剛天亮沒多久,萬年縣的百姓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些污穢之物,再加上李憶安在萬年縣的聲望,幾乎就是他一句話,城内的百姓便給他弄來了這些。
“你們不是很喜歡給别人潑這些污穢之物?”
李憶安笑道:“帶回去,潑在崔家和李家的門前,潑好了,我可以放過你們,潑不好,你們連長安都離不開!别以爲我在騙你們,李将軍能捉你們第一次,自然還能再捉第二次。”
他們捂住口鼻,沒有懷疑李憶安這話的真實性,又怕死,硬着頭皮把東西帶走,還有被宇文妍一腳踢暈的那個人。
“先生,你這樣做,就是便宜他們了!”
宇文妍還是不服地說道。
“把他們全部折磨一遍甚至殺了,雖然解恨,但他們背後的人呢?安然無恙,我們還不能像杭州一樣壓得住世家,那些人沒必要殺,可以讓他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惡心一下李家崔家,這叫禮尚往來。”
李憶安叮囑道:“你在家裏保護好長歌他們,我去長安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也不要胡來。”
“行了行了,知道了!”
宇文妍覺得先生比自己兄長還要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