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鳳婆


姬桃聽見我結結巴巴,接上我的話,說:“殺人者湯萬砍”

是的,河裏的人就是殺人者湯萬砍。他正在和無數圍着他的人頭進行搏鬥。那些人頭咬他,用嘴撕扯他的衣服,他全身血淋淋的,但卻在起勁地搏鬥着,而且似乎鬥志昂揚。

我們不知道湯萬砍爲什麽會在河裏,也許他精神錯亂跳進了河裏,也許腳一滑滑進了河裏,無論如何,他這會兒正在河裏和無數人頭進行糾纏。一邊糾纏,一邊嘴裏還大聲說着什麽。我很快聽清楚了,他在重複他的名号,一邊又一遍。他說:“我是殺人者湯萬砍。”

我是殺人者湯萬砍。

我是殺人者湯萬砍。

我是殺人者湯萬砍。

……

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耳邊響起,簡直像一句咒語,讓我的腦袋轟鳴不已。我看着湯萬砍一邊和人頭們搏鬥,一邊想,這到底是不是我的一場夢,一場滑稽而荒誕的夢。那些人頭,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爲什麽會動,會咬人?在濁水河上過浮橋時,我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是,那時候,我想,這是牛頭嶺,還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這會兒,我卻不斷地在想這個問題。我忍不住問:“桃子,你說,那些人頭……那些人早就死了,爲什麽人頭還會咬人?”

姬桃想了想,說:“據說,與這濁水河有關。這濁水河,從上遊而來,我不知道源頭在哪裏,但牛頭嶺的人都說,濁水河,其源頭上,有着茫茫的怨恨,這怨恨,像鹽一樣,被撒進了濁水河中,所以河裏也是滿滿的怨恨。那麽,那些人頭在河中,也沾染了濃濃的怨氣,可能怨氣讓他們不得安生吧!”

我對這個解釋并不滿意,但一時之間,姬桃也說不出其他的,畢竟,她也是一個年輕姑娘,雖然她生在這裏,長在這裏,但她所知道的一切,也是聽别人說的,她也沒法去驗證。如果有機會,也許我和我的朋友們會搞清楚濁水河與人頭的秘密,隻是不知道,我的朋友們,現在在哪裏?

湯萬砍和人頭們沿河而下,快速地漂流。與那些人頭一起經過我們腳下的河堤時,湯萬砍在忙亂中還朝我們大吼着說:“我是殺人者湯萬砍。”

姬桃說:“這湯萬砍命很大,聽說他在牛頭嶺闖過很多次危險之地,但都沒事,我看這次,他也死不了。”

我說:“變态殺手的命都很硬!”

正說着,之前,在牢蠶樹那裏時,就感覺到的怪聲和風,更大了,我們能聽見,它們卻沒向我們這邊而來。我想,可能那怪聲和那大風,不向牛頭嶺裏面來,隻向外面而去,就像牛頭嶺的守護神一樣。

怪聲和大風,在我們所站的位置,絲毫對我們沒有什麽影響。我想起來,那次和老船一起翻山時,怪聲和風,也對我們其他人沒有影響,隻讓雪柯香消玉殒。那時候,我們都覺得是雪柯身子弱,但現在,我覺得,也許那怪聲和大風,也可能會挑人吧?

勺子在我的背上,不停地動彈,模模糊糊說:“痛!好痛!”

我看不見她的傷口,姬桃迎着朦胧的天光看了一下,說:“腳腕腫了,看來是屍毒發作,那人頭上屍毒很重!我們快走吧,回去趕緊用藥給治療一下。今天爲了救你們,連采藥的籃子都丢了!”

我有些内疚,沒說話。這一天,要不是姬桃,我們還不知道會怎樣。勺子這時候昏迷不醒,阿寒他們又不見人影,我的心情異常低落。從一開始,我就意識到,我沒有什麽本事。阿寒決斷迅速,柏昭反應也比較靈敏,七那步和西嶽華都是高人,唯有我,處處需要人幫助,有時候,簡直是個拖後腿的。也許我熟讀《隐山墟》,知道一些妖怪故事,而且還發現自己是一個馬語者,但是,這些,又能排上什麽用場呢?

我背着勺子,正在愣神,姬桃說:“我家到了!”

我擡頭一看,我們已經走到了一處有着土坯圍牆的院子外面。天已經全黑了,這一夜,天氣陰沉,沒有月光。我們走進院子,發現院子裏也一片漆黑。姬桃說:“我不回來,我奶奶就不會點燈。”

說完,她走進一間屋子,點上了煤油燈,燈光射出了院子。我忽然吓了一條,因爲院子一角的凳子上,坐着一個人。那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肯定就是姬桃的奶奶。姬桃出了屋子之後,走向了老太太。她說:“奶奶,你怎麽還在院子裏坐着呀?”

