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箭頭指示,五人走進石塔,瞬間被一股強大的熱氣包裹,熱氣像膠皮黏在皮膚,炙熱的火灼感讓體溫驟然上升,仿佛一步一步走向太陽核心,自己是個橡皮人,看着身體慢慢融化。[燃^文^書庫][]小說.WXS520.c
“他娘的……”大雷咒罵幾句,渾身雨淋一般,轉身說道:“蔫叔,你那有鎮定的藥片嗎?快給我來幾粒,我要不行了……”
蔫叔沒有遞給大雷,關切道:“那些藥片和針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現在身體已經嚴重透支,藥品隻是強弩之末,等藥效過了身體就會垮掉,喝它們吧。”蔫叔塞給大雷兩瓶營養液。
我可以咬咬牙再堅持,但大腦渾渾噩噩,生怕自己爬石階時不小心墜塔,向蔫叔要了幾隻腎上腺素,塞進衣兜。
影子雲用手電尋找曼陀羅留下的箭頭,穿過石塔長廊,面前是一圈掏空的石窟。
我數了數,一共九個,倒數第二個刻有箭頭,影子雲高舉手電向上掃視,石砌的台階呈螺旋狀,看起來眼花缭亂,并且石階很窄,不足一米,整條石階猶如巨蛇盤繞,中間黑洞洞的帶有幾絲陰氣。
石階兩邊的火山岩刻有浮雕,都是薩滿教崇拜的神明,但不是長生天和樹神,而是長相奇特的女人。
傳統的薩滿教一共有十神,分别是天地風雨雷火,熊鳥蟒鹿和至高的長生天。
而蟒女是生活在山林中的女神,名叫覺昆恩都赫,鷹爪虎牙啄木鳥嘴,如果烏桓人在深山迷路,運氣好的人會遇到蟒女指引,在雄鷹帶領下順利走出山嶺。
可浮雕看起來有些驚悚,蟒女擁有盤旋的蛇身,就像腳下旋轉石階,上半身裸露的女性特征明顯,刻有一張精巧的面部輪廓,隻是……沒有五官。
石階兩側的浮雕粘貼複制一般,隔幾個就會不斷重複,加上繞圈的行進路線,走出三分鍾,每個人腦海都是蟒女,而且暈厥感強烈。
大雷幹脆閉上眼睛,喘氣道:“宇子,不行你拉着我,要崩潰了,滿腦子都是這女人,你說說是條蛇也就罷了,還沒有臉,我閉上眼睛全是她的各種畫面,我怕……我怕腳下打滑,翻下石塔!”
“别盯着浮雕看,隻觀察腳下石階。”影子雲擦着額頭汗,回身叮囑。
蔫叔急促呼吸,豆大汗珠順着臉頰滴落石面,“有沒有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持續攀升……”說完從背包拿出溫度計,可……溫度計一直停到三十六度,不動了。
吓得大雷趕緊看眼手表,驚恐道:“可别又是什麽閃電引起的空間轉化現象……”大雷猛然醒悟,高聲道:“我知道了!你們說來之前在蛤士蟆洞,會不會是薩滿教大祭司下的巫咒?”
“不排除這種可能。”柳茹嫣微微抿動薄唇,停住腳步指向浮雕蟒女,“我覺得蟒女沒有五官是一種薩滿教寓意?”
“寓意?說說看?”我追問。
“兩側不斷重複出現的蟒女讓人産生聯想,浮雕沒有中斷點應該代表輪回,正是轉生魂塔的象征,而沒有臉的形象我推測……”柳茹嫣頓了秒,“可能是蛇蛻皮的寓意,蛇蛻變代表新生,薩滿大祭司希望自己、蹋頓乃至整個烏桓族新生,帶領所有陰兵,奪回他們已經失去的富貴與權力。”
大家點點頭,柳茹嫣說的不無道理,大雷露出牙床啧啧自語:“石階窄的像個老鼠洞,蛇最喜歡吃耗子,快走吧,這是風箱裏的耗子---兩頭受氣。”
大雷意思,我們一面受到熱浪襲擊,同時不清楚面前這條路究竟通到哪,最主要曼陀羅與黑芹這幫人,在石階處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帶我們進入的箭頭沒有再出現。
繞到石階頂部,五人被烏桓人的想象力與驚人的創造力所震懾,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溶洞被掏空,這一層運用大量人力物力,那種環境下的艱苦可想而知,在石塔與洞壁之間架起粗壯紅松,紅松作爲木橋連接塔與洞,要想達到轉生魂塔最高層,這裏是必穿之路。
新的火山洞一共兩個,環形相對,電光下特别像一條巨蟒自己的頭咬住自己尾巴。
木橋兩側聳立着九座蛇女松木雕,松樹散發的凝脂味道,讓我們暫時忘卻溫度帶來的燥熱,相反有一種沁人心脾的微涼感。
最奇怪的是:岩石表面豎立着大小不一的鐵棍,鐵棍非但沒有生鏽腐化,看上去澤澤發亮,橫豎交錯的鐵棍組成迷宮狀的蜘蛛網,隻能容下兩雙腳。
五人相互望了望,誰都不知道鐵棍用途,影子雲甩動飛爪,整個石塔傳來金屬撞擊聲,并沒有發生意外出現機關陷阱,按照推理:黑芹曼陀羅兩夥人馬已經穿過這層石塔,隻是鐵棍邊緣散落着暗紅色血迹,不得不讓人心生猜疑。
影子雲試探性走進鐵棍,示意我們不要跟過來,一排排豎立的鐵棍有一種地下惡鬼伸手的蒼白感,再加上晃動的金屬亮光,讓眼睛不敢直視。
走出十米遠,影子雲慢慢轉動身體,左右觀察,他身上明顯出現變化,大雷扯着嗓子喊道:“影子哥快回來!你……你……你的頭發怎麽立起來了?”
