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光坐在劉同方面前,冷淡地看着他,笑容也越來越冰冷。
“劉同方,現在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你要是再不放我離開,今天整個杭州,将會亂作一團。”
朱文光冷冷地說道:“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來。”
劉同方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水杯,不以爲然道:“朱家主你覺得,區區一個朱家,能左右得來整個杭州?”
有李詹事的計劃在,今天的杭州,掀不起風浪,朱家也就這樣罷了。
“區區朱家?”
朱文光冷笑說道:“原來我朱家在你眼中,會是區區兩個字的不屑,希望今天過後,你不要跪着來求我收手,否則的話,我會讓你跪上三天三夜,才決定饒不饒你。”
他很自信,以朱家在杭州的地位和實力,朱榮肯定是有所動作,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劉同方笑道:“朱家主真的是這麽認爲?那我們就等着瞧吧!”
朱文光冷哼一聲,默默地坐在那裏。
他要等到劉同方後悔求來自己,那樣一定會很好笑。
隻不過再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擡頭看出去,但見是李道興來了。
“李将軍!”
劉同方連忙出去。
“劉使君,人已經帶到了,至于如何處置,李詹事說過得按照律令來!”
李道興把人送到刺史府中,警告地說道:“劉使君一定不要徇私,否則讓李詹事知道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劉同方說道:“李将軍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也知道怎麽做了!”
隻看到李道興揮一揮手,馬上有兩個士兵,把臉青鼻腫的朱榮給丢出來,顯然是在路上被李道興故意打的。
“大……大郎!”
朱文光見此就懵了片刻,立馬起來說道:“你們對我家大郎做了什麽?李将軍,是誰讓你捉的人?”
李道興冷笑道:“誰讓我捉的人,你好像還沒資格問吧?”
他對于朱文光,同樣是不屑一顧,說罷帶上自己的兵馬,轉身便走了。
“你們,欺人太甚!”
朱文光連忙去扶起朱榮,連忙道:“大郎,你快醒醒!”
他用力地搖晃了好一會,朱榮終于清醒過來,随後感到身上一陣的痛,也把他給痛得緩過來,連忙道:“阿耶,這裏是……刺史府?”
朱文光問道:“大郎,你怎麽也會被捉了?”
朱榮隻能把自己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朱文光頓時大叫道:“糊塗,你真的糊塗啊!”
朱懷這麽沖動就算了,現在連朱榮作爲兄長也是如此,這是要讓他們朱家滅亡的節奏!
朱榮愧疚地低下頭,得知三弟已死,親眼看着父親被捉,他是真的忍不住那湧上來的熱血。
“父親不用擔心,我在去找李憶安之前,已經做好所有準備。”
朱榮連忙又說道:“我讓朱家下面所有人,把我們能控制的東西,價格全部提升十倍,現在的杭州隻怕早已經混亂不堪。”
“好,做得好!”
朱文光激動得大笑起來,隻要他們朱家還能占據住着主導地位,勝利還是屬于他們的。
到時候不僅劉同方需要求他,甚至是李憶安,也不得不這樣做。
“是嗎?”
劉同方笑道:“來人,告訴他們,現在杭州發生了什麽!”
馬上有一個刺史府的人跑過來說道:“回使君,杭州城内,現在一片平和,朱家提高價格是引起一定的動蕩,但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朱文光不屑地笑道:“劉同方,你這是自欺欺人,還是你要糊弄我們的手段?”
他們朱家出手,杭州城内,還可以一片平和?這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劉同方還沒有說什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使君,是朱家二郎來了!”
另外一個刺史府的人走進來說道。
朱榮連忙道:“一定是二郎帶來好消息,敢與我們朱家作對,劉同方你這是自取滅亡!”
朱文光冷冷地看着劉同方,又發出很不屑的哼聲。
“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朱家還能帶來什麽好消息!”
劉同方的話剛說完,朱家二郎朱明便已闖了進來。
“阿耶,大兄,不好了!”
不好?
現在外面能有什麽不好?
他們心中同時一沉,再看到劉同方一臉自信的模樣,心裏暗想,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朱明又道:“阿耶,大兄讓人提高所有商品的價格,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全部壓下去。城内有一個叫做方誠的人,拿出大量杭州百姓必須的貨物,打壓我們提升的價格,貨物全部是他們從長安帶來,不受我們控制,那個方誠是李憶安的人。”
“什麽!”
朱文光跳起來說道:“你是說真的?”
“都是真的!”
朱明繼續道:“阿耶你和大兄被捉,三弟被殺,家裏現在亂作一團,外面還有傳言,說是朝廷要滅了我們朱家,家裏的各支房的人信以爲真,開始瓜分家中财物,現在家裏快被搬空,我也鎮不住所有人。”
朱文光無力地坐在地上,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多歲。
“阿耶,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朱家很快要沒有了!”
朱明聲音有些哽咽,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那麽龐大的家族,也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劉同方,你快放我離開!”
朱文光大吼說道。
他必須要回去穩住局面。
“朱家主,在我們查清楚之前,你還不能離開,這是規矩,來人!”
劉同方高聲道:“帶朱家主和朱大郎下去關起來,待我查明一切,再做其他決定!”
至于什麽時候查明,得等他心情好了再說,反正就是拖延時間,把朱家拖垮了。
“劉同方!”
朱文光咬牙切齒,剛才的自信,消散一空,終于意識到李憶安的恐怖。
早知道會是這樣,從一開始,他就不要起貪念霸占茶山,也不要那麽嚣張。
“二郎你馬上回去穩住家族!”
朱文光隻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二兒子身上,連忙道:“我們朱家底蘊還在,紮根杭州多年,不會說塌了就塌了,李憶安也不能把我們打垮,你馬上回去穩住,等我們出來。”
“朱家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