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很快帶來羅通要的東西，羅通接過匕首，往王燦的手臂狠狠一劃，黑血便汩汩流出。
羅通用瓶子接過滿滿一瓶，便起身準備離開。
“羅大羅二，你們把王燦的屍體處理一下，送回到他家人那邊去吧。”
羅通淡淡吩咐道。
“諾！”
羅大羅二立馬照辦。
羅通也不再多做停留，擡腳就走。
“并肩王，咱們現在就這樣走了？”
李治疑惑問道。
他現在可還完全摸不着頭腦呢！
王燦的死，他也沒看出什麽不對勁啊？
并肩王怎麽就那麽快有了新線索呢？
李治歎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是要多跟羅通學學東西。
不然跟在并肩王身邊，他的壓力有點大啊……
走出地牢後，羅通帶着毒血回到了住處，李治也緊跟了過來。
李治迫不及待地問道：“并肩王爲何要取血？”
已經确定王燦是毒發身亡了，那取血有什麽意義呢？
這毒血還能有什麽用途不成？
“我懷疑王燦身上的毒有問題。”
羅通沉聲道。
“這毒……莫非有什麽特殊之處？”
李治更不解了。
“有沒有什麽特殊之處，要等我查驗過後才能得知結果，殿下耐心等待便是。”
羅通笑道。
查驗？
并肩王竟然還懂得驗血？
這是要通過這瓶毒血分析出王燦所中的毒？
李治對醫道涉獵不深，但也知道，一些資深的禦醫要判斷中毒人所中的毒素要通過觀察脈相、症狀等多道程序。
而羅通隻是在人死後取血，就胸有成竹地準備驗毒。
看來，羅通的醫術怕是在不少禦醫之上！
雖然李治之前也聽過并肩王不少傳說，但親眼見到，仍是大爲震撼。
緊接着，羅通也沒有刻意避開李治，當場就開始了對毒血的化驗工作。
要知道，羅通可是早就從系統這裏獲得了醫術精通，要從這份毒血中看出王燦具體所中之毒，對他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
鼓搗了一番之後，不多時，羅通長舒了一口氣，感慨道：“果然如此。”
李治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起身道：“并肩王得出了什麽結果？”
“殿下可知，有的毒，雖然緻命，但是并不會當場發作，而是在幾日後，讓人悄無聲息地死去，從而爲下毒者制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羅通向李治解釋道。
李治倒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毒藥。
他以前所知道的劇毒都是當場使人斃命，而那些需要過段時間才能生效的一般是慢性毒藥，三五年才能緻人于死地。
“嘶——天下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
李治倒吸一口涼氣，不禁感慨道。
羅通淡淡笑着回應：“确實如此，殿下以後要走的路還長着。”
李治點點頭，确實，他的資曆太淺了，以後有機會應當多出來曆練曆練才是。
否則，他如何才能成長？
又如何，能擔得起這一國之君的責任呢？
“那王燦所中之毒有何效用呢？”
李治繼續問道。
“此毒名爲‘三秋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意爲中此毒的人，會在一日之後于醉夢間死去。”
羅通解說道。
三秋醉，這名字乍一聽，還是頗有詩意的。
這毒的名字是好名字，但效果确是陰毒得很。
“那就是說王燦是在前來梨園跟我們提出要加派人手那一天中毒的？”
李治眼睛一亮，這樣一來，嫌疑人的範圍就要縮小許多了。
“當然，不同的人用毒後毒發的時間也會有所差異，毒藥濃度的不同也會讓發作時間不一樣，所以隻能說近幾天接觸王燦的人都有嫌疑。”
羅通糾正道。
王燦身爲洛州刺史，這幾天下來能接觸到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若是想大張旗鼓地調查，怕是要費不少人力物力。
所以羅通和李治還是要想辦法把嫌疑人的範圍再縮小一點。
當然，查到這裏，王燦是自殺的這一結論，自然是可以全然否定了。
一個自殺的人，爲什麽要大費周章給自己下這種少見的毒藥呢？
“若是真如并肩王所說的那樣……下毒之人又是爲了什麽呢？”
李治開始順着羅通給出的線索繼續往下推理。
“殿下不妨大膽假設一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羅通有意引導。
“爲了尋仇？
還是……爲了滅口？”
李治遲疑着提出了兩種可能。
“若說是爲了尋仇的話，根據洛州百姓所說，王燦此人處事圓滑、陰險狡詐，不少人對他深惡痛絕，那對他有下手動機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羅通分析道。
“而且這毒發的時間也太巧了些……若說是與我們查處張亮餘黨一事毫無關聯，我也是不肯相信的。”
李治喃喃道。
“無巧不成書。
殿下不能因爲覺得事情過于巧合就把這種可能性排除在外。”
羅通生怕李治判斷事情的時候帶上過強的主觀情緒，連忙引導道。
“并肩王說的是，這種可能性暫且保留，但如果是另一種可能的話，莫非，張亮的同黨不止王燦一人！”
說到這裏，李治面帶震驚，顯然是自己都不敢，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口中的話。
一個餘黨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若是多個……
事情恐怕會更加棘手。
對于李治的這個猜測，羅通卻是點點頭。
張亮在洛州多年，有多個同黨的可能性确實也很大。
雖然張亮明面上與王燦等人都不合，但表象之下，誰也不知道到底隐藏着什麽。
比如崔輝，雖然他跟張亮之間也有着不小的摩擦，但他平日裏就似乎是和王燦同一戰線的。
現在已經确定了王燦是張亮餘黨，那麽崔輝呢？
崔輝會不會就是張亮的另外一個同黨呢？
甚至，崔輝會不會就是殺害王燦的兇手呢？
當然，羅通不是憑自己想象就輕易給人定罪的人。
他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同時，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羅通暫且把懷疑對象鎖定在了崔輝身上，那麽接下來，就是從多方面去了解崔輝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