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德也跟在其後走進來,也許是被李憶安打的多,他的臉頰有些變形。
本來他的臉型就不太好看,現在更難看。
趙志德鼓起勇氣道:“李詹事,我想問一下,那稅收的方法,真的要永遠繼續下去嗎?這樣的話,我趙家也撐不住。”
“劉使君做得不錯!”
李憶安點頭道:“趙家主覺得我做了那麽多,全部是在開玩笑的嗎?”
“沒有!”
趙志德害怕得身子也微微一顫,不敢再反駁下去。
李憶安續道:“劉使君,從現在開始,整個杭州之内,必須得實行這個稅收的方法,除非朝廷有其他政令下來要廢除,否則得堅持到底。”
這也等于從側面告訴劉同方,這個政令的出現,和朝廷有關,甚至是李世民的命令。
劉同方當然聽懂了,也擔憂道:“虞公他們來杭州,一定會把這裏的事情傳回去,陛下這樣做,怕是會遭到不少人的反對。”
“這方面的問題,不需要你來考慮,現在應該怎麽做,以後就怎麽做,有問題也和你們無關。”
聽到李憶安這麽說,劉同方徹底把提起的心給放下來。
既然有陛下支持,一定沒問題。
“可是我趙家……”
“你趙家怎麽樣?”
李憶安冷聲地打斷道:“既然趙家主覺得壓力大,我可以幫你換一個趙家的家主。”
“不大,一點都不大,我趙家全力配合李詹事!”
趙志德怕死,直接慫了。
“你們走吧!”
李憶安直接趕人。
不過他們剛走到大門外面,卻看到三個乞丐模樣的人站在這裏,劉同方愣了一會,驚訝道:“這不是朱家主?”
“劉使君!”
朱文光再也沒有以前傲氣,被消耗得一幹二淨,小心翼翼道:“麻煩劉使君幫我轉告一下,我有事想見李詹事。”
“你要見李詹事?”
劉同方疑惑地看着他們片刻,本來想爲難一下他們,但是又拿不準,李憶安會如何對待朱文光父子三人,擔心弄巧成拙,隻好回去通傳。
再過了好一會,李憶安走出大門好奇地看了看朱家的三人,問道:“朱家主找我有什麽事?還是說,想繼續反抗我到底?”
“不是的!”
朱文光被現實壓彎了腰,搖頭道:“我們是來認錯的,求李詹事能放過我們朱家。”
“我好像從未對朱家做過什麽吧?”
李憶安笑道:“趙家主,你是不是繼續打壓他們?”
趙志德擺手道:“沒有,我哪裏還敢再做這種事情?”
“你這是來錯地方了!”
李憶安直接關上大門,沒有再管過他們,也沒這個閑心。
看到李詹事的态度,趙志德眯了眯雙眼,冷笑道:“朱家主,你以前不是很嚣張的嗎?”
朱文光搖了搖頭道:“不敢,我們不敢了,求劉使君、趙家主以後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
“一般見識?”
劉同方嘲弄地笑道:“可能我還沒有這個資格吧!”
趙志德繼續冷笑道:“朱家主,我看你也挺艱難的,别說我不幫你了,我們趙家下面,還缺幾個搬搬擡擡的人,你要是想幹,随時跟我說!”
“你們夠了!”
朱榮滿臉漲紅道:“我就說了,不要來求他們,這是自取其辱!”
他轉身便往回走。
“現在的年輕人,脾氣真大!”
趙志德語重心長地說道。
“阿耶,我們走吧!”
朱明也待不下去,拖着朱文光的手便走。
然而他們剛回到那個破破爛爛的老宅裏,卻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裏面,一把巨大的鐵劍随手被放在身邊,正是增長天王。
“我最喜歡一些充滿仇恨的人,跟我走,我幫你們報仇,如何?”
增長天王咧嘴笑了,但他的笑容,同樣是猙獰的。
——
過了差不多半個月,負責幫杜正倫回長安送信的人,終于走進長安城門。
那個人首先往陸德明的府邸跑去,将那加急的信函送上。
陸德明剛看完,驚訝得瞪大了雙眼,做夢也想不到,李憶安的膽子如此之大,随後他馬上去找于志甯商議怎麽辦。
于志甯同樣被驚到,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評論,看着那書信好久,道:“這怕是陛下借用李憶安之手,在杭州先做出來試一試,我聽聞在朝中有一個先試點,後推廣的方法,杭州怕是陛下的試點。”
如果沒有得到李世民的允許,李憶安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幾乎是他們對這個事件的共識。
“哪怕是陛下的旨意,也不能任其實行下去,你我都是世家的人,這是要從我們世家身上割肉!”
陸德明說道。
“沒錯,要反對,但也不能反對陛下,隻能反對李憶安。”
于志甯沉吟了好一會,續道:“馬上把那些世家的官員請來,我們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現在是開始科舉取士,但世家的官員,在朝中還是占據大部分,都在重要的位置上面,哪怕是李世民以前捉了不少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内全部捉了。
“我這就讓人去邀請,還有各個世家!”
陸德明鄭重地說道。
他們覺得,很快朝中又有大事要發生。
隻要和李憶安相關的事情,最後都會變成大事。
與此同時。
虞世南讓人送回來的書信,也到長安,落在李世民案面上。
李世民看完便贊歎道:“先生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李憶安不僅治水有功,爲朝廷省下一筆赈災的開支,還将杭州的世家,壓得服服帖帖,增加稅收,推廣新稅法和土地制度的試點。
這些全部是李世民想要的結果。
“二郎,先生這樣做,隻怕會遭到天下世家反對!”
長孫無垢也看到那書信,微微地皺起眉頭:“哪怕是我的兄長,也會站出來反對,房公、杜公他們,應該不會站在陛下和先生這邊。”
“是啊!”
李世民點頭道:“先生是做的漂亮,但從明天開始,朕的煩惱也來了!”
虞世南的書信都回來了,他可以猜測杜正倫的書信,肯定也送到長安。
雖然隻是在杭州推行,但難以保證,不會傳到其他地方,這已經是威脅到他們的利益問題。
李世民有預感,明天的朝堂上,一定會有很多人反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