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人間在五年前各國之間忽然變得不再友善,而是戰亂不斷,多國的地方官員卻隻顧自己貪圖享樂,緻使民不聊生黎民百姓甚至無處安家。[燃^文^書庫][]許多人爲了躲避戰火就逃到了深山之中,成了山賊或是隐居安身,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
隻是這些事讓那些官兵們得知了,這幾月裏時不時的便要上山來搜刮一趟,于是這些在深山裏的人也變得不安甯起來。
靈若聽聞這個消息,邊心裏難過邊問怎麽天界的神仙都不曾下來解決此事。
山神這番也直搖頭道:“這是人間的劫難,天界是不得插手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人世長久的道,所以每過些時候就會有這些事發生。”
靈若蹙眉,沒想到卻還有如此說法。
“不過,我最擔心的,是過些時候的百鬼夜行之日……”
“百鬼夜行?”
山神點點頭:“這些年百鬼夜行似乎與以前不大一樣了,雖然是十分細微的變化,但想想千年之前卻是有大不同。”他說着又歎起氣來,“先前百鬼皆是來找自己的親人看看,人們也都會在這種時候爲逝去的人點燈留些念想,縱然是沒有念着的,也隻是躲在家裏不出門罷了。可如今卻是不一樣,現在活的都管不了,哪兒還有人去管死人呢!這幾年的夜行鬼許多都帶着怨氣,怕是他們一來,人間又要添幾分亂子!”
“這百鬼夜行,是什麽時候?”靈若又問。
“就是後日子時了,我聽他們說這次的鬼門關在入喬城開得最大,那兒怕是要出事兒啊!”
“入喬城……”
“入喬城,便是這兒的都城,本來是個紫氣沖天的祥瑞之地,不知怎麽變得死氣沉沉起來了。幾位若是有心,不如去那兒看看,出了這山一直往南便是。你們去了,也好解救那兒的無辜之人。”
靈若聽罷,忙點點頭:“你放心,就算起不來大作用,我們還是會去盡些力的。”
山神笑着應了,又将幾人送出山外給指了路。因着靈若的堅持,南宮禦天和川弦便也沒有拒絕,隻是喚了祥雲來直接乘雲而去。
傍晚之時幾人就到了入喬城,要說這入喬城到底還是個都城,沒有方才那處的凄涼。可是這看似熱鬧的表面之下又藏着幾分黑暗就不好說了。
此時雖是傍晚,但這入喬城之中卻仍舊很是熱鬧,不過這熱鬧卻也是說不出的反常。究竟怎麽個反常呢?
按理說在這種時辰大多數人都回家吃飯去了,可此時這兒卻是熱鬧得很,而這熱鬧又不是一般街市中歡慶的熱鬧氛圍,反倒是每個人都似有着不可說的心思,雖然此處人多,但許多人都是不發一言的在攤販上看着要的物品,兩人不發一言的坐着交易,讓人看不明白。
顯然靈若三人的忽然到來也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都裝作不經意地看看靈若他們,接着又神神秘秘地回頭去做自己的事兒,但便是靈若也能感覺得到這背後的目光,令她背脊發涼。
靈若不自覺地拉緊了川弦的手,川弦也跟着握緊了她便給予安慰一笑,靈若這才安下心來。
三人正在街上走着,忽而不遠處傳來粗犷的喊聲:“都讓開!”
不久就見有一隊人馬浩蕩行來,看這些人的打扮似乎是極有身份的人。而此時周圍的人也都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站在兩邊恭敬地彎着身子。
靈若他們也退到一邊,不過自然是不會與其他人一下彎腰行禮的。卻沒想到這一舉竟讓這一隊人馬停了下來,随即在隊伍中間有一将軍模樣的人下馬來到三人面前。
這将軍先是略略看了三人一眼,眸中帶着些許不屑卻也很快隐藏了去。接着他站在南宮禦天面前說:“這位公子,我們公主請公子入宮一續。”
靈若看了看南宮禦天,偷偷笑起來。
而南宮禦天卻是抱胸懶懶地看着那将軍道:“你看本公子是那麽随便的人麽?你們那公主叫我去就去,顯得本公子都沒底線。”
這将軍随即怒了,抽出腰間的佩刀狠狠道:“你們三人見了我們公主還不行禮已是犯上的大罪!現在我們公主請你去宮中一續那是看得起你,你竟還敢口出狂言!我現在就處決了你!”
