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大功告成，笑而不語
狄仁傑對于刑法一事再了解不過，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麽刑罰。
羅通皺了皺眉頭，又連續将好幾個黑衣人的面罩拉了下來。
這些人不約而同臉上都有黥刑的痕迹，看起來應該出自同一個地方。
“黥刑在現在的刑法中已經很少再用到了，唯一有可能被處以這種極刑的，隻有一個地方。”狄仁傑擡起頭。
羅通和他對視一眼，二人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軍中！”
是的，這種刑罰太過殘酷，在普通情況下不會被應用到。
隻有在戰場上當了逃兵或者叛變的士兵才會被處置以這樣的刑罰。
一旦被黥面，那麽，這個人注定一輩子都要帶着臉上的屈辱過活。
“看來，軍中的尾巴，還真是不少。”羅通沉吟片刻說道，“此事牽連甚廣，暫時不宜公之于衆，你們先把他們帶回大理寺聽候發落。”
“是！”狄仁傑神情一肅，應道。
羅通确實沒想到，李恪竟然能将手伸的這麽長。
雖然這群人并不厲害，看起來應該是最底層的獲罪兵士，但同樣要引起重視。
爪子既然敢伸這麽長，就要做好被剁掉的心理準備。
羅通眯了眯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和軍隊相關，那羅通必然要通知秦瓊、程咬金這幾位掌管軍權的老臣。
這幾人動作也很快，幾乎同時和羅通抵達了魯國公府。
程咬金是最先忍不住的。
幾人并肩而行，程咬金就已經邊走邊問道：“通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羅通便将在城外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二人。
“軍中定然有吳王的耳目。”羅通嚴肅地說道。
“膽子也太大了！”程咬金最是嫉惡如仇，聽到李恪可能在軍中有内應，并且利用内應做盡壞事，不由得怒斥道。
秦瓊也是皺着眉頭滿臉不贊同。
“現下的當務之急是要調查出到底是哪裏來的這些黥面的士兵，以及軍中到底是誰在替吳王辦事。”羅通繼續說道。
幾人都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在是李世民如今并沒有在長安，一切尚有轉圜的餘地。
若讓李世民知道吳王和軍中有聯系，那他們幾個老臣，說不定也會失去聖心．
畢竟，李世民雖然對皇子們結黨營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軍權絕對是不能跨越雷池一步的底線。
“等老夫找出來誰是細作，老夫一定把他碎屍萬段！”程咬金怒道。
秦瓊雖然也十分憤怒，但是至少還是要比程咬金理性一些，他看着羅通說道：“通兒，你希望我們怎麽做？”
羅通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秦瓊自然相信羅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
“秦伯伯，程伯伯，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大張旗鼓地徹查軍中細作，尤其是官位不高卻又有些實權的那種人。”
羅通冷靜說道。
“還有，黥面之刑一般隻對罪大惡極之人使用，還請二位伯伯從這個角度去調查，我也會派狄大人協助你們，他們的手，可伸不了那麽長。”
秦瓊和程咬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二人當即策馬趕回軍中，大張旗鼓地開始一個一個地盤查所有人。
對外的借口是盤查有無外國奸細，但是隻有少數人知道，這奸細，可并非來自外國。
近郊軍營中，親勳翊衛校尉李海心事重重，他心不在焉地擦洗着馬匹，直到整個軍營一陣騷動起來。
“這是出了什麽事？”李海攔住一個平日裏關系好的士兵問道。
“不知道啊，據說是将軍要查奸細。”那個士兵也是一頭霧水，但還是寬慰李海說道，“放心吧，咱們問心無愧，最多就是走個過場。”
李海聞言，渾渾噩噩地送走了那個士兵。
那些面上黥刑的士兵的确是他放出去的，那些人早就被判了死刑，是李海說隻要他們能完成任務就給他們一筆錢放他們走。
本來李海沒想過要淌入皇子奪嫡這趟渾水中去的。
可他天性好賭，偷偷摸摸在長安賭坊欠下了一大筆債，直到被打手們帶到了吳王李恪面前，才知道自己是中了計謀。
但是，緻命的把柄已經握在了李恪的手上，更何況他又許以榮華富貴。
李海沒做多少猶豫就答應了投入李恪麾下。
他想過自己會被發現，卻沒想過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喂，你幹什麽的？”程咬金麾下親兵正拿着武器巡查，看到魂不守舍明顯不正常的李海，停了下來，粗聲粗氣地問道。
李海本就還是魂遊天外的狀态，被兇神惡煞的兵士這麽一下，當即就跪下求饒，眼淚橫流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吧！”
如此明顯的不對勁，自然很快就有人把他帶到了程咬金秦瓊等人的面前。
“賢侄果然料事如神。”程咬金撫掌大笑道。
他們都沒想到，抓捕内奸的行動這麽快就已經成功了。
坐在一旁的羅通淡笑不語。
因爲他直到，程咬金和秦瓊二位伯伯治下都十分嚴厲，立刻絕對不可能買通核心軍官，就隻能從邊緣軍職的人找機會入手。
能夠被李恪誘惑，那就說明心智并不堅定。
既然如此，都不用大費什麽周章，輕而易舉就可以将這個内奸吓出來。
聽完羅通的思路，二人更加是佩服不已。
“也隻有通兒能這麽快就想到解決辦法了。”秦瓊摸了摸胡須，贊歎道。
誇完羅通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讓李海招認，幕後主使是吳王李恪。
但是這次，心性軟弱的李海卻什麽都沒被問出來。
李海跟了李恪這麽久，自然知道李恪對待背叛之人是怎樣的手段。
他死了倒也沒什麽關系，可他還有一個不滿三歲的兒子，若是立刻知道自己招供，定然會對他的家人下手。
見李海死活不肯多說，羅通皺了皺眉頭。
“你可是擔心說出幕後之人，自己家中會受到迫害？”羅通問道。
李海目光閃了閃，但是還是沒有說話。
魯國公雖然勢高權重，可他面對的可是吳王李恪，當今陛下的親兒子。
他怎麽可能幫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