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靈若正在屋子東瞅瞅西看看的打量這人間之物,川弦在一邊看得輕笑。[燃^文^書庫][]
靈若停了下來,不滿地看着川弦道:“你笑什麽,我這第一次來人間,這兒又是皇宮,自然覺着新奇些。”
川弦上前去拉了她的手,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你這孩子,這些話怎能随意說出口,人間有句話叫‘隔牆有耳’,你這話讓人聽去了,不是将你當癡人抓了就要把你拿去高價賣了。”
靈若聽川弦如此一說方才警惕起來,忙捂住嘴要跑出去看看,而川弦卻拉着不讓她走。
“唉……你做什麽……?”
川弦隻是向靈若眨了眨眼,伸手去施了法,便聽得外邊有人離開的聲音。
靈若驚了驚,望着川弦道:“那人……”
川弦揉了揉她的發說:“放心吧,那人什麽也不曾聽到。”
靈若知道是他将那人記憶抹去了,便安了心,隻是這會兒沒興緻再去看人間的物件了,隻得悶悶地坐在一旁不說話。
“你若是喜歡這些東西,天界裏有更好的,想要多少要多有趣兒多稀奇的都行。”川弦走到靈若的身邊說,“如今的人間,便是皇宮裏的東西也不見得能好到哪兒去。”
靈若蹙眉看着川弦道:“我又不是想要,就是覺着太過無趣想找些樂子罷了。”
“那我帶你到那園子裏走走透透氣如何?這園子雖也比不得天界,倒也有凡塵的趣味。”
靈若忙點了頭,兩人這便往園子裏去了。
雖不知川弦所說的天界園子究竟是個什麽模樣,總之這人間的花園已經足夠靈若賞心悅目了,雖則這會兒人間世道蒼涼,但此時正是三四月的時候,繁花都開了,園中鳥語花香春色如許。靈若隻記着離恨天上的平靜日子,此時又怎能不歡喜新奇,便蹦蹦跳跳地玩鬧起來。
“小靈若,莫要跑遠了。”川弦跟在她後邊,見她如此開心便也沒多阻攔,隻是囑咐着。
此時靈若卻哪兒還顧得了那麽多,不一會兒就跑遠了,且這一玩鬧卻不小心遇着了正好走來的一行人,靈若此時沒多注意,不小心便撞上那走在最前面的一年輕男子身上。
靈若吓了一跳,忙轉身給人賠不是。隻是這男子身邊的人立即就站出來厲聲道:“簡直放肆!見了三王爺不跪下竟還膽敢撞到王爺身上了!來人!将這丫鬟拖出去斬了!”
靈若愣了愣,站在一旁有些無措,這時那被撞了的男人卻擡手阻止了。他看了看靈若,眯了眼道:“你不是這宮中的人,你是誰?”
“我叫靈若……”
此時川弦已經跟了上來,将靈若拉至身後與這三王爺說:“三王爺,我們乃是受向國公主邀請入宮的。方才我娘子她覺得太悶便出來走走,不想她第一次進宮便沒有留意撞着了三王爺,還望三王爺見諒。”
這三王爺點頭笑了笑,看向川弦身後的靈若:“原來是你家娘子啊……”
靈若見這三王爺臉上神色很是莫名,便越發往川弦身後躲着,卻不想三王爺又說:“你們可知在宮中随意走動是什麽罪過?撞着本王又是什麽罪過?”他冷冷一笑,看着川弦道:“就你們這兩條罪,足以誅滅九族。不過……”說着,卻又望向靈若,“本王宅心仁厚,你們又是無心之舉便寬恕你們其中一人吧,你們自己選擇,究竟是誰來擔這罪名?”
靈若瞅了瞅川弦,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似是有些慌了想要離開。此時川弦卻隻是淡然一笑,他知道這三王爺的意思,此時若違背了他去反倒要有更多麻煩。于是他輕輕一歎,頗爲無奈地回身揉了揉靈若的腦袋。
“你這孩子,多番叮囑你不要亂跑,這會兒惹着事兒了還不是要爲夫出面解決?”
靈若眨着眼,對川弦的這一番言語甚是不解。這時川弦卻是帶着靈若,繼而一揮袖間兩人便回到了方才的廂房之中。
靈若這才反應過來,又忙跑出去看,外邊的院子裏卻沒一個人。這會兒便又跑回到川弦身邊拉着他賠禮道歉。
“你是不是将他們的記憶都抹去了?是不是沒事兒了?”
川弦悠然地喝着茶,淡笑着看了靈若一眼,卻不回答。
靈若搖着他的手,甚是可憐地蹲在身邊。
“我……我真不亂跑了……”
川弦這才放下茶盞正眼瞅她,見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又不禁好笑:“你裝什麽可憐,方才那王爺要斬首的可是我。”
靈若心中一疼,忙搖搖頭:“你不會有事兒的!”
