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傅趕緊搖上了車窗,恨恨的罵罵咧咧,說自己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了,拉到我這樣一個瘟神,讓我要死就早點死,别那麽出來禍害人。
我胸口一陣翻騰,什麽也顧不上了,轉過身來撐着欄杆嘔吐不止。
感覺胸腔成了一個抽水泵,不住的往胃裏搗騰出污穢來。每抽一下,都像是要把你全身的骨髓都一點點抽出來一般。
等我終于止住了吐,稍微緩過神來回頭一看,那車子早已沒了影。心裏暗暗說了句對不起之後,我邁着沉沉的步子往小霞家走了去。
終于敲開了她家的大門後,看到來人是小霞,我終于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整個朝前撲了去。
她家裏就她一個,加上腳又扭傷了,所以可想而知,她要把我拖到她家沙發上,不知道費了多少力。
我感覺渾身又熱又軟,不停的吐啊吐,到了最後已經隻剩幹嘔。小霞徹底吓壞了,一個勁求着我還是上醫院吧。
我大腦雖然一頓混亂,但至少關于這一點還是清醒的,我告訴她我幾乎是拼了命才好不容易跑出來,現在這情況再去要是被抓了,說不定以後都見不到我的寶寶了。
我讓她拿幾杯溫水來給我,我一邊灌水一邊往外吐,一杯接一杯,直到喝着水從無味到味苦,再到整個喉嚨徹底的麻木。
小霞看我那麽難受,守在一旁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問我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到底是做錯了什麽,要讓我遭那麽大的罪。
混混沌沌中,似乎我也哭了。
不,确切的說來那不是哭,我沒哭,隻是眼淚不停的在往外流。
那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想來就在昨天前天,我還擁有一個家,再往前我還簽了一單大生意,有豐厚的提成。我本可以拿着那筆提成帶着我的寶寶先找一個地方躲過這次劫難的。
可偏偏我一個沖動,斷送了一切。
小霞見我吐得都快虛脫了,眼淚還一個勁的在往下掉,她哭得更厲害了。
我恍然的看着她,“你哭什麽?”話一出口,才覺得聲音啞得可怕。
小霞竭力搖了搖頭,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奈何演技實在拙劣,沒多一會兒,又上來柔柔的攬住了我,嗚嗚的哭了起來。
之後許久我才知道,她不止是替我哭,也是爲自己哭。
她當時哭着問過我,“依依,你說男人對我們的意義究竟是什麽?明明沒有他們,我也能活的。可是爲什麽還是有那麽多的女人,爲了男人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
我已經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隻剩下心不停的抽緊又松開,松開又抽緊,痛不欲生。
我也不知道男人對我們的意義究竟是什麽。明明他們有時那麽狠毒,那麽絕情,那麽懂得傷透女人的心。尤其是當有了孩子之後,真覺得女人真正的累贅,反而是自己的老公。可仍有那麽多的女人飛蛾撲火,前赴後繼。
但有一點我是肯定的,有時真正的好姐妹,勝過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