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承乾那邊,暫時沒空去理會礦山,讓馬周去通知一下就夠了。
袁天罡的精氣神雖然還是衰弱,但和昨天比起來,臉色多了幾分紅潤,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天道懲罰,是要把他們怎麽樣。
從長安到秦嶺距離不遠,因爲要照顧到袁天罡,他們走了幾乎一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才來到山下。
“師叔。”
“師父!”
宋蘭君和李淳風早已經在山腳下等待。
看到袁天罡這樣,張龍一被天道懲罰緻死,李淳風心裏很自責,會發生那麽多,全部是因爲自己。
宋蘭君的心裏也不好過,這一切因爲自己父親而起,是他們一家連累了整個李家道。
“先生也來了。”
李淳風說道。
李憶安用望氣術看了一會他的氣息,發現真的是一點改變都沒有,以前是怎樣,現在還是怎麽樣,仿佛天道的懲罰對李淳風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李淳風果然是一個特殊的人,他的根骨,不知道爲何會這樣好。
“先生你看到了什麽?”
李淳風問道。
李憶安想了好一會道:“你很特别,走吧!”
他們找人來擡着袁天罡到山上,李憶安可以看到這裏的人的情緒都不怎麽高,陰沉着臉,仿佛都感到了絕望。
到山上時已經是晚上,李憶安看到張龍一的屍體放在一個草屋裏面,人死燈滅,看不出什麽來,但他臉上沒有什麽驚恐的表情,仿佛走得很安詳。
幾個張龍一的嫡傳弟子,站在旁邊守靈,他們的臉色更沉重。
“我們準備明天再将師兄下葬。”
袁天罡解釋說道。
李憶安問道:“道長留給我的東西呢?”
袁天罡沒有馬上拿出來,道:“等到明天下葬之後,我再給先生,蘭君帶先生下去休息,淳風你跟我來吧。”
随後他們就走了。
“先生,這邊請!”
宋蘭君說道。
李憶安休息的地方,還是上次到終南山的那個,把他帶到地方後,宋蘭君就離開,再過了一會,有人送來吃喝的東西,比起上次有點簡單,隻能是将就一下應付過去。
到了晚上,這裏死氣沉沉,安靜得很,氣氛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憶安受不住如此感覺,剛準備到外面喘一口氣,看到宋蘭君也在。
宋蘭君好像挺喜歡在夜晚出來活動,李憶安第一次和她見面,就是大晚上地從外面回來。
“你覺得我們這樣做,是否不應該?”
她說的是救自己父親的事情,爲了這件事,張龍一死了,袁天罡半死不活,犧牲很大。
但是不這樣做,按照李弘給他們演算的,他們所有人都會遭殃,隻要宋鞏一死,李家道可能不會再存在。
“你們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如何評價。”
李憶安想了想說道:“其實你們爲何不想方設法把李弘找出來?如果他還真的活着。”
宋蘭君說道:“李弘師祖就算還活着,也不容易找到,他神出鬼沒,雲遊四海,不知道在哪裏。何況他說過,讓我們等機緣,可見也不是他。”
他們都認爲機緣就是李憶安,但是李憶安不可能犧牲自己的性命,來幫他們破解什麽天道。
李家道還不值得讓他這樣做。
“那你們是沒辦法了。”
李憶安輕聲說道。
宋蘭君又說道:“隻要先生願意,辦法還是有的。”
李憶安笑道:“就算我現在願意,還是沒辦法,你們把我想得太理想了,我不是無所不能的人。”
宋蘭君沉默下去,靜靜地走到不遠處懸崖的邊緣,找個地方坐下來,看向黑暗中,根本看不清的天空和景色,逐漸地出神了。
在這裏空氣很好,回到草屋裏面,氣氛壓抑,所有人死氣沉沉,李憶安并不想回去,陪着宋蘭君坐下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憶安竟然在外面睡着了。
再次醒來,剛好看到太陽從東邊升起,身上隻有一件披風,毫無疑問是宋蘭君留下來。
“先生,原來你在這裏。”
李淳風找到這裏來,說道:“今天是師伯下葬的日子,如果先生沒什麽事的話,也可以過來看看。”
李憶安和張龍一沒多少關系,想到自己又真的閑着無事,便也走過去看看。
他們的葬禮儀式也是挺簡單的,把張龍一的屍體埋在山洞旁邊之後,一切都完成了。
“師兄,唉!”
袁天罡無奈地說道:“我們李家道,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
李淳風跪下來道:“是我害死了師伯,對不起!”
宋蘭君不說話,靜靜地跪下磕了個頭,眼眸中洋溢着淚珠。
他們之間的氣氛,又開始變得壓抑起來,空氣中仿佛彌漫着淡淡的哀傷。
等到整個儀式結束了,回到草屋那個老君神像面前,李憶安這才說道:“道長要交給我的東西是什麽?”
袁天罡把一個玉指環拿出來看了好一會,道:“便是這個!”
“掌教的信物!”
宋蘭君驚訝道。
“沒錯,師兄說,他要把掌教的位置,傳給先生。”
袁天罡把手伸過去。
李憶安想不到,張龍一留給自己的東西,是整個李家道。
按照他們所說的,現在的李家道就是個燙手山芋,隻要宋鞏一死,門派内所有人都會遭殃,一起接受天道的懲罰。
張龍一卻要把掌教交給李憶安,這是什麽意思?是想把他拉入李家道,分擔懲罰?
“我不敢接。”
李憶安擺手拒絕,他可不想惹上這些懲罰。
袁天罡似乎早就預料到會被拒絕,說道:“師兄在死前,借用天道之力,爲我們李家道算了一卦,我們下一任掌教,就是先生,也必定是先生,還請先生接下來。”
李憶安搖頭道:“你們的話,不一定能信任,你們這是想方設法把我拉下水,又利用我的能力爲你們擋下這一劫?你們可能找錯人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接過那玉指環。
袁天罡說道:“先生,這是真的!”
“是真是假,不過是你們一句話的事情,外人無法看清真假。”
李憶安搖頭道:“早知道會如此,我就不應該跟袁天師回來。”
說罷他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