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裏,真是每一秒都是煎熬。
胡莉莉時而爲某某夾個菜,時而替誰誰斟斟酒,時而給大家講兩個葷段子,在一幫男人堆裏,那真真是遊刃有餘。而我除了在聽那混蛋流裏流氣的滿嘴噴糞,就是在時刻防着他那雙鹹豬手。一兩個小時下來,雖說也沒被他占到什麽便宜,但我整個人也累到筋疲力盡了。
和胡莉莉從後門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我正好奇着她爲啥有前門不走偏要帶着我走後門,就見有輛轎車朝我們駛了過來。
這時,我身旁原本好端端站着的胡莉莉忽的背過身去,伸出無名指來就直直的摳向了喉嚨。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見那輛車停在了我們面前。車窗緩緩搖了下來,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是我們公司的老總。
我正詫異着,就聽得哇啦一聲,胡莉莉一把抓住了我,吐了我一胸口的酒。刺鼻的味道即刻驚起了我全身無數個雞皮疙瘩。
老總急忙從車上下來将柔若無骨的胡莉莉拉上了車。關上車門後,他先是問了一句,“那幫家夥沒說什麽吧?”
胡莉莉點頭如搗蒜,“放心,都幫你應付過去了。”
老總遂又關切的問她,“怎麽會醉成這樣?”
胡莉莉嘟起了小嘴,手指搖搖晃晃的指了指我,“那幫人說了,我這個清高的助理不喝,就得讓我替喝,不然不放我們走。”
老總聽了,皺起眉頭,深陷的雙眼直直的瞪向我,“你好歹也是做過經理的人了,就算自己不能喝,至少不把你的上司拖下水這樣的見機總應該有吧?作爲一個下屬就應該盡到一個下屬的職責,不然公司要你做什麽?”
我愣在原地,啞口無言。
胡莉莉朝着老總勾了勾手指,嬌滴滴的道,“哎,沒事沒事,她又是帶孩子又是工作的也夠辛苦了,就不要兇她了。”
老總寵溺的看了她一眼,“你呀你,就是人太好了。”
我自知多說也是無益,硬邦邦的欠了欠身之後便告辭離去。
身後,模糊是傳來了老總說的一句:“所以我就不愛用那些生孩子的女人,毫無用處,隻有麻煩。”
走遠了之後,我才掏出了電話來,撥通了老公的号碼,讓他開車來接我回家。誰知電話那頭半晌才飄出來一句,“我這把可能還要半個多小時,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呢,要不你自己打——”
我一聽,直接挂斷了電話,想了想,又憤憤的摁下了關機鍵。
然後就那麽一個人走啊走,走到小腿火辣辣的疼,走到嘴唇一陣陣發幹。
從千恨萬怨,走到心如死灰。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直到看見了遠處自己的家,想到那裏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生命等待着我,我一直冰涼的胸口終于湧起了一絲溫度。旋即快步走了過去。
腳步聲在僻靜的住宅區裏聽來尤爲刺耳。
到了家門口,透過投在窗戶的影子,看到老公仍舊渾然忘我的在打着遊戲的輪廓,我終于再也站不住,膝蓋一軟撲倒在地。
眼淚,順着臉頰,滾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