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也不早了，太子殿下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審問王燦。”
羅通淺淺一笑。
順利揪出張亮餘黨，他也算是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今日能順利讓王燦認罪，實在是多虧了并肩王有勇有謀。”
李治忍不住贊歎道。
這次他們能這麽順利，多虧了羅通潛入地牢引誘王燦動手，又以絕對的武力優勢壓制住了王燦派出的刺客。
前來找王燦問罪的時候，沒有掌握任何證據的他們更是全憑羅通的心理戰術讓王燦不打自招。
李治對羅通的佩服之情更是達到了新的頂點。
難怪母後一直叫自己多向并肩王學習。
還好并肩王和他是同一戰線的，有羅通這樣的對手做敵人，必然是夜不能寐。
盡管王燦不打自招承認了自己是張亮同黨，但羅通在動作上卻沒有絲毫懈怠，安排人把王燦關入地牢後，又吩咐羅大羅二他們看緊王燦，這才回去休息。
轉眼就來到了第二日。
李治一大早就興沖沖地來到了羅通的住處。
眼底下還有着淡淡的烏青。
毫無疑問，李治昨晚這是沒有睡好。
不過不是因爲頭疼，而是因爲興奮。
這趟洛州之行，可謂是大有收獲。
等他回去之後，父皇母後，以及朝中大臣，肯定都會對他刮目相看的。
現在隻要去好好審問王燦，讓他招認是如何和張亮勾結在一起，又做了哪些事情，就可以順利結案了。
看王燦昨天吓成那個樣子，隻要答應饒他一命，不愁他不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羅通正在院子裏練武，見李治過來，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銀槍。
他原本打算再晚點去邀請李治一起去審問王燦，沒想到李治這麽早就先過來找他了。
“太子殿下昨夜可是沒休息好？”
羅通疑惑道。
“昨夜有些興奮了。”
李治不好意思地回答。
羅通笑笑，李治畢竟還是年輕，取得了一些小成就情緒激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要成爲一個合格的帝王，必須嚴格控制自己的情緒。
李治在這一方面，尚且還要好好修煉一番。
不過羅通在這個時候也不想潑李治的冷水，隻是淡淡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然而，羅通和李治才剛剛出門，就見羅大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不好了！”
“何事這麽慌慌張張的？”
羅通微微皺着眉問道。
“刺史大人……王燦他，在獄中自盡了。”
羅大結巴着彙報。
一州刺史自盡，這事可非同小可。
自盡？
羅通聽到這兩個字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他看得出，王燦是個很惜命的人。
在皇帝賜死的命令下達之前，他絕對不可能先幹出自盡這種事情。
羅通的直覺告訴他，這裏面一定有蹊跷。
“羅大，你是如何判斷王燦是自盡的？”
“昨日我們嚴加看守，地牢裏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屬下敢用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進入地牢刺殺王燦。”
羅通點點頭，這個世界上或許在武功上勝過羅大羅二的人有不少，但想要瞞過他們殺人于無形，就連羅通自己都做不到。
“王燦是怎麽死的？”
羅通繼續追問
“是服毒。
王燦入獄後就躺在單獨的牢房一角，一直沒有動靜，今天早上我和羅二去給他送吃食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沒氣了。”
沒有人接近過王燦，又是中毒身亡，聽上去，似乎确實是隻有自盡一個可能。
但，王燦那麽貪生怕死的人，真的會自己結果性命嗎？
“我跟太子殿下先過去看看王燦的屍體，他的屍體沒有移動過吧？”
羅通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等先去現場看過再做推理。
“沒有，茲事體大，屬下們不敢妄動。”
羅大垂着頭答道。
羅通不再多說什麽，邁開步子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在羅通身旁的李治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情可就不太美妙了。
王燦竟然死了！
還沒供出什麽實質性的内容呢！
早知如此，昨晚他就應該連夜審問了。
現在這樣一來，他隻能帶着王燦的屍體回去京城交差。
說王燦是張亮餘黨，怕是滿朝文武都不會信服。
甚至可能會說他爲了政績，謀害朝廷命官。
李治陰沉着臉跟在羅通後面，現在隻能寄希望于并肩王，希望他能找到新的線索了。
很快，羅通跟李治就來到了地牢。
途中，羅通還不斷打量着地牢的環境。
這是一個幾乎密閉的空間，進出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
通道口和牢房之間，是看守者巡視的一小塊空地。
要想接近關在牢房中的犯人，勢必要經過這條通道，并且暴露在巡視的人的視線範圍内。
羅大羅二不可能偷懶或者撒謊。
也就是徹底排除了外人刺殺的這種可能性。
羅通又走進前去觀察王燦的屍體。
嘴唇發紫，神色确是十分安詳，看來他死前并沒有多大的痛苦。
這也是羅大猜測他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選擇自盡的一個重要原因。
若是死在他人之手，不可能臉上沒有絲毫掙紮的痕迹。
羅通又觀察了一下王燦所在的牢房，用手這裏敲敲那裏敲敲，也沒有發現密道的存在。
此外，王燦與其他人的牢房是隔開的，關在這裏的其他犯人應該也沒有向王燦下手的機會。
轉了一圈之後，羅通把目光放回到王燦所中之毒身上。
李治看着羅通的模樣，知道他是在尋找線索，也不敢出聲打斷羅通的思考，隻能站在這裏幹着急。
良久，羅通才從牢房裏出來，李治連忙湊過去，問道：“并肩王可有什麽新的發現？”
羅通微微點了點頭：“有一些想法，但是還沒有确定，我需要驗證一下。”
“來人呐，去取匕首和瓶子，本王要從王燦身上取毒血進行化驗！”
羅通吩咐道。
李治見羅通已經思索出來一些眉目，便不再悲觀，這些天裏，他已經養成了對羅通的絕對信任。
隻要并肩王出手，那麽一切困境，都會車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