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出自盧家,但也隻是個縣令,還沒有資格見過太子,不知道李承乾長什麽樣,也不相信李世民會把太子單獨留在這個破地方,便把人給捉回來了。
他甚至還說過,李承乾假冒太子。
然而,他認爲的假太子,貌似是真的。
盧志業也終于明白,李世民爲何會來得那麽快,手段那麽強勢,原來捉了他的兒子,一腳踹在鐵闆上。
念及至此,他雙腿一顫,心裏想這下要完了。
“把萬年縣縣衙所有人,全部拿下!”李世民大怒道。
門外,快速湧進一群玄甲軍,直接捉人,無論是官差,還是盧志業,甚至是崔勇等人,沒有一個放過。
“陛下,我是盧家的人,你不可以捉我。”
盧志業大叫,還想用自己的後台來壓着李世民。
“你在威脅朕?”
李世民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對于五姓七望,李世民越來越感到不滿。
盧志業心中大震,哪敢與之對視,連忙低下頭也不敢反抗,同時也知道,自己這個縣令算是做到盡頭,能活着已經很不錯。
“先生和太子在哪裏?”
李世民又道。
“牢……牢房!”
“帶朕去牢房!”
過了好一會。
“阿耶!”
李麗質終于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歡呼地跳起來:“麗質就知道,阿耶不會不管我們。”
看到女兒那可愛的模樣,李世民表情終于放緩了一些,道:“開鎖!”
牢房的大門剛打開,小丫頭飛快地跑出去,抱着李世民的大腿,一個委屈巴巴的樣子,看了讓人很心疼。
“麗質,你沒事吧?”
李世民伸手抱起她,又道:“先生,是我來晚了,今天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複,我先帶先生離開。”
哪想到,李憶安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坐在裏面笑道:“勞煩郎君費心,有人說過,我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這裏,既然如此,我幹脆不離開,除非有人求着請我出去。”
聽了這話,李世民臉色一沉,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那個盧志業說的放肆話。
“盧志業,求先生離開!”
李世民沉聲道。
“先生,我求你了,求你離開這裏。”
盧志業很抗拒求他,但接觸到李世民的眼神,就是再怎麽抗拒,也不得不如此做。
“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我覺得還不夠。”
李憶安淡淡地說道。
盧志業咬了咬牙,雙腿一彎曲,跪了下來:“先生,是我錯了,求你離開。”
“這還差不多。”
李憶安整理一下衣服,來到他們面前,笑道:“盧縣令,我現在出來了,可能你就得在裏面被關一輩子。”
這一句話,算是決定盧志業接下來的命運,他害怕道:“先生,求你繞過我,陛下!我也不想,是盧家強迫我這樣做。”
剛才他還拿盧家出來,壓着李世民,現在卻把責任都推給盧家,原來他們也就這些貨色。
“來人,把他們帶去給大理寺審判。”
李世民冷哼一聲,帶着衆人離開大牢。
剛走到縣衙外面,李憶安看到長孫無忌、程咬金等人都站在這兒,甚至是年邁的裴矩也來了,這個排場可是厲害。
崔茂也在場,其中還有不少人是他不認識,但是能和崔茂站在一塊,應該是五姓七望其餘幾家的人。
“崔家主,我的糧食呢?”
李憶安直接朝着世家那群的人走過去。
“在外面!”
崔茂生氣道。
這一次是他們大意失手,中了李憶安的詭計,盧志業那個廢物也是,連太子和公主都敢捉回去,這不是要找死嗎?
如果隻是捉了李憶安,哪怕失手,也不至于把自己搭進去。
捉了李承乾兄妹,性質完全不一樣,哪怕是崔茂,也不敢出面保下崔勇。
盧玉麟看着盧志業被帶走,他也滿肚子的火,同樣不敢把盧志業給保下來。
“處默,你們清點一下,糧食有沒有少。”
李憶安特别強調“少”這個字。
程處默一聽立馬會意,帶上長孫沖他們假意地清點了一會,跑回來說道:“先生,少了一半。”
“你不要胡說!”
崔勇剛好被帶着在這裏經過,聽了這話,暴跳起來,道:“你們的糧食,全部在這裏,哪怕是一粒米都沒有少。”
“我覺得,是真的少了一半,處默他們沒錯。”
李憶安冷笑道:“是不是被你私吞了?或者是被盧縣令私吞了?你們好大的膽子,我用來幫朝廷赈災的糧食,也敢私吞,該當何罪!”
崔勇看到那笑容,忽然感到渾身一寒,原來李憶安還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關一輩子,管吃管住,豈不是便宜他們了。
在關起來之前,至少得扒一層他們的皮,然後加重各個罪名,這樣才有判頭。
“我沒有,家主我真的沒有,求你救救我!”
崔茂大叫起來。
“我說你有,你就有。”
李憶安說道。
“先生說有,那就是有。”
李世民沉聲道:“輔機,你帶人去搜他們的家,必須把先生的糧食搜出來,如果搜不到,由崔家和盧家填補上來,兩位有沒有意見?”
盧玉麟問道:“你就是李憶安是吧?當真要如此?”
李憶安不認識他,但不難猜測,他就是盧家的人,笑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很好,你給我等着瞧!”
盧玉麟轉身離開,剛往前走了數步,回頭又說道:“你要糧,我給你,就怕你沒機會再賣出去。”
“從明天開始,你們萬年縣要是能再賣出一鬥糧,哪怕你賣的是一文錢一鬥,就是我們七家輸了。”
崔茂深深地看了李憶安一眼,也轉身離開了。
當着李世民的面,他們還敢說出這樣的話,這是真的不把朝廷放在眼内。
“混賬!”
李世民看着他們的背影,剛壓下去的怒火,忍不住又要湧上來。
“好一個五姓七望!”
李憶安笑道:“想要我的糧食賣不出去,我就要你們的糧食,一天比一天廉價,看誰更虧。”
從今天賣糧開始,他就想到如此結果,有的是手段,和他們繼續玩下去。
這個仇,似乎又加深了一點,甚至還多了一個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