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麽可能?”我指着石珠,之前碧綠的顔色完全消失,銀光燦漫,看上去更加灼亮。
蔫叔詫異望着我,驚訝道:“這已經違背了科學,天宇的血……真能改變石珠内部結構?”
柳茹嫣忽閃眼眸,影子雲低道:“是爺爺告訴我的。當年二叔老九回到家中,變得沉默寡言瘋瘋癫癫,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裏喝悶酒。”
“時間久了,家裏人把老九鎖在獨立小房間,除了送飯其他一概不給,爺爺心疼二叔,偷偷買酒送過去。每次喝完酒,老九都會拉着爺爺手,神秘說道:我們在滾馬嶺的墓穴,遇到了僵屍!那裏有個顆螢石做成的大圓球,發出碧綠的光芒。”影子稍稍停頓,指向石珠接着說道:“就是它,老九在墓穴也找到了一塊螢石。”
老九微眯眼角,借着酒勁繼續胡言亂語:說他們那夥人,竟然有個家夥是盜墓絕頂高手,你猜怎麽的?用手指血把螢石弄碎了,從中間取出一顆銀色石珠,後來,我們拿着石珠深入墓穴,那裏……隻有死亡!
影子雲輕聲歎口氣,“沒猜錯的話,老九當年隊伍裏,也有一名陰陽血師!”
我突然想起柳茹嫣說過的話,那時候我們困在左慈的奇門八卦陣,柳茹嫣說我是第五門派傳人,是陰陽血師,還說:最後關于陰陽血師的記載就在努爾哈赤的墓穴,隻不過陰陽血師死了,這是巧合吧,影子雲的家人也參與那場撲朔迷離的盜墓。
柳茹嫣疑惑的看着影子雲,淡道:“師傅說起過民國那場盜墓,這件事在盜墓圈裏傳的很邪,一,有陰陽血師死在墓中;二,老盜門也損失慘重,折了幾位有頭有臉的盜墓高手,隻是……沒想到組織者竟然是你家裏的前輩。”
影子雲目光寒梭,神情嚴肅,“盜墓能得到錢,那都是橫财,需要把錢散開,才能轉運;其次,盜墓更邪門的可以偷壽,去偷死人的陰命,用陰命買陽壽;最後,盜墓可以偷天換日,改變自己改變家族,甚至改變國家的命運。二叔有所不知,努爾哈赤是清太祖,被滿族追爲第一人,他的墓地當然有講究,否則怎麽能換來大清幾百年的江山。”
大雷睜圓眼睛,趕緊解釋道:“影子哥我明白了,回去之後我一定捐錢蓋學校,支援貧困山區,嘿嘿,紅十字會就算了,沒準他們也騙我的錢。”
“大雷,你的覺悟猶如延綿不斷之江水,與日俱增啊。”我笑着拍拍大雷肩膀,大雷嘿道:“跟着組織走嘛,雖然讀書少,道理還是懂的,隻是不清楚,那個老盜門怎麽回事?聽起來很厲害。”
老盜門是民間組織,雖然盜墓分南北,但是在手法技術上,還是有很多可以探讨交流的。
老盜門選舉民間德高望重的扛把子,做第一把交椅,扛把子每三年換一次。門裏有規矩,分爲三六七。
三不盜:不盜窮人墓,不盜清官墓,不盜門中墓。門中墓是老盜門組織内部的特殊标記,凡看見這種标記,自己人就不會進去了。
六不準:不準貪财,不準毀墓,不準洩密,不準二次進墓,不準墓中放火,一夥人不準超過五人。
七種一:協作第一,分工第一,大局第一,同伴性命第一,活着出墓第一,信守諾言第一,天機第一。
其實很難定義老盜門這種組織的性質,就像人們茶餘飯後評價曆史,總是有好有壞。改革開放那會兒,全國人民都在經商,加上盜墓這活好說不好聽,老盜門逐漸萎縮,八幾年那會兒幾乎銷聲匿迹,但不可否認,老盜門一直傳承到今天,隻不過變成秘密組織。
三百六十行,隔行如隔山,不在圈裏混,怎麽能知道行業發展,搓澡的可能都有副教授了。
影子雲說完,我輕聲詢問柳茹嫣,“難道爺爺五人都是老盜門的!”
柳茹嫣沒有說話,先是微微點頭,之後搖頭,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啥意思啊,是還不是?
“天宇你就别問了,項三爺爲了保護你,才不讓所有人說,況且别人不了解實情,你爺爺是條血漢!這些……他都會告訴你的。”
影子雲這話都說了,我還怎麽問,隻能等把爺爺邪病治好,剛才柳茹嫣先肯定又否則,就代表爺爺曾經是老盜門一員,至于之後發生了什麽我無從知曉。
大雷忽然插話,笑道,“影子哥,你既然認識項三爺幾個人,那你究竟是幹什麽?怎麽認識他們的?”