“魏将軍且慢!”
那馬車裏傳來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接着便見得自那馬車中走出一女子來,這女子相貌柔美,舉手投足之間卻也盡顯皇家氣派,隻是衣着卻沒有公主那般的華麗高雅。靈若看着她,滿臉的好奇。
隻見女子來到那将軍身邊,細細囑咐了幾句便将那将軍遣走了。這時女子又看向三人,有禮一笑說:“方才是我們施禮了,在這兒給幾位賠不是。”
她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抽了口氣。而靈若看着這莫名其妙的一幕越發不得其解。
“我們公主今日剛從向國趕來,不想有緣遇着幾位,雖此處不是向國,我們在此不便擅自做主。但公主見幾位甚有眼緣,所以想請幾位一道去宮中做客。”說着,這女子又笑笑道:“我看幾位也不像本國之人,想必在此也需找酒家用膳過夜的,但再是好的酒家又怎麽比得上宮裏呢。我們公主不願委屈了幾位,這才作此決定,不知小姐公子意下如何?”
這女子的話倒是說的客氣,靈若心裏也挺想看看那宮裏究竟是什麽模樣,且想借此入宮去探探此時朝廷的*情況,隻是身邊兩人不開口她也不敢擅自答應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南宮禦天卻是笑笑看着靈若道:“這事兒可就要問過我們家小姐了,我們二人可沒有自作主張的權力。”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川弦也跟着輕輕笑開看向靈若。靈若一時怔然,也不知他們究竟是要去還是不去。不放心地看了看川弦,見他溫柔地望着自己,又眨了眨眼,這才應了那女子的邀請。
于是靈若跟着川弦和南宮禦天兩人稀裏糊塗地上了那向國的馬車,又稀裏糊塗地跟着去了這尚未知道國名的宮殿。
要說此時宮中的景象,那與外邊可是兩個天地啊。靈若不時就聽得外邊有人走過的聲音,便時常掀開簾子去看,卻發現許多宮人都端着绫羅綢緞或是點心小食四處忙碌着,想必這些是給宮裏的權貴消遣的。
靈若見了,就不禁輕歎,真真是不知亡國恨。
“小靈若。”川弦将趴在窗口的靈若拉了回來,邊輕聲囑咐道:“不許亂跑,不許離開我們五步。”
靈若有些不滿地看了川弦一眼,卻在看到他眼中的擔憂後繳械投降。
“好好好,我就一路跟着你,死賴着你成了吧?”靈若無奈。
川弦輕輕笑着,一旁南宮禦天卻暗淡了眸色,默然轉向窗外不言。
馬車在宮裏走了段路,幾人便被請下來跟着宮人走,而此時那公主卻往另一邊去了。靈若不禁好奇地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川弦拉着她的手,見她如此不禁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她是别國來的公主,自然要先見過這裏的君王。”
靈若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便道:“我是看那公主戴着面紗神神秘秘的,想知道她究竟長什麽模樣罷了。”
川弦接着說:“哦?小靈若還對人的模樣感興趣麽?佛家不是說紅顔枯骨,色即是空?”
靈若嘟了嘟嘴:“這……看看也無妨嘛!”
南宮禦天卻在一旁歎道:“你便是要看,也不該盯着她看啊。”
靈若看向南宮禦天:“我不盯着她,難不成還盯着你嗎?”
“我可比她好看多了。”南宮禦天勾唇道。
靈若撇嘴,卻也知道南宮禦天說的不錯,他本就生得好看,何況這些凡人又如何能與他相比。
隻是靈若聽得他這麽說便忍不住要與他鬥鬥嘴皮子,于是哼了哼拉着川弦說:“看你做什麽,川弦比你還好看呢!”
