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岩表層固化的液體一半是泉水,而另一半是蛇水。[燃^文^書庫][]
大雷睜圓眼睛,立刻追問:“什麽是蛇水?”蔫叔微微歎氣,“我知道!”
蔫叔年輕那會兒去山上采藥,哈爾濱尚志那邊有個帽兒山,遠遠觀望山頂就像一頂草帽因此得名,我大學畢業之前去過那邊旅遊。
帽兒山雖然不高,但是山中植被豐富,進山隻有一條路,變成景區後地面都是人工修建的岩石,但是接近山頂那一段是九十度的陡坡,上下隻有一條鐵鏈連線,若不是和同學相互鼓勵,我幾乎放棄登頂。
并不是害怕,站在山頂俯視,帽兒山風景秀麗,但是父親和我說過,帽兒山那邊有幾個山洞,當年小鬼子在洞中存了大量軍用設備,直到戰争結束都沒有用完,後來民間愛好者組織一批人馬,打着探險名字,實則進入山洞看看有沒有值錢貨。
結果出事了,活着出來的人把一塊鐵制的闆子交給哈爾濱考古院,父親親眼看過,知道那是薩滿教祭祀神明圖案,正是蟒女。
我那時候當故事聽,也沒有詢問什麽是蟒女,至于蛇水更是無從知曉。
蔫叔繼續說打斷了我的回憶,進山采藥難免遇到爬蟲,東北這面有松花蛇還有土球子,也有可以緻命的毒蛇。
蔫叔去的地方也是帽兒山,和鳳凰村的老鄉在溪流邊休息,結果一位老鄉直愣愣的就往河裏跳,可把大夥吓壞了,幾個水性好的把老鄉救上岸,老鄉自己都發暈,迷迷糊糊說自己看到一條大蛇。
河水裏有一些來路不明的銀色小魚,在水下幾厘米活動亂跳,像夠着什麽東西,蔫叔後來才知道,那魚是勾魂的,據說是溺死人怨氣所化,而勾魂魚隻是小喽喽,水下有一條狂蟒,蟒蛇出現,水面頃刻變得更加深藍,這種藍能攝人魂魄,吓得蔫叔他們連滾帶爬,好在蟒蛇沒有動殺機。
回到鳳凰村,幾位老人家說那些藍色,是蟒蛇吸收地下寒氣所緻,而寒氣來源真不好說,可能是……什麽石頭,叫冥石!
“神馬!冥石!”大雷扶着我,兩人四目相對。
蔫叔沉默幾秒,歎道:“沒錯就是冥石!咱們在宇文破主墓室得到了螢石,天宇也說過,與螢石相對的就是冥石!”
“可冥石到底是幹啥的?”大雷好奇的望着我們。
具體做什麽的《山水乾坤》裏沒有記載,爺爺那首打油詩,隻說“螢石富貴葬真龍,冥石兇險鬼見愁。得螢石找毒龍,莫讓毒龍現真身,毒龍怨氣煞天星。”
冥石肯定不是好貨,詩後面說螢石能找到毒龍穴,就是兇穴,蹋頓就葬在此處,想想後背都發麻。
柳茹嫣淡道:“影子雲應該了解冥石,但從表面判斷,冥石是至陰至寒之物,否則蟒蛇怎麽能吸食寒氣,我們所在之處也不會結冰。”
“這麽說,咱們離冥石越來越近了?”大雷趕緊把獵槍子彈裝滿。
四人兩兩并排,正如柳茹嫣所說,這裏一定有溫泉眼,流淌在火山岩的水層雖然凝固,但是下端仍然有活水,隻不過流速減緩。
周圍環境像一座冰制迷宮,電光内,台階般的凝固物順勢向下,四人隻得取出開山鑿,防止腳下打滑。
蔫叔忽然停住腳步,指着面前火山岩,“快看快看,這是影子雲的菱形镖!”
三人急忙轉頭,菱形镖深深嵌到岩石内部,影子雲出手瞬間發了猛力,隻有一塊邊角暴露外側。
大雷低頭俯視,驚歎道:“影子哥一定遇到麻煩了,或者……他給咱們留的暗号?”
“暗号可能性不大,事發緊急,影子雲出手速度快準狠,隻是,對方還是躲了過去。”柳茹嫣認真查看岩石四周,試圖發現新線索。
“快看快看!這裏還有!他娘的,也有子彈殼!”大雷滑到岩石下側,向我招招手。
這裏岩石内部又嵌入七八枚菱形镖,還有少量AK彈殼,四人立刻把武器攥在掌心,躲在冰涼洞廳的黑暗漸漸來襲。
順着岩石階安全達到底部,回憶整個路程,幾乎是L型不斷向下,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片開闊地。
地表用黑褐色火山岩鋪成石闆,兩側有人工鑿成的引水渠,薄冰層下面流淌着溫泉水,由于泉水自身熱量,使結冰異常脆弱,空氣中騰出冬天才有的刺骨寒氣。
再往裏面走,石頭搭建成梯形祭台,電光照過去,起碼六米高,下寬上窄,周圍捆綁着生鏽的鐵鏈,而鐵鏈中間用發白的骨頭串聯。
蔫叔掃了幾眼,心有餘悸低聲道:“這是人體胫骨!”
