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悶頭栽進水池,蟲僵一隻手紮進背包,這醜八怪先是發愣,突然擰着手腕從背包拽出一塊綠色石頭。
原來翡翠礦石救了大雷一命,石頭硬的出奇,被蟲僵抓住,好奇的揪了出來,否則大雷必定來個透心涼。
“咔吧”蟲僵嘴角冒出血水,怒煞眼角把翡翠礦石掐成粉末。
大雷往前爬了幾步,聽見聲音回頭張望,看到翡翠礦石瞬間變成垃圾,氣得臉都綠了,大雷像打了腎上腺素,蹦高高竄起來。
“草泥馬啊!我的錢啊!”
大雷斜着身體飛出,一腳踢在蟲僵下颚,畫面太血腥我都不想看。
蟲僵整個下颚被大雷腳面踹中,一百八十度錯位,踢成了地包天,下牙床擰到左眼珠附近,黑色舌頭翹出來,黃色液體咕嘟咕嘟往下淌。
蟲僵被大雷踹懵了,還沒反應怎麽回事,大雷回身又一個側踢。
帶着失去金錢的滿腔怒火,大雷爆發出這輩子最牛逼一擊。
蟲僵摔出好幾米,在地面滾了幾圈,撞到洞壁上。
我扶起大雷豎起拇指,這就是誰敢動老子錢,我就敢動他命的霸氣。
大雷扶着屁股,哎呦幾聲:“他娘的,剛才發力過猛,好像都抻到蛋了,宇子扶我一會兒。”
那邊蟲僵搖搖晃晃又站起來了,簡直是狗皮膏藥,打都打不死。
柳茹嫣左手取出桃木釘,趁蟲僵立足未穩,沖過去用金絲手套狠狠掐住蟲僵右上臂關節。
白枭上前幾步,接住桃木釘迅速對準蟲僵印堂中央,蟲僵知道要殺自己,甩起僅有幾個手指頭的左掌想做最後反抗,白枭提前防備,繃緊虎口,硬生生把蟲僵手腕掰折了。
柳茹嫣金絲手套順着蟲僵右臂上行,快速翻轉,發力按住桃木釘,一下子紮進去一半。
蟲僵腦袋扭的比撥浪鼓還劇烈,腦門竄出一道白煙,右臂幾乎水平撓在柳茹嫣小臂。
金絲手套起了關鍵作用,但畢竟面積有限,柳茹嫣小臂流出鮮血。
大雷靠着我看的入神,發現柳茹嫣受傷,我怎麽沒出息的就像踩了彈簧,三步并一步跑過來。
“哎哎哎……撲通……”
大雷失去重心又栽進水池,嘟囔一句,“我擦!真磨出愛情火化了,見色忘友,要跑告訴我一下啊。”
柳茹嫣皮膚很白,再加上請黃巾力士費了不少元氣,接着血戰蟲僵,現在臉頰沒有一絲血氣,豆大的汗珠慢慢流到脖頸。
“啪”
柳茹嫣忍着疼痛把桃木釘完全紮進印堂,蟲僵下颚脫臼,碩大散亂的額頭如同加熱的水壺,足足冒了三分鍾煙氣。
白枭費力的拖來棺材闆,“哐”!重重砸了下去!
棺材闆“砰砰砰”的抖動,我知道三屍蟲沒死,就算蟲僵隻有一個腦袋,醜八怪也不會投降。
“大雷再點根雷管,把這王八蛋炸爛。”
我喊完,大雷掏出最後一個封閉袋,咬牙徹齒怒道:“尼瑪的!炸了你,祭奠老子的翡翠石。”
白枭急了,伸出雙手阻住說道:“弄個劑量小的,棺材闆裏面有東西。”
“吱吱……”大雷點燃導火索,嘿道:“滾一邊去,叛徒!這個給你,你要嗎?”
好家夥,大雷把雷管塞進白枭手掌,轉身跑了,白枭瞬間臉如豬肝,火速把雷管扔進棺材闆。
“砰轟”!棺材闆連同蟲僵炸的洞内煙消雲散,屍油粉燃燒的效果也接近尾聲,四人打開手電,電光忽閃忽現,電量進入提醒階段。
白枭第一個奔過去,用石塊扒開碎屑,眼睛閃出綠光,死死護住一本青色鐵皮包裹的物品。
難道是《遁甲天書》?我和大雷橫沖而至,柳茹嫣在後面低聲喊道:“老白,爲了這本書,你值嗎?師傅他老人家知道,心都傷透了。”
白枭陰戾眼神,扣出手掌,慢慢貼現水池邊緣,沒有正面回答柳茹嫣,對我倆冷道:“誰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我抓住大雷,人發瘋了十頭牛都攔不住,别看我們人多,白枭的也身手有目共睹。
白枭輕輕掀開鐵皮,斜着眼睛盯了半天,先是有些失落,緊接着發出貪婪,嗜血的尖笑:“哈哈哈!你們知道嗎?有的它,我會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有無數豪宅跑車。”
白枭死死看着我,冷笑道:“你們來天柱山爲了什麽?不還是一個字:錢!有錢就有一切,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那麽多錢,我可以出賣……我的靈魂……”
這話聽起來寒人,我沒有反駁,沒錯,我也爲了錢,但我不會因爲錢出賣任何信得過的朋友,何況朝夕相處的同門與師傅。
錢,花出去叫錢,不花出去就是廢紙一張,“白枭,你已經走火入魔了。”我眉頭緊鎖,盤算着怎麽把書奪回來。
“呵呵……走火入魔?笑話!全他嗎是笑話!盜了幾年墓,老柳樹這管那管,不讓我接私活,我把腦袋别褲腰帶裏,我就是爲了錢!”白枭突然起身,跑向水渠。
“白枭!如果認我這個師姐,算我求求你,你可以拿走《遁甲天書》,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爲誰賣命!”柳茹嫣知道白枭形同陌路,唯一可以打的,就是同門這張牌。
白枭怔然幾秒,壓低聲音回答:“柳姐你死了這條心吧,鬥不過他們,五鼠和組織……必須死!所有人,包括你們,都得死……”
“王八羔子白枭!老子就是死也拉你當墊背的!”
