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偷偷地跟在豹爺和那幫人的後面,小心翼翼,怕被他們發現,他們從沒回頭看,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在跟蹤他們。我們一路跟随,跟到了姚木鼎家的院子外面。
豹爺和那幫人進了姚木鼎家的院子,從門外看,姚木鼎家的院子,和寇海官家差不多,隻是沒那麽豪華,沒那麽講究。我們在院子外潛伏了一陣子,沒發現什麽動靜,然後,姬桃和勺子就帶着我們繞到了院牆的後側。
原來院子的後側有個小門,小門上有一把鐵鎖,我舉起龍獅斬妖劍,一劍砍下去,那把鎖就廢了,我們推開門,走進了院子。這是後院,院子裏花草茂盛,景色怡人,石桌石凳擺放一地,看起來是一個休閑之處。
在靠牆的一角,有一排房子,姬桃和勺子示意阿寒和林花兒就關在那裏,我們輕輕地朝房子走了過去。走近後,我讓西嶽華和七那步在屋子門口放哨,我們其他人準備進去。房子窗戶被遮住了,從外面看不到裏面。我舉起龍獅斬妖劍,一劍劈開了屋子上的大鎖,房間裏“啊”了一聲,我們走進去,看見阿寒和林花兒的手腳被綁着,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正處在極度驚恐之中。
幾秒鍾後,阿寒和林花兒認出了我們,大喜過望。阿寒反複喊:“愣愣!騷昭!小七!華師!勺子!”
我們幫她們解開了手腳上的繩子,阿寒激動地站起來,一下子抱住了我,我瞥見姬桃的臉色有了變化。柏昭說:“阿寒,咋回事啊?怎麽就光抱愣神,不抱我們?”
阿寒笑了,接着又抱了抱柏昭、七那步、西嶽華和勺子,勺子向她介紹了姬桃和小晴,阿寒也對我們介紹了林花兒,林花兒依舊一臉微笑。我們趁着沒人發現,趕緊走出那個房子,向院子外面走去。幸好沒人發現,我們出了院子,進到旁邊一片樹林,在樹林裏,阿寒對我們講了那天在紅霧中走散後發生的事情。
那天,在那濃濃的紅霧中走散後,她左沖右突,後來倒了下去,被一個人拉了起來,他救了她,他們一起走出了濃霧。走出濃霧之後,他們返回了黑咒村。那個人,就是疤臉人。柏昭說:“林鐵東!”
阿寒驚訝地說:“知道他的名字?”
柏昭說:“愣神知道,我聽他說的!”
阿寒把目光投向我,一臉疑惑,林花兒也看着我,依舊一臉微笑。我說:“那天我們走散之後,我和勺子也被人救了,救我們的人就是桃子!”
我對着姬桃笑了笑,繼續說:“我們在桃子家,聽桃子的奶奶鳳婆說了過去的許多往事,說起過林鐵東。另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寒,你和林花兒是姐妹,對不對?”
阿寒點點頭,說:“沒錯,林花兒是我的妹妹!”
說着,她摟了摟林花兒的肩膀,林花兒也摟了摟阿寒,她們兩個,的确有很多相似之處,隻是阿寒是短發,冷豔一些,而林花兒是長發,總是微笑着。阿寒繼續說:“之前,在家時,有些事情,我總弄不明白,現在我終于明白了。不僅林花兒是我的妹妹,林鐵東還是我們兩個人的親生父親!”
柏昭“啊”了一聲,然後說:“那,那,那臨走時,送你的沈北川……”
阿寒說:“他是我的繼父,也算是養父,他沒有生育能力。花兒也是在一戶收養她的人家長大的,我一直不知道,但我母親和我繼父都知道。我和花兒都是林鐵東的女兒,但是,我們不是一個母親所生,花兒是我母親的妹妹的孩子,也就是說,我和花兒是同父異母!”
柏昭想了想,說:“你把名字從景寒林改成了林寒景,看來是改對了!”
阿寒無奈地笑了笑,說:“世間的事情,就是那麽巧!”
林花兒這時候還是微笑着,聲音甜美地說:“知道阿寒是我姐姐,我很開心,有一個姐姐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柏昭說:“阿寒,林花兒,你們的身世太複雜了點,我差點都聽懵了。也就是說,你們的父親,林鐵東,和一對姐妹,也就是你們兩個的母親,分别生了你們?你們的母親們也是兩姐妹,也就是說,你們既是姐妹,也是表姐妹?”
阿寒和林花兒點點頭,各自都有些尴尬。柏昭大着嘴巴,繼續說:“你們的父親,林鐵東,很厲害嘛,竟然既和姐姐好,又和妹妹好……”
阿寒擰了一下柏昭,林花兒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說:“林花兒,你不是總跟着那個濮正山的麽?咋跑到牛頭嶺來了?”