又轉身對我說:“範棱,這是我奶奶,這裏的人都稱她鳳婆。”

我對鳳婆點點頭,笑了笑,然後把勺子背進屋子,放在了一張竹床上。勺子不斷咳嗽,還在說胡話,她又昏迷了。我聽鳳婆在院子裏說:“他們不走,我不想進屋子。”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豎着耳朵聽,聽見她又說:“他們怎麽還不走呀?”

姬桃說:“奶奶,你又看見什麽了?爲什麽你總能看見,而我看不見呀?”

鳳婆說:“因爲我老了,你還年輕。等你老了,你就能看見了。”

我心裏驚了一下,不知道鳳婆在院子裏看見了什麽。姬桃站在院子中央,又叽裏咕噜的念了一陣子咒語,問她奶奶,她看見的那些東西走了沒有,她奶奶定定地看着院門,說:“正走呢,正在出院子,他們今天從大門出去!”

姬桃又勸慰了一陣她奶奶,鳳婆進了屋子。進屋子之後,盯着我看了半天,又盯着床上的勺子看。然後說:“這姑娘中了屍毒,用解屍毒的藥才能治!”

姬桃在屋子裏的一個櫃子裏翻了半天,說:“我們家解屍毒的藥呢?我記得一直放在木盒子裏,咋不見了?”

鳳婆說:“怕是被老鼠叼走了吧!”

姬桃翻來翻去,着急地說:“這可咋辦?現在天黑了,也沒法去采藥!”

鳳婆說:“那就死了吧!”

我大吃一驚,看着姬桃,姬桃尴尬地說:“你别在意,我給你說過,我奶奶有些瘋瘋癫癫。我再想想辦法。”

我說:“要不,先找些治傷的藥,或者能消毒的,消消毒,把傷治住。”

勺子腳腕上的絹帕已經被血染紅了,但有姬桃之前的處理,傷口上的屍毒也沒擴散,隻是那傷口及傷口上的屍毒,已經夠吓人的了。勺子額頭滾燙,看樣子,高燒不低。姬桃說:“對對對!先治傷口,再退燒,太燒了,會燒出毛病來的!”

我說:“村子裏有沒有大夫?”

姬桃猶豫了一下,說:“是個巫醫,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介意?你知道,巫醫能治病也能害人……”

我說:“你先治傷、退燒吧,不行我們再去找巫醫!”

姬桃拿出木盒子,裏面有好多紙包,每個紙包上都寫着字,分門别類,治療各種病的藥物,但全是中藥,姬桃說很多都是她到山裏采回來曬幹碾碎裝起來的,她說姬後族人,都是自己采藥,自己治病。我想起來,我看過的少數民族史料上說,很多少數民族,都有字自己的醫藥,非洲某些部落,還用大便和女人的經血給人治病呢。

姬桃給勺子上藥,鳳婆在旁邊打下手,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便站在了一邊。我拿過我的包,掏出那本《隐山墟》,看看能不能從中再找出點什麽線索來。這次來牛頭嶺,連山槐和姜梨的影子都沒見到,卻遭遇了太多事情,連我的朋友們都走散了,我感覺到有一絲絲惆怅。

我忽然想到,這一天忙忙碌碌的,都沒向姬桃詢問過山槐,她也許知道他。于是我問:“桃子,你知不知道一個名叫山槐的人?”

姬桃一臉迷惑,說:“很早之前,好似聽說過,但我記不起來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據說他是牛頭嶺巫術最厲害的人,但這些年,再沒聽說過。”

鳳婆接話說:“山槐呀,早就死了!”

我“啊”地一聲,難道,之前我們的推斷都錯了?山槐死了,那蔓蔓和冬冬的死,與山槐無關?我們來牛頭嶺,是白來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鳳婆幫完忙,顫顫巍巍從我面前經過,看見了我手裏的《隐山墟》,一把奪過去,看了兩眼,說:“範隐山寫的這什麽狗屁,撕了得了!”

說着,她就是開始撕書,我趕緊阻攔,卻也被她撕掉了三頁紙。姬桃過來幫我把書從鳳婆手裏奪了下來。她生氣地說:“奶奶,你幹嘛呢?範棱是我們的客人!”

鳳婆把撕掉的書頁揉成一圖扔在了地上,我趕緊跑過去拾起來又展開,夾在了書裏面。我愛惜地拿着那本書,那是我養父範枕天留給我最寶貴的東西。我忽然想起剛才鳳婆說“範隐山寫的這什麽狗屁”,這說明,這本書的确是那個傳說中的高人範隐山寫的,而且這鳳婆還認識範隐山。我趕緊說:“鳳婆,你認識那範隐山?”

鳳婆叽叽咕咕地說:“那老家夥,誰不認識?”

我說:“你以前見過這《隐山墟》?”

鳳婆說:“看了八百遍了,你手裏不全,隻是一部分。”

我說:“另一部分呢?”

鳳婆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那後半部分,被山槐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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