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昭說:“這牛頭嶺,這姬後族,怎麽到處都是邪惡之人?”
我說:“因爲,這就是一處邪惡之地!”
七那步指着下面的工地,疑惑地說:“看那邊,那些人好像不是在淘沙,他們在幹什麽?”
我們看到,有一批幹活的人,沒在河岸附近,而是靠近山崖,似乎在山崖下挖着什麽,也許在打洞,也許在往地下挖。臭熊說:“那地方全是黃土,幾乎沒石頭。聽說那裏面,就那山的最裏面,埋藏着什麽東西,那齊國器想要挖出來,具體是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
我們繼續向下看,忽然看見了一個人,那人不知從何處出來的,但肯定不是幹活的人,但也不是面具人。那人穿得很闊氣,而且沒有戴面具,看起來方頭大耳,氣宇軒昂,身後還跟着兩隻大狗,面具人見了他,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我問臭熊說:“那是不是齊國器?”
臭熊說“是”。我盯着那齊國器看,忽然,我的腦子裏閃過一道光,我想起在什麽地方聽過“齊國器”這個名字了。鐵師娘曾經說,範枕天失蹤時,是被一個老朋友叫去喝酒了,然後就和那個老朋友一起不見了,範枕天的那個老朋友,名字就是“齊國器”。
我說:“這個齊國器,就是和範枕天一起失蹤的人。沒想到他藏到這裏來了,我們抓住他,一定能打聽出範枕天的下落,很多問題的答案也一定能水落石出。”
臭熊緊張地說:“抓齊國器?他身後跟着兩隻惡狗,而且那麽多面具人都會保護他,我勸你們還是……”
我轉過頭怒視了臭熊一眼,臭熊就不說話了。我說:“我們先盯住這個齊國器,趁着他身邊沒人的時候,擒住他。他一定知道很多秘密,也肯定知道山槐在什麽地方。”
那齊國器在工地上巡視了一番,帶着兩隻大狗,朝絕壁另一側去了。臭熊說:“山崖另一側,有齊國器的住地,旁邊還有面具人的住地。”
我說:“帶我們去!”
柏昭說:“愣神,我們要不要分個工?”
我說:“柏昭,你帶着小七和小晴,到時候望風,提防那些面具人,我和華師去擒齊國器。”
小七說:“我對付那兩隻大狗!”
小晴說:“那這臭熊呢?别讓他跑了!”
我說:“臭熊跟着我,要是他再敢跑,我就殺了他。”
西嶽華扭頭看了看我,但卻什麽都沒說。臭熊嘴裏連說“不敢跑,不敢跑”,便帶着我們從台階上下去。柏昭拿着手電照亮,下去之後,工地上火把的光亮投射了過來,柏昭就滅了手電。我們貓着腰,沿着河岸過去,繞過了工地和面具人,朝絕壁另一側跑了過去。過去之後,我們發現絕壁上有山洞,山洞裏亮着光。
我們從絕壁的台階上上去,還沒到洞口,兩隻大狗就狂吠了起來,原來它們一直守在通往洞口的台階上。七那步從包裏掏出一個東西,丢向了兩隻大狗,兩隻大狗便乖乖地趴下了。然後七那步、柏昭和小晴守在台階處望風,我讓臭熊等在山洞入口處,便和西嶽華進了山洞。
作爲一個山洞,裏面竟然非常豪華,木桌木椅,各種日用品,一應俱全。桌子上有一盞油燈,我們正想找齊國器,一個人影閃了過來,随之是大刀砍下的風聲,我後退一步,躲開大刀,立刻提着我的龍獅斬妖劍上前,齊國器想要躲開我的進攻,西嶽華跳到他的背後,出手如閃電,一隻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一隻手打掉了他手裏的砍刀。
齊國器被擒住了。這齊國器雖然年紀已長,接近五十歲,但身高一米八以上,神形俊朗,器宇不凡。他瞪着眼睛,一眼不眨地打量我,然後說:“你們是什麽人?”
我說:“齊國器先生,看你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原來道貌岸然,是個無恥混蛋。”
齊國器繼續問:“你們是什麽人?”
我說:“說了你也不知道。我叫範棱,聽過麽?”
齊國器皺着眉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他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說:“沒聽過。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想幹什麽?”
我說:“我就想問你一些問題,你配合呢,我們一會兒就放了你,你不配合呢……”
我一劍砍斷了桌子的一角,齊國器身子一縮,似乎有些懼怕。我正待繼續問,七那步跑了進來,她說:“我們快走吧!那些面具人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朝這邊來了,有很多人呢!”
我說:“我們押着這齊國器,一起走!”
