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其實最能體現一個人素養的,不在他功成名就時,而是當他陷入泥潭中。
而我,則犯了陷入泥潭中的人最不該犯的大忌,暴躁得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剩下的隻有沖動的肢體表達。
我們都知道,陷入泥潭中的人,越是掙紮,就越是深陷。
所有那之後發生的一切可怕悲劇,我也不再怨别人。都是我一手鑄就的,是我活該!
我竭力的掙紮着爬了起來,瘋了般沖進了廚房,等到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操起一把水果刀惡狠狠站在了他們面前。
原本哎呦哎呦哀嚎着的婆婆吓得張大了嘴,卻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公公緊緊護着婆婆,張黎則滿眼猩紅的瞪着我。
雖然看不見,但我猜,那時的我,絕對和他一樣駭然。
上一秒,我似乎還在猶豫着,下一秒,就見他已經朝我撲了過來,我一個激靈,什麽也不顧的迎了上去。
女人沒有多大勁,更多是瘋狂的喊叫和胡亂的比劃撕扯。
男人就不同了,打架的時候似乎注定要比女人冷靜。他不喊不叫,隻是掄起拳頭往我小腹一砸,我痛得感覺五髒六腑都扭成了一團。好不容易直起身來剛要反抗,又是重重的一記命中我的小腹,這次他用的,是腳。
我再也沒能站穩,卻死不甘心的趁着撲倒的時間緊緊拽着刀柄往前一刺!
當鮮紅的血順着刀柄沾到了我的指尖時,我一下子呆了,心髒嘭的一下停了,周遭的一切瞬間靜止。
直到他咚的一下砸到了地面上,婆婆的尖叫劃破了我所有的恍惚。
那之後的記憶,除了疼痛,就是疼痛。
公公三兩下将我推倒,用腳來踢我的背,和肚子。婆婆則死命的抱着張黎,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哀嚎不止。
我聽到卧室傳來寶寶的啼哭,虛弱的爬了起來想進去看看她,婆婆就着手邊剛剛打過的座機電話狠狠的朝我腦袋的傷口上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下來。
撲通一聲再次撲倒在地,每砸一下,我都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小了一截。可是耳畔孩子的啼哭仍舊越演越烈。
那一刻,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我後悔到了極緻!
我腦海裏不停的想着同一問題:要是我死了,我的孩子怎麽辦?
再次睜開眼時,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隻覺得腦袋像是被斧頭劈過一樣疼。剛要掙紮着爬起來,胸口就像是壓了兩塊大石頭一樣硬邦邦的扯着痛。
我伸手一摸,胸部又脹又痛,我隐約知道,自己是漲奶了。心裏忽然一酸:我的寶寶該餓了,現在肯定到處在找媽媽呢!
撲騰了一下沒能坐起來,反倒把一旁的醫用器皿弄得一陣乒乓作響。很快就有個人走了進來。
我原以爲肯定會是他們一家子其中的一個,但出乎意料之外,來人是個警察。
從他那一臉陰沉的表情上看,我感覺自己将有大麻煩了,也許是張黎被我嚴重刺傷了。
或者……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