“難道這裏有電!”我目瞪口呆,我自己都搖頭,古代人怎麽能掌握發電原理,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物理現象。
不過話不能說死,父親曾經告訴我:知道老爸爲什麽選擇當一名考古隊員嗎?
我搖搖頭。
父親笑了笑,因爲曆史隐藏了許多真相,最有智慧的不是我們,而是曾經生活在這片土地的祖先。
父親說起過中外考古界的幾個絕密檔案,相繼在幾個國家發掘古代遺址,找到了類似電池的裝置,雖然看起來粗糙,但是确實有電池功能。
那麽問題出現了?假設古代人可以造出電池,他們用電池做什麽?并且世界各地這種電池裝置都很相似,可能出自同一個之手,至于是誰,我隻能想到……外星人,關于真相,沒有人知曉。
大雷邁進鐵棍想把影子雲拉回來,剛剛踏進兩步,頭發頃刻根根立,大雷毛發比較重,電光内,隻感覺汗毛筆直,如同團成圓圈的刺猬。
大雷嘗試用手掌按住頭發,發出“吱吱吱”的靜電聲,自己嘀咕道:“還挺好玩,嘿嘿……”大雷壞笑出聲,“我們也沒啥事,柳姑娘趕緊進來,哈哈哈……我想看看你的馬尾辮是什麽效果。”
柳茹嫣被大雷逗樂,淡道:“好!”
我和蔫叔也跟進去,柳茹嫣秀發瞬間飄起,極具畫面感,感覺整個人都要飛起來,害的我盯着看了半天,弄的柳茹嫣臉頰紅暈。
“鐵棍、石塔、火山溶洞,怎麽會有電流?”大雷聳着肩膀,表情困惑,“依我看,這裏沒準有古代造的發電站,這塔是巨大能量源,能量源連接某種太空飛船,一旦觸發,飛船直接隐身從地池飛走,或者化作長龍消失天際,帶我們去……另一個地球,卧槽!這他娘的簡直是老虎上樹,天下奇聞。”
我們四人動物園看猴子般盯着大雷,大雷嘿嘿笑道:“開玩笑開玩笑,你們幹嘛那麽認真。”
影子雲按着頭發,若有所思低道:“大雷說的有點靠譜,會不會在火山洞底,有強大磁場,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起碼地下幾百米,當靠近磁場,會産生磁生電現象,烏桓人也許發現這點,建造鐵棍進行電傳導。”
影子雲的推斷完美漂亮,果真如此我隻能慶幸,但最爲物理小白的我也明白:烏桓人沒有掌握強度導電技術,否則我們直接烤了鐵闆燒。
就這麽五人頂着豎立的頭發,緩慢走到蟒女木雕附近,從下觀望,尤其那張沒有五官的臉,讓我想起腦海中飄浮的紅衣紅子,她就像飄渺不可琢磨的夢,萦繞我的每根神經,即使在夢中,我也沒見過她的臉。
有驚無險到達對面溶洞,幾灘血迹還有脫落的發絲散在地面,可能曼陀羅與黑芹遭到意外,或者兩夥人動了手,接下來,又面臨選擇,曼陀羅留下的箭頭标記出現了!而且是兩個!
“這可怎麽辦?”大雷撓撓平躺下來的頭發,接着猜測道:“是不是曼陀羅故意迷惑咱們?這女人私心很重!”
我和蔫叔用手電查看箭頭,曼陀羅刻的匆忙,這次箭頭标記與之前截然不同,兩處相對的箭頭上端,用一條弧線相連。
“會不會告訴我們……溶洞是通的?”蔫叔不太确定。
我點點頭,暗自斟酌:難道曼陀羅讓我們分成兩夥在另一側彙合,或者有意讓我們分散,再暗中……我不得不往壞處想,這也是防範手段。
五人簡短商議,其實内心蠻糾結的,最後達成統一,考慮到黑芹的人馬死的死傷的傷,都這會兒了,剩下的人也不多,再者曼陀羅隻有兩人,而且她們姐妹存在隔閡,曼陀羅一直想利用我。
分成兩隊後,按照約定:如果半個小時不能再對面彙合,必須原地返回。
我和柳茹嫣一組,影子雲蔫叔大雷去左面溶洞,我笑了笑,“這不公平,你們三,就我倆。”
大雷眨動眉角,回頭嘿道:“你們還有小貂呢,三口之家其樂融融啊。”
“去你的吧!”我和柳茹嫣笑了笑轉身走進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