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的喊叫聲不絕于耳,整個人打雞血般興奮。
“宇子宇子你們快點過來!哈哈哈,老天開眼,左慈老道竟然守片翡翠礦!”
可以感受到大雷的亢奮狀态,隻要确定安全,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柳茹嫣與白枭快速穿過洞壁,我在最後,整個身體緊緊貼住冰涼的花崗岩,由于洞底的岩石常年吸收積水寒氣,如同穿過南極冰層,說實話,凍的我蛋都要碎了。
匍匐前進,就在沖出洞壁一刹那,從我們墜落的湖水中突然發出“咕隆”的巨響,我先是一怔。
柳茹嫣也聽見聲音,詫異的蹙起眉角,“天宇快點!可能是上面的墜石,别再發生塌方!”
我迅速抽身,用強光手電照射洞窟,幽長的燈光下,時不時閃過岩石縫隙的流水。
之後咕隆聲再沒有發出,我高度緊張的神經被白枭木讷的話語打斷。
“柳姐!不可思議!天方夜譚!老子盜了幾年墓,不如左慈的天柱山!看啊,這四周都是極品翡翠!”
四人揮動手電,此刻呆若木雞,這裏簡直就是童話世界。
無數細小纖維狀晶體組成三種顔色的翡翠石,左面是祖母綠,猶如一潭湖水鑲嵌洞壁,綠的能懾人魂魄,與燈光交相輝映;右面是沉積的海之藍,深藍的顔色組成石壁上的天與海,我甚至想象到翺翔的海鷗。
正前方是紅若血的翡翠石柱,目測直徑三十厘米,石柱在岩石中聳立,與石鍾乳的造型如出一轍。
“他奈奈滴!左慈老道還是個藝術家,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打磨的翡翠。”大雷伸手觸摸石柱,從背包拿出鐵鏟試圖挖掘。
“我一直認爲古代人的智慧勝過我們,甚至出現過不可解釋的科技,否則金字塔是怎麽造的?巨人石像陣是誰擺的?有太多的秘密,根本無人知曉。”
至少我隻這麽認爲的,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存在,也相信世界上不止人類一種高等生物。
“翡翠是王侯貴族的吉祥物,并且有辟邪祈福的靈性,大家都知道慈禧老佛爺有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殊不知與她一同下葬的還有十七塊國寶翡翠,這也是秘密。”
柳茹嫣輕聲淡語,這個姑娘給我的印象是極其的冷靜與穩重,似乎對物質沒有過多的渴望,不像大雷與白枭隻喜歡錢。
白枭抹着鼻子,雙手揮舞鐵鏟,拍着大腿後悔道:“瑪德!太堅硬了,隻要扣出一小塊,出去後就可以賣個好價錢。”
大雷揮汗如雨,從背包密封袋取出幾團炮仗的東西,氣得我急道:“好你個悶地雷!想錢想瘋了!你就不怕這裏塌方,給我們活埋?丫的雷管都拿出來了!”
大雷伸出舌頭,嘿嘿笑道:“也是也是,急了急了,宇子等等我倆,再扣會。”
柳茹嫣沖我攤下手指,對翡翠毫無興趣,去四周查看有沒有出路。
而我呢,在我的人生觀裏,錢隻要夠花就好,從沒想過有人錢燈紅酒綠,寶馬香車的生活。
可爲了爺爺祛病的錢,我也是拼了,與大雷忙乎半天,鳥毛沒有,一塊玉渣都沒扣下來。
“行了行了,别忙乎了,這才哪到哪。就算弄下來,背着不嫌沉嗎,主墓室還沒進去,裏面有的是好物件。”我把鐵鏟塞給大雷,大雷轉着眼角笑道:“嘿嘿,是這麽回事,次奧!左慈老兒,壓根不想讓我們拿!馬丹的!虧我出了一身汗。”
“快看這是什麽?”白枭轉到紅色翡翠石柱靠近角落的位置。
我和大雷跑過去,定睛瞧看,“乖乖,水晶球不成,難道可以預測未來?”大雷呆然望着我。
這是圓球形翡翠石球,表面晶瑩亮澤,甚至比鏡子效果還要好,人影被球面拉長,再加上紅顔色,怎麽看都叫人後脖頸發涼。
我用手電招呼柳茹嫣,柳茹嫣箭步走來,搖搖頭,也不清楚石球的作用,歎道:“我檢查四周,這是個封閉空間,沒路了。”
“啥?那咋辦?困在這嘎子可次奧蛋了”情急之下,大雷整出幾句搞逗的東北話。
“沒路了,難道左慈又設置什麽機關陷阱。”我拍拍腦袋,随着燈光仔細檢查翡翠石壁。
根本不可能,翡翠是貨真價實的,這裏的一切都真實存在,翡翠礦脈深入地下,左慈完全可以在龐大的天柱山體中,設置墓室。
是哪裏出現了纰漏?還是洞窟另一端有别的出路?
我陷入深思,目光繞回來時爬過的洞窟,這是個封閉空間,假如進來的人迷戀翡翠,一門心思的挖掘,洞窟再被機關堵死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這裏不對!我們再回去重新查看一遍。”我回頭擺手,柳茹嫣點頭同意。
白枭指着洞窟端口,詫異的笑道:“快看快看!我就說啊,那裏真有兩顆夜明珠!”
“夜明珠!”
