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故作姿态，威逼利誘</p>
陰暗潮濕的大理寺大牢内，到處都是發黴的味道。</p>
任何在地下的建築，隻要沒有做過防潮的處理，那陰暗的潮水就會滲入其中。</p>
整個大理寺的大牢關押的都是死刑犯，此地爲了安全起見，也是建立的地下。</p>
在關押裴矩的隔間内，羅通的來到，讓裴矩大驚失色。</p>
他萬萬沒想到羅通居然會在光天化日之下，來到大理寺的大牢中。</p>
想到韋挺之前就是單獨見了羅通一面就自殺，他心中的恐懼頓生。</p>
年紀越大的人，越是怕死！</p>
何況他裴矩如今位極人臣，身後還有裴家作爲依靠，他比任何人都怕死！</p>
看着眼前羅通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裴矩一邊驚恐地後退，一邊喃喃自語：</p>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可能敢在這個時候殺我！</p>
沒有陛下的命令，你不敢殺我，大理寺也不可能讓你殺我！”</p>
他知道羅通武藝高強，否則也不會帶着人直接把突厥給滅了。</p>
所以在說完之後，腳步又向後退了幾步，将自己逼到了牆角！</p>
羅通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禁冷笑一聲：“現在知道害怕了？</p>
當初你謀害我父親羅成的時候，你難道就不會想到會有今日嗎？</p>
如今隻有你我二人在此，我在此刻殺了你，又有誰知道是我動的手？</p>
别忘了，韋挺就是這麽死的！”</p>
說完，羅通渾身氣勢一爆，右手袖口竟是出現一柄匕首在他手中。</p>
散發冷冽寒光的匕首，在隔間内燈光的隔間内，顯得異常恐怖！</p>
此刻的羅通，宛如即将行兇的劊子手，正要行兇一般。</p>
而在外看到這一幕的蕭唯，眼睛一眯，就要進去阻攔。</p>
可一旁的大理寺卿孫伏迦卻忽然伸手拉住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p>
“蕭将軍不必擔心，清河郡公隻是在吓唬裴矩而已，你我靜觀其變即可。</p>
在你我都在現場的情況下，清河郡公是不可能做出那殺人之事。</p>
何況郡公大人的目的是爲父報仇，他要讓裴矩等人自己承認罪行。他如今此般行徑，不過是誘拱而已！”</p>
作爲大理寺卿，孫伏迦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怎麽可能坐穩這個位置。</p>
而蕭唯聽完他的解釋，這才眼睛一眯，沉聲道：“如此說來，你我二人成爲了此事的見證者？”</p>
說見證者還是留了一點面子，是場面話。</p>
真要說起來，他們今天是被羅通被利用了。</p>
可事已至此，他們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們也擔心自己萬一不來，羅通真的對裴矩下手怎麽辦？</p>
這顆棋子，他們是不做也得做了！</p>
孫伏迦聞言苦笑一聲，擺擺手示意蕭唯繼續看裏面的情況。</p>
而這時，在隔間内，裴矩面對羅通的誘供，他當然不會馬上承認！</p>
“哼，羅通你休要逼迫老夫，沒有做過的事，老夫豈會承認？”</p>
裴矩也不是傻子，雖然周圍隻有他和羅通，但也不可能因爲羅通的一句話就承認自己謀害了羅成。</p>
“是嗎？”羅通冷笑一聲：“若是你沒有做過，你爲何要擔心我會殺了你？</p>
若是沒有做過，爲何你要寫下那封保命信？</p>
若是沒有做過，你爲何要連夜去找王珪那厮商議對策？</p>
若是沒有做過，陛下爲何因爲一封信就将你和王珪革職，打入大理寺大牢？”</p>
一連串的提問，讓裴矩内心大震！</p>
他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爲，都在被羅通監視着。</p>
特别是在羅通說到李世民将自己革職的時候，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李世民已經相信是他和王珪謀害了羅成！</p>
這，給了裴矩緻命一擊！</p>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陛下是相信老夫的，陛下是相信老夫的啊！”</p>
心中的信念，在這一刻被擊潰，宛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沒了。</p>
裴矩無力地靠着牆壁，順着潮濕的牆壁慢慢滑下，仿佛身體的骨頭無法支撐他的重量一般。</p>
别人是什麽态度，他可以不在意。</p>
但若是李世民相信真是他和王珪害死了羅成，那他這輩子就算完了。</p>
不被皇帝信任的臣子會是什麽下場，他裴矩比誰都清楚！</p>
羅通看着眼前癱坐的地上，宛如一灘爛泥的裴矩，他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p>
他今天來此的目的，就是要逼迫此人認罪。</p>
但他也知道，像裴矩這種老奸巨猾的人，若是不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對方是不可能會實話實說的。</p>
他敢在這個時候來，自然是想好了萬全之策！</p>
“呵呵，裴矩啊裴矩，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p>
羅通不給裴矩沉思的機會，他壓低聲音，一邊說，一邊揮舞手中的匕首朝對方走去。</p>
強大的壓迫感和殺意，頓時讓裴矩回過神來，一臉恐懼地看着羅通。</p>
“當初你和王珪一起策劃的洛水之戰，故意讓士兵關閉城門，導緻我父親在城外力竭陷入陷阱，被萬箭穿心而亡！</p>
這筆賬，今天我要和你算清楚！</p>
不将你千刀萬剮，難解我心頭之恨！”</p>
說完，羅通就要揮舞匕首動手。</p>
死亡的陰影，頓時籠罩在裴矩心中，他急忙擺手大喊：“不要折磨我，不要折磨我，我說我說，隻求你給老夫一個痛快！</p>
當年是隐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認爲還是秦王的陛下實力太大，所以才要謀害陛下身邊的大将。</p>
當時你父親羅成乃是第一猛将，齊王讓我和王珪想不到謀害你父親，也是爲了鏟除異己。</p>
不過，這件事是王珪那老匹夫想出來的，我隻是完善了他的計劃而已，真的隻有如此啊！</p>
這個計劃，是王珪先提出來的，他才是罪魁禍首啊。</p>
你要折磨就去折磨那老匹夫，不要折磨老夫，給老夫一個痛快吧！”</p>
這個時代的人，講究人死爲大，他們相信來世有輪回。</p>
但要是受到折磨而死，他們很有可能無法我輪回轉世。</p>
所以，裴矩看到羅通要對自己千刀萬剮，他才會迫不及待說出這件事的真相。</p>
羅通冷冷看着眼前的裴矩冷笑一聲：“我焉知你此話之真假？”</p>
這話一出，裴矩内心一震。</p>
但很快，他便急忙開口：“我可以畫押，我可以将當年之事原原本本說出來，也可以承認那封信是我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