南宮禦天頓時默然,臉上盡是失落與傷痛之色,靈若也覺察到了,忙又松開了川弦想去安慰南宮禦天。
隻是川弦卻拉住了她,靈若也不得掙脫,隻得心虛地看着南宮禦天說:“我說笑罷了,唔……你還是挺好看的。”
南宮禦天隻回以她淡淡一笑,心下卻是有了幾分了然,到了此時此刻,靈若對川弦的依賴那麽明顯,他何必與川弦争什麽呢。
靈若見南宮禦天不與她鬧了,一時也沒了法子,隻得抱着滿心的愧疚跟在川弦後邊默默走着。
宮人将三人帶到了一宮殿中又吩咐了人招呼着送了茶點來,便沒有人再打擾了。
靈若見人都退下,立即跑到了南宮禦天身邊拉着他說:“你别生氣了,我方才……方才真不是故意的……”
南宮禦天見她這可愛模樣哪兒還生得起氣,隻是心中難免傷痛罷了,便隻搖搖頭道:“我沒有生氣。”
靈若見他眉眼間皆是憂傷,心裏就越是愧疚。
“還說沒生氣呢,你這眉間都蹙得這麽緊了。我也不過随便說說罷了,你與川弦哪兒誰比誰好看呢。”
川弦此時握着茶盞的手頓了頓,望着靈若道:“小靈若,你這話又是何意?”
靈若心道不好,這安慰了一個又得罪了另一個,便忙說:“我……我的意思是,你們兩人一個溫潤一個貌美,根本無法相比較啊……”
靈若滿臉愧疚地看着南宮禦天,卻見到他正緊緊地凝着自己。
“那靈若覺得是溫潤好,還是貌美好呢?”
靈若愣了愣:“這……這我又如何能評判。”
“你隻管說你自己喜歡哪一個。”
靈若蹙眉,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她苦惱地歎了歎,“你怎麽又說到這上邊了呢,我說那一句話也不過是想要氣氣你罷了,你就不能放了我嗎……”
一旁的川弦終是不忍心靈若這般憂愁,上前将她拉到一邊坐下安慰着:“莫苦惱了,他也不過是逗你玩兒呢。”
說着,南宮禦天也輕歎着安慰起靈若道:“我的确是逗你玩兒罷了,不想你這小菩提倒認真起來了。”
靈若這才半信半疑地看着南宮禦天:“真的?”
南宮禦天無奈一笑:“我騙你做什麽。”
靈若總算是松了口氣,又歡喜起來:“那你不許這麽逗我了,害我擔心難過……”
南宮禦天聽她這麽一說,卻也跟着歡心起來,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卻是問她:“你擔心難過什麽?”
“還不是擔心難過你生氣傷心麽……”
南宮禦天甚爲滿意地一笑,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悠然地吃起點心。
靈若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川弦,卻見他低垂眼眉,那被睫毛遮掩的眸中似有憂郁之色。
“川弦……?”
川弦不言,隻是拉了靈若的手,又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靈若隻覺心中被什麽堵塞着,不想與南宮禦天那般還能求他原諒,見着川弦如此,她又是不解又是心疼,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隻得也握緊了他的手,像是一松開便會讓他逃走了再也見不到一般。
三人這麽鬧騰了會兒,那邊總算有人過來了。
隻是這會兒那公主似乎還沒回來,隻是她身邊的婢女來給三人安排了廂房。這婢女先是将靈若和川弦帶到東邊的廂房,接着又單獨領了南宮禦天往西邊的廂房去了。
雖則這東廂房與西廂房隻有一牆之隔,但卻也要繞一個圈子。靈若見南宮禦天被帶走就不由得擔憂。
“這兒分明還有廂房,爲何單單将他帶過去了?”
川弦見靈若瞅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心裏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隻拉了靈若往房間去,邊說:“你還擔心他敵不過幾個凡人麽?”
靈若心想也是,南宮禦天畢竟不是凡人,且他又法力高深,便是一人去了也不會有什麽事兒。
這般放下心來,靈若就跟着川弦到了房間,邊打量這房中的一切邊談天說地起來。靈若約莫是初來凡間,又是第一次來到這凡間的宮中,便顯得十分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