大雷閃動手電,哈哈回答:“卧槽!燈泡大的夜明珠!怎麽懸在那裏?瘦猴快跟我走,挖出來,這個必須搞到手。”
“别動!”我卯力将大雷拽回來,驚道:“兩位大哥,那哪是夜明珠,那他嗎的是蛇眼!”
“蛇……蛇……蛇眼……”大雷原地不動。
原來湖中悶響是大蛇出水的動靜,我就感覺哪裏不對,現在想想脊梁骨都發麻,倘若大蛇在背後襲擊我,早就嗝屁了。
剛才柳茹嫣說過,翡翠是有靈性的寶石,爺爺的《山水乾坤》中也有記錄。
奇花異草怪石寶玉,都有靈獸守候,印象最深的是白蛇傳:白素貞爲救許仙,去南極仙翁的昆侖山尋找靈芝草,白鶴童子在此看守,白娘子險些喪命,更别說這片怪異的翡翠礦了。
大蛇遊動身體,吐出猩紅的信子,身上漆黑的鱗片猶如鐵甲,密密麻麻,層巒疊嶂,要命的是,這家夥身體兩側還有荊棘般的小刺,像遊走的蜈蚣,蛇尾巴還有蠍子的倒鈎。
“變……變異了!”大雷抽出我給他的桃木劍,比劃兩下發現根本不是回事,幹脆拿出雷管,看的我是心驚肉跳,這是要學革命前輩董存瑞啊。
“大家都别動!這蛇是巴蛇。”柳茹嫣冷靜的從背包掏出兩把烏黑的利劍,将其中一把遞給大雷。
事後我才知道,那是爺爺二弟,茅山道士公孫龍畫鬼符,利用寒地鐵礦石打造的金剛劍,專門對付異物的法器。
白枭也掏出金剛劍,大雷将桃木劍塞給我,次奧!他三一人一把,好比裝備飛機坦克,我苦逼的攥着桃木劍,就是石器時代的野人。
“巴蛇是啥玩意?”大雷一臉求科普的樣子。
《水經注》中有記載:成年巴蛇身長二十米,尾巴有分叉,水陸兩栖,捕食時用尾巴鈎住獵物,無一幸免,甚是恐怖,慶幸的,這貌似是一隻半成年巴蛇。
聽我說完後,大雷勒緊褲腰帶,铿然說道:“宇子,你力氣小靠後,白猴子畢竟有經驗,我倆在前,至于柳姑娘,你陪宇子聊天吧,有這把利劍,老子也不懼它。”
可真是我的光屁股好兄弟,這會兒都給我創造約會妹子的條件,但哥哥也是褲裆帶把的,事到如今,以靜制動,巴蛇真要進攻,怕,隻能等死,不如一拼。
雙方僵持三分鍾,巴蛇的猩紅信子越來越長,身體逐漸爬出洞窟,盤成一圈,鼓起綠眼睛死死盯着我們。
似乎我們不動,巴蛇就原地待命,這招以逸待勞太狠了,時間長了不但可以擾亂心智,再趁其不備偷襲我們,勢必造成傷亡。
大雷火爆的性子按捺不住,低聲道:“怎麽辦,這家夥的腦袋裏不是漿糊,咱們耗不起啊,大家想想辦法。”
柳茹嫣從背包放出花狐貂,“事到如今,隻能試試,我讓花狐貂吸引巴蛇注意力,咱們在伺機而動。”
“能行嗎?這小家夥别讓巴蛇吞了。”大雷擔憂的問。
“沒事,花狐貂動作靈敏,真要玩起命,就是霹靂閃電。”聽我說完,大雷點點頭。
“嗖”
花狐貂直奔巴蛇,黑暗中隻看到白色掠影,奏效了!巴蛇即刻散開身體,左右騰挪,勾起尾巴想吊起花狐貂,三番五次出擊,隻見白影不見貂。
反而花狐貂一會兒踩在蛇背,一會兒跳過蛇頭,氣得巴蛇綠眼鼓動,猩紅信子懸在半空。
張開碩大颚器,巴蛇瞄準花狐貂,如同上膛子彈,一口吞噬。
“哎呀媽!”急的大雷直跺腳,擔心花狐貂出現意外。
巴蛇蠻力,生生将凸起的翡翠石咬出裂縫,一股股毒汁從牙器分泌而出,沾上一點就有生命危險。
一看自己咬的是石頭,巴蛇晃動蛇眼,身體呈S型,秋水掃落葉般向花狐貂砸來,小貂好像體操運動員,在空中亮出托馬斯回旋,竟然制空幾秒,看得我也是如癡如醉。
巴蛇回身抽出尾巴,花狐貂躲開的同時,巴蛇強有力的噴出兩股黑色毒汁。
“啪”
一小塊粘稠液體粘住花狐貂的右後爪,“呀呀!完了!”大雷頓時唉聲歎氣。
白枭笑道:“兄弟不用擔心,柳姐的花狐貂有大本領,是師傅從古墓所得,可以說,百毒不侵。”
“卧槽!”大雷木讷看着我,我笑了笑說道:“牛逼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火車不是推的,真是一場白貂鬥蛇的好戲。”
我們四人說笑之餘,稍稍放松警惕,那邊情況卻突發改變。
巴蛇知道花狐貂不好對付,竟然聲東擊西,虛晃一槍,調頭向這邊撲來。
巴蛇玩了命,我們本能散開,重重砸在四個方向,就算巴蛇攻擊,也隻能選一人,可扯淡的是:巴蛇竟然向我猙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