林花兒說:“濮正山說他要去找一個高人,找到了就來牛頭嶺,他讓我跟着濮天驕先來。沒想到,現在濮天驕視我爲叛徒……”
阿寒解釋說:“自從林鐵東,也就是我們的父親,把我帶回他的店裏,把我和花兒的身世講清楚之後,花兒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濮天驕帶着光頭幫返回之後,因爲損失了好些人,所以一直氣急敗壞,總要找我的麻煩,被花兒給勸住了,我父親也答應帶路,帶他們從另一條路到牛頭嶺。但濮天驕……”
林花兒說:“但濮天驕卻把氣撒到了我的身上,處處爲難我!等我們的父親帶着大家,終于平安到了牛頭嶺之後,濮天驕卻背信棄義,把我們看管了起來,押到姚木鼎家,還給關了起來!”
我說:“那林鐵東,你們的父親,現在在哪裏?”
阿寒說:“姚木鼎和我父親認識,在他的勸說下,濮天驕放了我父親。不過,我父親偷偷地來看我們,遇上了勺子和姬桃,打算救我和花兒出去,結果他又被光頭幫的人抓起來了,可能關到了别的地方!”
林花兒說:“我們得去救他!”
阿寒說:“他知道怎麽找到山槐!”
我說:“那我們現在就去!”
柏昭說:“正好去看看,也許能探聽到寇海官派豹爺來和姚木鼎商量什麽事情,也許濮天驕和他們搞到了一起!”
小晴說:“我怕!”
七那步說:“别怕!有我們在,姚木鼎不敢動你的!”
我們又從樹林裏出來,再次往姚木鼎家走去。我回頭看了一下,我們的人不少,除了我、柏昭、阿寒、西嶽華、七那步,還有勺子、姬桃、林花兒和小晴,真是浩浩蕩蕩,聲勢浩大。不過,這裏面,小晴和林花兒手無縛雞之力,需要要我們大家保護。
阿寒和林花兒走在一起,我發現,她們真的是一對姐妹花,越看越像,除了打扮不同,誰也不懷疑她們是姐妹,怪不得她們對自己的身世毫不懷疑,很快就認了林鐵東這個父親。不過,她們爲什麽沒有從小就跟着林鐵東生活,爲什麽卻被别人收養,她們沒說,我們都不好再問。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
到了姚木鼎家的後牆那裏,我們發現那道門還開着,我讓阿寒帶着林花兒和小晴在那裏等着我們,我們先進去,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我們還沒出來,她們就趕緊逃跑。阿寒說:“我們逃?逃到哪裏去?”
姬桃說:“去我家,我告訴你怎麽走!”
姬桃将去她家的方向和路線告訴了阿寒和林花兒,小晴說:“我認識路,萬一要去,我會帶路的!”
交代好之後,阿寒、林花兒和小晴留在了後門處,我們其他人再次進了院子。經過曾經關押阿寒和林花兒的房子時,那房子裏走出來了兩個年輕人,他們看見我們,愣了一下,然後撒腿就跑,我們趕緊追上去。很快,西嶽華和我就擒住了他們。從他們的口中,我們得知,他們是姚木鼎家的打手,負責看管阿寒和林花兒,卻沒想到剛離開一會兒回來,就發現她們逃脫了,正要去向姚木鼎報告。他們說,濮天驕一夥人和豹爺一夥人,此刻都在姚木鼎家的上房裏,正在和姚木鼎讨論什麽,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讨論的内容是什麽。
問不出更多的東西,我們正要綁住他們,姬桃突然說:“等一等!”
我看着她,她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的衣服,說:“你的衣服上全是血,不如跟他們換換,這樣,也沒那麽打眼了!”
我想想也是。于是,我放下我的背包,放下我的龍獅斬妖劍,脫掉我身上姬後族的外套,又逼着那兩個人中的一個脫下衣服,逼着他穿上我滿身是血的衣服,而我穿上了他的幹淨衣服。穿上後,我發現感覺好多了,不再那麽像一個亡命之徒了。
穿好後,我們綁住了那兩人,用院子裏的茅草塞住了他們的嘴,然後将他們扔進關押阿寒和林花兒的房間,關上門,用木棍從外面别上了門。弄好之後,我拿起我的背包和我的劍,我們繼續往前院走去。走着走着,我們又看見了一排房子。
有人在房子裏面敲打着窗戶,我們停下腳步,轉頭去看,發現窗戶後面,隐隐約約地,有無數個腦袋,有無數雙眼睛。那些眼睛都看着我們,我們無法再次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