川弦愣了愣,覺着她這話又是可愛又是好笑,終究還是不忍心地将她拉起來讓她坐在身邊。
“我不是責備你,隻是擔心你離我遠了會遇到危險而已。”
靈若這心中思緒越發難以言表,隻得在一旁别扭着,川弦見着不禁好笑道:“你這模樣卻與人間的小娘子一般可愛。”
靈若愣了愣,又哼了哼說:“你方才……方才做什麽說那種話!”
川弦挑眉:“我說什麽了?”
“你怎能……怎能謊稱我是你的……唔……反正你就不應該這麽說!”
川弦越發覺着她可愛了,故意逗她說:“嗯?你是我娘子麽?”
靈若默然點點頭。
川弦笑道:“你自己都點頭承認了,怎能怨我呢……”
靈若恍然,急得跳了起來:“你!你不許說這般荒唐的話!”
川弦眨了眨眼睛,看着靈若泛紅的小臉笑得越發開心了。
此時卻隻聽得外邊也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接着有人推門進來,邊道:“這邊倒是熱鬧,我說怎麽南宮一直說要過來呢。”
原來是那公主和南宮禦天過來了。
靈若面色潮紅未退,見兩人進來,忙躲到一邊低着頭不說話了。
南宮禦天見她與川弦面色也猜出方才的事兒,此番不禁心中有幾分失落,卻不曾表現出來,隻是搖着折扇說:“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呢?”
川弦也沒起身,隻是支着頭懶懶地靠在一邊道:“倒是來的有些不大合适呢。”
向國公主忙道:“那不若我們還是回去吧……”
南宮禦天卻笑了笑,順勢坐了下來看着川弦說:“那邊最是來的湊巧了。”
一邊的靈若也聽不懂他們這番話的意思,隻是一人安生的站在一旁仍舊别扭着。不過南宮禦天見着了自然不會将她晾着,便喚了她道:“靈若,你自個兒站着做什麽呢,方才可是他欺負你了?若是這般,你便去東廂房住吧,我那隔壁的屋子無人,如此空着也叫人覺得冷清。”說着,他又看了川弦一眼,“他是習慣了冷清,我卻最是冷清不得的。”
靈若悄悄看了看川弦,川弦隻是回以淡淡一笑,心道這小丫頭還真想着要過去南宮禦天那邊住了,真是令他生氣又傷心。
不過靈若被川弦這一眼就看得收回了心思,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他沒欺負我……”
南宮禦天心知肚明卻仍要問個徹底:“那你們方才吵吵鬧鬧什麽呢?”
靈若這會兒本就迷糊着,又怎麽回答得出來,隻能支支吾吾無措地看向川弦。
川弦笑道:“不過是因我說到往後的婚嫁之事,這孩子面皮薄,我逗了她幾句便急得和我鬧了起來。”
他這一言旁邊的公主聽去了卻是另一個意思,忙問川弦道:“我就說你們定是一對兒,當初讓人給你們單獨安排在這兒卻是沒錯了。”說着,還不忘問及兩人的過往,又問兩人何時成親。
靈若忙道:“你怎麽聽他胡說!我們根本不是那樣……”
這公主哪兒會相信,隻笑道:“你面皮也忒薄了,這事兒有什麽好害羞的,不若現在訂下成親的日子,我定然也去參加,也好讓人準備大禮啊。”
此時靈若已是百口莫辯了,越解釋越抹黑,隻能在一旁着急着說不出話來。
而川弦顯然也不打算說個清楚,反倒是順着這公主的意道:“嗯……我們并非本國人,自然要回家了再辦的。”
靈若哼了哼,一臉的委屈難過,眼淚都掉了出來。川弦心疼了,也不忍再逗她,隻得上前去安慰。隻是此時靈若又怎會搭理他,見他走來便躲開。
卻還是那公主走到靈若身邊,拉着她說:“你别扭什麽,現在還有幾個男子願意如此待人的,這位公子不僅不隐瞞,還一心想着娶你回家,你應當高興才是啊。”公主說着歎了歎,“我還當這世間,難得再有如此有情之人了,卻不想今天竟遇上了兩個。”
靈若瞪了川弦一眼,氣道:“誰說我要嫁他!你若覺得他有心,那讓他娶了你吧!”
說着就要跑出去,哪知公主卻是将她拉住。
“這話可是你說!”她看着靈若,“我看他對你有意,本是不想強求的,不過你既然這麽說了,那本公主就将他收爲面首。你當真不後悔?”
靈若卻是一愣,邊抽泣道:“面……面首是什麽?”
公主笑起來,仍是與她解釋道:“面首就是男寵啊!”她又看着靈若,“我再問你一次,你若真的願意那我這就下令了,你可确定了?”
靈若看了看川弦,雖知道他有法力不可能真當了這公主的面首,卻還是忍不住搖了頭。
川弦見她此番回應,心如沉入柔水,而一邊的南宮禦天卻感到墜入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