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房玄齡的卧室内,氣氛有些凝重。
雖說羅通身爲并肩王主動前來,而且還給房玄齡帶來了治療方案,可房玄齡卻似乎對此并不領情。
一開口,便是直接詢問羅通來此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情。
或許在房玄齡的心中,對于高陽公主一事,還是心存芥蒂,所以才會如此言語。
要知道此刻的羅通作爲并肩王,長安城除了李世民也就他的權力最大。
作爲老臣的房玄齡不可能不知道這點,可在他羅通主動示好的情況下,房玄齡依舊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這足以将此人在心中對羅通是抱有芥蒂的。
就連站在羅通身後的房遺直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出言勸說自己的父親大人。
可他看到自己父親房玄齡的眼神之後,又還是縮了縮腦袋,沒有說話。
而羅通從房玄齡的話中也聽出了生分和逐客的味道,看起來房玄齡是不想和他過多交談。
這要是換做是别人,以羅通的脾氣,絕對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不給對方任何情面。
但房玄齡不一般人,加上他心中對房家始終有一份愧疚之情,所以他并未立即離開。
微微一笑,羅通坦然說道:“此次前來,乃是專門爲了房大人的身體。
房大人畢竟身有要事處理,你的身體如此,本王擔心上元佳節禮儀一事會遇到難題。
畢竟房大人也知道,閻立本大人是從刑部過去的,對禮節這方面并不是很精通。”
這番說辭,當然也隻是給房玄齡和他一個台階下,不讓對方立即下逐客令,他也能繼續留在這裏和房玄齡說話。
當然,這也是給雙方制造一個話題,讓他能留下來。
可房玄齡對此卻一臉正色坐直了身體:“此事,确實是老夫的失責,因爲身體原因,老夫讓房遺愛去處理此事。
不過并肩王請放下,待老夫病好之後,會立即前往望天閣處理此事。”
在房玄齡的心中,依舊是對羅通抱有敵意,他甚至不給羅通繼續說這件事的理由。
說他身體好了之後就去望天閣,當然是回應羅通的話,堵住羅通的嘴,讓羅通無法說下去。
這話一出,就連後面的房遺直都傻眼了。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人家羅通是過來修補兩家關系的,可他父親這麽說,這分明就是不給兩家修補關系啊。
可偏偏這件事,他房遺直又做不了主,隻能是他父親房玄齡做主。
羅通聽到這裏,也算是徹底明白房玄齡的意思了。
既然對方執意如此,那他也沒必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G股,不想修補就不修補,他羅通也不介意雙方繼續這樣下去。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雙方都是要面子的人,何況他羅通在爵位上還高于對方呢。
想到這裏,羅通站起來笑道:“既如此,那就希望房大人早日恢複,我大唐朝堂還離不開你!”
話音剛落,房玄齡便呵呵一笑:“多謝并肩王關心,遺直你替爲父松松并肩王。”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下逐客令了。
房遺直見狀,隻好對羅通賠笑道:“王爺,這邊請。”
羅通朝兩人颔首,這才在房遺直的陪送下離開了房府。
來到府外,羅通翻身上馬準備返回府邸。
就在這時,房遺直忽然說道:“王爺!”
“嗯?”羅通眼睛一眯,轉頭看向房遺直:“小房大人有話說?”
房遺直苦笑一聲,忽然對羅通拱手施禮:“還請王爺原諒我父親大人剛才的無禮之舉!
我房家在長安城畢竟是大戶人家,父親大人又是開國功臣,上次的案子讓我房家顔面盡失,我父親大人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此事。
所以……”
說道最後,房遺直沒有再說下去了,但羅通卻知道對方這話中的意思。
房遺直這是在請求他不要将房玄齡剛才的舉動放在心上,同時也解釋了房玄齡爲什麽會是這個态度對羅通。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房玄齡就是對那件事放不下,對此事耿耿于懷,所以才會對羅通這副樣子。
想想也是,房家本在房玄齡的帶領下蒸蒸日上,可在出了高陽公主這件事之後,房家成爲了全長安城的笑話。
就連房遺直的弟弟房遺愛,現在也一門心思放在仕途上,企圖挽回房家的威望和名聲。
但也正因爲這樣,使得房遺愛直到現在也都還沒有娶妻,這就知道導緻房家要少一脈。
爲此,作爲房家主人的房玄齡,當然要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羅通記恨在心上。
雖然房玄齡并沒有對羅通采取什麽行動,但卻也不想和羅通有什麽瓜葛。
羅通聽完房遺直的解釋,不禁長歎一聲:“本王明白了,看來名聲和威望,總是會成爲累贅啊。
小房大人請放心,本王不會将房大人剛才的舉動放在心聲,這房府……本王今後也不會再來了!”
說完,羅通策馬離開。
既然對方不想緩和雙方的關系,那他羅通也沒必要去處理這件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相比起讓李治成功冊封爲太子,他和房玄齡的關系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房玄齡再怎麽樣,在羅通心中的地位也不可能比得過李治。
而房遺直想目送羅通離開之後,他則是苦笑一聲,轉身返回府邸。
房玄齡的卧室内,返回的房遺直對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大人,孩兒這就去給您按照并肩王開的藥方煎藥。”
誰知房玄齡聞言冷哼一聲:“老夫就算是病死,也不吃他開的藥!
把那藥方給老夫撕掉,老夫不想得到他的施舍!”
現在羅通不在現場,房玄齡露出了自己真實的表情,他一臉怒容訓斥房遺直,甚至還要房遺直将藥方撕掉。
“這……”房遺直苦笑一聲:“父親大人既然不想喝并肩王開的藥方,但也沒必要将此藥方撕掉。
孩兒這就去爲您煎太醫們開的藥,這樣也不會得罪并肩王。”
說完,房遺直不敢久留,逃也似的離開了卧室,留下房玄齡一個人在卧室内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