影子雲食指豎到唇邊,噓聲道:“我是誰不要緊,隻做平常人該做的事情罷了,咱們在一起幹大事才是關鍵,不是我刻意隐瞞你,不知道,才能保護大家。”說完将石珠用紅綢包裹,放入衣兜。
五人再次檢查主墓室,大雷沿着石磚無死角排查,直愣愣的停在右側偏西的位置,皺起眉頭喊道:“不對勁啊!難道牆裏還有盔甲屍……怎麽有挖牆的聲音?”
大雷端起獵槍,退後幾步,我将耳朵湊過去貼住石磚,對面果真傳來“當當當”的撞擊聲,就像有人鑿牆,并且力氣相當大。
“聲音不對!”我目不轉睛,接下來似乎聽到一陣“滴答滴答”的秒針聲,我腦海立刻閃過四個字:定時炸彈!
“快跑!”
我拉起大雷、蔫叔,影子雲和柳茹嫣迅速閃到銅像堆。
十幾秒過後傳來炸響,“砰”
石磚被炸的七零八落,主墓室彌漫着刺鼻火藥味!
石粉中,赫然出現四個身影,曼陀羅渾身黑土,頭發脖子全都是紅色血滴,光頭男更嚴重,乍一看就像從血缸爬出來的妖怪,嘴角有些抽搐,後面跟着兩名目光呆滞的獵人,看來這夥人沒少吃苦頭。
曼陀羅陰戾眼角,聲音極其低沉,狠道:“把石珠交出來,否則誰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再看獵人,原來中了曼陀羅的屍油咒,此刻如同木偶任人擺布,腰間纏繞兩圈炸藥,這是同歸于盡的架勢。
影子雲壓低聲音,“就憑你?恐怕你想多了。”
曼陀羅眼角微微瞪圓,光頭男立刻上前幾步,站到墓室中央,我這才看清楚,光頭男左手已經一百八十度平貼,生生被掰斷,更狠的是:這家夥把左手擰起來,“咔咔”兩聲重新按到關節處,面部沒有一丁點的疼痛表情。
蔫叔和大雷看的都疼,擦了擦自己額頭汗,柳茹嫣蹙起細眉,輕聲道:“光頭男……該不會是……是她煉的人形屍!”
聽到這,大雷扭着脖子驚恐道:“人形屍,我的媽呀!也就是說,光頭男是殺不死的傀儡?玩笑開大發了!”
煉屍人,可以從屍體提煉屍油,給别人下了屍油毒,就像降頭和蠱,一段時間内發生作用。再狠點的,煉出屍嬰或者屍魂,變成糾纏人的小鬼。
最後,用各種屍體煉出一個重生人,我終于明白爲什麽光頭男看起來總有一種拼接感覺,搞了半天是人形屍,我也搞不懂人形屍威力有多大,但看着光頭男,不禁深吸涼氣。
影子雲眼眸深邃,目光中有些驚訝,并不是害怕,隻是帶着某種疑惑,最後終于确認,“你不是一個人,你是雙生花!”
曼陀羅突然像過了電,怔了幾秒猛的擡頭,目光陰寒,死死端倪影子雲,慢慢吐出幾個字,“有識相的!要不是這小子有點特殊,我早把他殺了!”曼陀羅指向我。
雙生花?我、大雷、蔫叔面面相觑,自從别墅見到曼陀羅,她似乎流露出某種合作的意思,到落葉林遭遇巨型螞蟻,她還想着合作,合作?曼陀羅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對于蹋頓墓,她知道的比我要多。
我低聲詢問柳茹嫣,“影子雲說的雙生花,是誰?”
柳茹嫣表情凝重,輕聲回答:“盜墓門派中的蠱蟲墓鬼,其中最狠的是兩個姐妹,一人擅長用蟲,一人擅長用屍,兩個人出手必須是天價,她們姐妹盯上的墓地,從來沒有失手過,因爲沒有活人走出來。”
大雷想張口說話,卻驚慌的哼了幾聲,蔫叔皺起額頭,低聲道:“天宇,咱們這次進山提前走了風聲了嗎?”
整個事情如同一灘渾水,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我不知道曼陀羅隐藏的身份,更不清楚事件提前暴露,也不了解曼陀羅用意,想到這,頭都要炸了。
“最後一遍!把螢石交出來!”曼陀羅發狠一聲,光頭男三步并兩步直奔影子雲,影子雲急忙閃身,光頭男揮拳砸到地面,要知道那是拳頭,地面是石磚,石磚露出深坑。
影子雲退後幾步,沉穩道:“雙生花分開,隻有一種可能,你們各爲其主,不是要合作嗎,好!成交!”
“笑話,憑什麽和你合作,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曼陀羅轉身,從背後取出兩邊剔骨刀。
影子雲眼神犀利,回頭跑向牆角,光頭男在身後快速奔襲,影子雲兩步蹬在牆面,空中轉身落到後側,光頭男回頭之際,影子雲“嗖嗖”幾步,從衣兜掏出一枚菱形飛镖,直接紮向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