“嗖”黑暗中飛出一道紅色火焰。
交談之際,我用手指伸到大雷後背,慢慢寫下雷管兩個字。
大雷悄悄點燃,直接扔向水渠,由于白枭距離水渠有幾米遠,水渠位置高不說,上面還有其他木棺橫在那,白枭隻得側撲用身體牢牢壓住天書。
雷管把水渠炸出豁口,裏面的水藻蔓延而至,掀起的重石塊把白枭右大腿壓住,大雷闊步飛奔,白枭伸出右手掐在大雷咽喉,大雷額頭爆出青筋,掰着白枭手腕。
大雷呼吸逐漸不均勻,我閃到白枭身後,把柳茹嫣之前給的銀針全都抽出來,狠狠戳在他的脊梁骨。
“啊!”
“哐”!!!
白枭左手一掌悶在我的心窩,我眼前冒出金星,重重砸向水池,這王八羔子跟中邪一樣,要弄死我的節奏。
柳茹嫣剛想起身,白枭三角眼睜圓,狠道:“你再過來,我就擰斷大雷脖子。”
大雷稍微翻出白眼仁了,柳茹嫣真不敢再走一步,因爲白枭動了殺機。
我忍着鑽心劇痛,深呼吸一口,高高躍起,用背包當緩沖點,盡全力壓向石塊。
“啊!”白枭大腿還在石塊下面,疼的高喊,一瞬間,大雷“吼”一聲長嘯,握着拳頭打在白枭嘴角。
大雷倒退玩命呼吸,白枭扭頭噴出血水,我翻轉位置把天書抽了回來。
白枭抹着血水“咔咔咔”活動身體關節,糟了,要用縮骨功,我和大雷同時起身,兩人疊羅漢壓住石塊。
白枭流着血的嘴臉,發出慎人蔑笑:“項天宇,就算你是陰陽血師,你們項家人都得死,哈哈。”
大雷氣的翻轉身體,揮拳砸在白枭後背,怒起嘴角,“人面獸心!剛才還想要了老子的命,之前叫你一聲兄弟簡直對兩個字的侮辱!我也認錢,但絕不會出賣一撇一捺,想讓我們死,做夢去吧!”
大雷拽過掉入水池的金剛劍,豎在掌心就要刺出去,柳茹嫣攔住大雷,“天書拿到了,讓他留在山洞,我們趕緊走。”
“咕隆隆”從水渠傳來棺材挪動聲,剩下的五座棺材不知什麽原因,懸在半空,一字排開,重重砸在遠處地面。
“咚……咚咚……咚咚咚……”刻有房日兔圖案的星棺又傳來這種敲擊聲。
我瞪大眼睛,該不會裏面都有僵屍吧,并且一個一個出來,蟲僵耗盡了我們所有精力,就算蹦出個大耗子都打不過了,況且天書到手,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我牢牢壓住石塊,大雷邁開八字把附近石塊壓在白枭身上,就算你有縮骨功,也折騰一會兒。
柳茹嫣第一時間對着水渠吹起口哨,短短一分鍾,花狐貂探出腦袋,唧唧吱吱的與柳茹嫣交流。
“快走,下面真有水道,小貂知道方位。”柳茹嫣縱身躍入水渠。
我向下望了望,大雷關切詢問,“宇子,你水性不如我,在水下能不能憋住氣?”
“沒問題,總比憋在這裏強,下去再說。“我一個猛子紮進去,伸展雙臂劃出水花。
大雷撓撓腦門,把最後三根雷管點燃,放在水渠邊緣,按照爆破路線将水渠口封死。
“拜拜了您,後會有期。”
白枭玩命的縮骨,做最後嘗試,随着大雷消失水面,傳來了三次爆炸聲。
……
之後,我的耳膜感受到水下暗流湧動,半眯的眼睛是前方忽閃忽現的光亮,忽然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抛棄我了,我無助我迷茫我孤獨,我胸口悶的如珠峰稀薄空氣,一個人失落的停在山頂。
機械性向前遊動,一秒成了一分,兩側肺部發出針刺的疼痛,連着後背都跟着發麻,我不斷提醒自己:忍,一定要忍,真的不能死在水下,淹死的人,死相很難看。
漸漸的,應該是大雷在後面拖着我,鹹苦的湖水像蜂群湧進胃部,身體到了極限。
這麽下去,别說是我,恐怕三人,都會淹沒在絕無世人問津的冰涼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