大雷揚起額頭,揮動手電,“上面好像有東西!飄着那!”
吓得我匆忙擡頭,飄起的物體看起來像……像黑色薄紗,我不太确定,柳茹嫣微蹙月眉,驚訝道:“是蟒蛇脫去的蛇皮!”
“啊!”大雷本能四下張望,“蟒女!蟒女的老巢!”說完退後幾步腳下打滑重重摔倒,被蔫叔扶起。
我拍拍大雷,如果蟒女在這,恐怕就沒有我們說話機會了,心中好奇,祭台上端到底供奉何物,我決定上去看看。
蔫叔和大雷在原地留守,柳茹嫣陪我走向石階,幾乎手腳并用,岩石光滑上去才發現:竟然還有微微流水自上而下流淌,水流太弱,四人沒有察覺。
流淌的溫水,一點一點彙聚水渠,也不知流到何處,我拉着柳茹嫣柔指,兩人用開山鑿艱難站到祭台制高點。
一整面火山岩平鋪中心,赤紅岩石像幹涸血迹,周圍飄蕩的蛇皮被人用樹枝挂到半空,我舉起手電,一個趔趄倒在地面。
“宇子宇子怎麽了?”大雷焦急呼喊。
“沒事!先别上來!”我起身之後目瞪口呆,柳茹嫣緊握金剛劍保持戰鬥姿勢。
火山岩擺放着一條五米左右的蟒蛇,要知道,那隻是蟒蛇身體的三分之二,緊緊是腹部以上,蛇尾不知去向,雖然半條蛇身幹癟,但是上面漆黑的鱗片清晰可見,一層層相互疊加,仿佛千百隻手壓到一處。
我緩緩神,第一次看見這麽吓人的蟒蛇,顯然蟒蛇已死,也沒什麽好怕的。
上前湊了幾步,我已經承受了極限的小心髒再次受到撞擊,這一次不是蟒蛇,火山岩留下兩條人腿!
蔫叔發現我倆原地不動,焦急喊道:“天宇茹嫣到底怎麽了?快說話啊?”
幾分鍾後,蔫叔和大雷爬上祭台,大雷翻着眼睛低道:“這他娘的是……是手術台!”
蔫叔眉頭緊蹙,聽大雷說完點點頭,“先不管是不是手術台,這雙腿是女人的,而且是用鋸齒狀的鐵皮截斷的!”
“啊!蔫叔都這樣了還不是手術台!半條蛇和人腿,啥意思啊?太他嗎吓人了,冷的我血液都停流”大雷用獵槍戳了幾下蛇身,發出凍僵聲,“宇子柳姑娘這到底咋回事,整不明白趕緊走吧,去找影子哥,此地不宜久留。”
蔫叔讓大雷深呼吸保持冷靜,别說大雷,我十指緊緊扣動掌心,如果真是烏桓人的手術台,用意何在。
柳茹嫣圍着祭台前後查看,大膽說出了自己想法,可聽起來……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手術!
蟒蛇隻有腹部以上,也就是說,整個蛇尾巴被人爲去掉,而留下的人腿也說明,會不會有人利用火山岩當手術台,有意把……把蛇尾和人體上半身相連。
柳茹嫣眼眸露出驚恐,恐懼的讓我心生畏懼,她告訴我們,薩滿教崇拜蟒女,爲了他們的神,所有人都能義無反顧的去死,大祭司可能用蟒蛇和人體,打造出一具,薩滿教活生生的神明。
聽柳茹嫣說完,我惴惴不安,腦海不斷閃現影像中粗壯蛇尾,我一直認爲那隻是一條巨蟒,誰能想到真有蟒女。
這一刻,空氣凝固,充斥四人周圍隻有冰涼的水汽。
“宇子!世界上真有神嗎?”大雷歪着腦袋看着我。
我不知從何說起,有神?可誰又看到過,神不過是飄渺虛幻的夢境,他們生活九天,存在腦海;沒神?世界上如此多的隐秘建築,巨石陣,金字塔,消失的瑪雅,敦煌飛天,這都是什麽,可不止人們信仰那麽簡單。
“不信者無,信者有。”我勉強擠出笑容。
大雷撓着腦門,呲牙道:“我信,蟒女就是神!影子哥不會……載了吧?還有那些彈殼,影子哥一定和黑芹鐵雄飛打起來了!”
影子雲辦事果斷冷靜,這些逃不掉他的法眼,可他人呢?想到這,我示意大家下了祭台再往前走走看,誰知道腳下仿佛被凍住,再看,不知不覺水流已經漫過鞋底,結了一層薄冰,而流水,源源不斷從火山岩四溢而出。
四人費勁力氣挪動位置,俯身查看水流源頭,岩石下端果真隐匿泉眼。
不仔細看,很難發現水從石縫向外湧動,并且呈圓形,圓内沒有水迹,隻是外表一圈有水痕,表層凝固的黑色固定不是岩石,是一層薄冰,意味着,這裏可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