齊國器還要說什麽,七那步扯下牆上一條毛巾,塞住了他的嘴,我和西嶽華反剪了他的胳膊。我們出了山洞,在山洞入口處,齊國器看見了臭熊,他雙目圓睜,怒不可遏,想要說什麽,無奈嘴裏塞着毛巾。我們押着他下台階,柏昭說:“這就是那齊國器?長得人模狗樣的,卻不做好事!”
小晴說:“快呀!快呀!面具人追來了,他們發現咱們了!”
我和西嶽華押着齊國器,快步下台階,柏昭、七那步和小晴跟在後面,而臭熊在前面帶路。臭熊說:“我們快走,我知道一條路可以上到地面上去!”
一群面具人,拿着火把在後面邊喊邊追,他們讓我們站住,他們看見了被我們劫持的齊國器。齊國器還要掙紮,被我用龍獅斬妖劍在腰裏捅了兩下,他就不再掙紮了,乖乖地被我們押着走。
在臭熊的帶領下,我們先是沿着河岸跑,接着跑上了一道山梁,但面具人還是緊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我們了。我踹了兩腳,将齊國器踹倒在了地上,柏昭從包裏掏出了一根繩子,他将齊國器的雙手和胳膊給反綁上了。他說:“綁起來,省得一會兒趁亂逃跑!”
面具人已經追上來了,小晴和柏昭看着齊國器,我、西嶽華和七那步對付面具人。面具人每個手裏都拿着大刀,他們身形高大,看起來身手不凡。西嶽華和七那步奮力迎敵。我雙手舉着龍獅斬妖劍,用上全身力氣和面具人打鬥,也占不了上風。我突然想起了對付無魂巨蜥的招數,這些面具人雖然帶着鐵面具,但脖頸處卻無防護。我手起刀落,目标明确,一刀一個,砍向他們的脖子,連續三個面具人的腦袋被我砍掉了,其他面具人有所畏懼,一個個畏縮不前,我朝面具人大喊:“誰要是上來,誰就會腦袋搬家!”
我說了聲“走”,柏昭拉起齊國器,我們便一起繼續向前跑去。面具人又追了起來,但卻不敢靠近,我的龍獅斬妖劍和我的喊聲,威懾住了他們。我們飛速地跑着,我突然發現七那步跑起來速度也很快,不像以前一樣,還要我背着她。我邊跑邊說:“小七,你跑得挺快嘛,以前還要我背?”
七那步說:“以前是你自己背我的,又不是我要你背!”
我們跑過山梁之後,前面黑黢黢的,沒有了亮光,而面具人離得還遠,火把也照不到,柏昭又打起了手電。打起手電,柏昭就“媽呀”了一聲,我們一看,發現前面竟然是萬丈深淵,要不是及時打亮手電,我們就掉進深淵了。我踹了一腳臭熊,說:“你想把我們帶進深淵裏去?”
臭熊說:“天地良心!這大晚上的,我也轉了方向。我們走錯方向了!”
面具人似乎沒有追來,我們停下歇息,一個個大口喘氣。齊國器坐在地上喘着氣,我踢了一腳,讓他起來,他站起來。我說:“齊國器,齊國器先生,你這下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否則,我将你從這深淵中扔下去,讓你粉身碎骨!”
齊國器不說話,憤恨地瞪着我,我又踹了他兩腳,說:“範枕天在什麽地方?”
齊國器似乎明白了我爲什麽而來。他全身打量了我一番,說:“你就是那個範棱?我明白了,你就是範枕天收養的那小狗崽子……”
沒容他繼續說下去,柏昭就給了他兩嘴巴,說:“狗東西,嘴巴放幹淨點,我們都是你爺爺!”
齊國器說:“幾個小狗崽子,毛都沒長全,還叫你們爺爺,你們叫我祖宗還差不多!”
我又踹了幾腳,齊國器跪倒在了地上。我說:“說!範枕天在什麽地方?”
齊國器說:“我不知道!”
我又想踹,西嶽華阻止了我,說:“踹也沒用!”
我說:“齊國器,你骨頭還挺硬,那我讓你繼續硬!”
我讓柏昭把齊國器胳膊上的繩子解開,然後我反剪着齊國器的胳膊,用力往上上擡,齊國器低垂着頭,顯得很痛苦。我說:“範枕天在什麽地方?”
齊國器說:“我不知道!”
我繼續往上擡他的胳膊,說:“是你把他騙走的,你咋會不知道?”
齊國器還嘴硬,說:“他跟山槐走了,你去問山槐。”
我說:“山槐在什麽地方?”
齊國器說:“我不知道!”
我大怒,一腳踹倒齊國器,一腳一腳踹他的臉,我覺得自己在發洩一種憤恨。柏昭有些吃驚,而西嶽華又一次阻止了我。齊國器臉上鮮血淋漓,他獰笑着說:“你打我吧!打死我吧!你們就要完蛋了!所有人都要完蛋了!要完蛋了!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瘋了一般,笑聲在深淵裏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