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營駐地出來,在返回洛陽城的時候,羅通一直在思考蕭風說的那些情況。
從蕭風的口中他得知了許多有用的消息,特别是王燦等人居然早就知道了他和李治來此的另外一個目的。
怪不得第一天見面的時候,此人便神神秘秘的問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目的,看來對方那個時候就想和他攤牌,隻是他故作不知的态度,反倒是讓那位一直被張亮打壓的刺史退縮了。
不過無妨,等後續他查清楚了這件事再和對方攤牌也一樣。
隻要證實了蕭風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這件事就沒必要暗地裏調查,直接查就行了。
反正所有的官員都知道了他們的目的,要是還暗搓搓的調查,别人反而會懷疑他們的真實目的了。
至于那位長史劉赟,羅通還真有些拿捏不準此人,但對方若真是和張亮不對付的話,爲何又好像和王燦等人的關系不好呢?
按理說王燦和張亮關系不好,劉赟也和張亮關系不好,這兩人不是更應該聯手才是嗎?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的道理,羅通不相信這兩人不知道。
可聽蕭風話中的意思,加上他今天上午的觀察,發現劉赟此人似乎和王燦的關系也不是很好。
這位沒有任何世家背景的長史,居然會同時和洛州都督,洛州刺史關系不好,甚至能一直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迹!
好在他今晚約見了對方,可以等對方前來赴宴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什麽消息。
不是他不相信蕭風,而是隻聽一個人的話,無法判斷這邊的具體情況,需要多聽這些官員自己的說法,看看他們會不會自相矛盾。
沉思間,羅通已經策馬返回了行宮,而此刻的天色也已經暗淡了下來,天色被烏雲籠罩,看起來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果然,沒過半個時辰,滴滴答答的雨水便從空落下,并很快變成了大雨。
行宮的屋檐上,雨水不斷滴落,街道上也是空無一人,隻有一匹戰馬在街道上策馬狂奔。
馬上,一人頭帶鬥笠,身穿蓑衣急急而行,很快便來到了行宮外。
“什麽人!”
行宮守衛見狀立即上前,伸手攔住了此人。
“本官洛州長史,奉命來此赴并肩王的宴!”
劉赟一臉淡然将羅通的請帖遞上去。
守衛結果請帖,确認之後才說道:“原來是劉大人,王爺已經吩咐過,若是大人前來,便立即帶去用膳的偏廳,還請大人随小的來。”
劉赟點點頭,這才跟着對方進入了行宮,穿過長廊的時候,已經換成了侍女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了羅通用膳的地方,侍女在外面出言道:“王爺,劉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廳内傳來羅通淡然的聲音。
劉赟也沒客氣,邁步進入偏廳,看到羅通一人在此,他立即拱手施禮:“下官劉赟見過并肩王!”
羅通看了一眼此人濕哒哒的官服,不禁眉頭一皺:“如此大雨,劉大人還堅持來此,真是爲難你了。
來人,去取一套新衣服個劉大人換上,不可讓劉大人生病了。”
劉赟一楞,他沒想到這位并肩王居然會如此關心自己,一來就要給自己換衣服。
遲疑之際,侍女已經端來了一套衣服,并對他說:“還請大人随奴婢到後殿更衣。”
“這……”劉赟沉吟了一下,但一看到自己身上濕哒哒,總不可能這樣和羅通吃飯吧,也就隻好點頭答應。
“還請王爺恕罪,下官這就去更衣!”
拱手對羅通施禮之後,劉赟這才轉身下去更衣。
羅通擺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在劉赟轉身去換衣服的時候,眼神卻一直盯着對方。
以羅通如今的武藝,順便便感覺這位長史大人氣息綿長,是爲不錯的高手,其武藝雖然比不上秦懷玉等人,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樣的人,坐一個長史的位置确實是屈才了!
怪不得此人和那些文官看起來格格不入,原來此人是武将出身啊,此事倒還真是有些意思了。
很快,劉赟換好一副,來到廳内重新對羅通施禮:“今日下官施禮,還請王爺恕罪。”
羅通呵呵一笑:“無妨,這天氣說變就變,也怪不得劉大人。
不過劉大人甯願冒雨前來,也不願意失信于本王,還真是讓本王意外啊。”
要知道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劉赟不過來赴宴,他羅通也不可能治對方的罪。
這麽大的雨,劉赟真要是不來,也是人之常情,大可派人過來說一聲就行了。
甚至羅通在開始下雨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劉赟會派人過來通知自己,說今晚下雨不來的消息。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冒雨前來,這可真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對此,劉赟卻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說道:“大丈夫在世,既然是答應的事情就不該失約。
何況并肩王約見,下官不敢不來。
今晚别說是下大雨,就算遇到其他事情,下官也一定會趕來赴宴。”
這話雖說有幾分吹捧他羅通的味道,但羅通聽完倒确實是十分受用。
當然,羅通現在更感興趣的是此人的一身武藝,以及爲什麽會調到文官這邊來。
“呵呵,劉大人能如此守信,果真不是一般人啊,來,先坐下陪本王用膳吧。”
羅通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對方坐下用膳。
劉赟倒也不做作,羅通叫他坐下,他立即就坐下,完全是一副有闆有眼的樣子,看起來是一個不太知道變通的人!
這要是換做其他的官員,肯定會故作推辭一番,說一些阿谀奉承的話才坐下。
但劉赟沒有,羅通說讓他坐下,他就直接坐下!
羅通暗中觀察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好笑,這個劉赟還真是有些出人預料。
先是冒雨前來,接着是一身高強的武藝,現在又露出這副有闆有眼死腦筋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和張亮混迹在一起,又怎麽會是張亮的餘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