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爲什麽要裝呢,還能怎樣,在眼前這種形勢下,多半是要開溜了。
姜浩的話剛喊出,隻見這一片巨大的高台,驟然間搖動了起來,上面出現了細密的裂紋,如同蛛般快速地擴散開去。
盛天行的臉色也是大變,看起來頗爲懊惱的樣子,大步地朝着枯竹老賊所在的方向跨過去:“追,這老賊在耍詐,他的實力被削弱得太厲害了,不足以對付我們,所以就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想制造混亂逃跑!”
雖然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圖謀,但畢竟太晚了,此時枯竹老賊已經結完手印,擡頭朝着衆人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眼中充滿了戲谑的神色。
“很好很好,你們居然跟我玩陰的,超乎了我的預料。不過,你們是我養的牲畜,這點永遠不會變。”
“現在先饒了你們,給你們更多的時間,讓你們養得更肥,我才好下口。”
“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不用太過記挂我,不久之後我會再次出現。”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這個高台忽然間崩塌了,碎石滾滾,塵埃漫天,伴随着轟隆隆的巨響,整片大地都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先自保再說,姜浩撒腿狂奔,踩着崩塌的巨石,好幾次差點被活埋,好在他的反應夠快,堪堪逃離了出來。
其他人就不用說了,一個個實力高超,這大崩塌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很快的,盛天行以及其他老頭都脫離出來,隻是臉色頗爲難看,目光死死地凝視着那塵埃滾滾的地方。
“好狡猾的老賊,沒想到還留着這麽一手。”盛天行目光微眯着,語氣有些冷冽地道。
姜浩也是覺得頗爲可惜,本來對方已經被大幅度地削弱了實力,已經被人團團包圍了起來,變成甕中之鼈,很快就可以解決掉這個心頭大患。沒想到在,在這最後一刻,還是被其跑掉了。
盛家老六氣得牙齒都快咬碎,等到那崩塌的巨石稍微落穩之後,便是迫不及待地沖上前去,像是瘋子似的,在上面蹦來蹦去,目光橫掃,在搜索着枯竹老賊的身影。
“枯竹老賊,有種的話,出來與我一戰。”
然而,回應他的,是那滾滾的回音,枯竹老賊已經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盛天行邁着大步走來,目光淩厲如刀,四處掃視,臉色萬般凝重。
最後,他在邊緣的一個角落停了下來,擡起腳,将一塊巨石給踢開。巨石踢開之後,地面上露出一個直徑約莫有一米的深坑,裏面黑漆漆的,見不到任何東西,但卻是有一股涼意襲來。
“這裏有一密道。”盛天行搖了搖頭,一臉可惜地道:“以那老賊的速度,肯定已經被他給跑了,該死的家夥。”
盛家老三不信邪,此時招了招手,還是不甘心:“來兩個兄弟,随我下去,追到通道的盡頭,務必要将那老賊給我生擒。”
“其他的人,留在這裏,免得發生其他的變故。”
說着,盛家老三當先跳了下去,很快便是隐沒在黑暗中,沿着密道一路追蹤下去。
這裏還有盛家所有人,都暈倒了過去,不容有失,所以盛天行親自鎮守在這裏。
老六站在亂石堆上,瞪圓了眼睛,氣得實在快要吐血。此時他轉頭看向姜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比郁悶地道:“小子,你不是很靈光的麽,爲何沒有發現這麽重要的一點,在這種最重要的關頭,居然被他給溜走了。”
姜浩無語凝噎,忍不住瞪了他一下,沒好氣地道:“你不也沒發現麽?再說了,我又不是萬能的,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裏布置機關,機關又不是風水陣,我并不擅長,看漏了也是很正常的。”
被他這麽一說,老六徹底沒脾氣了,隻能把滿腔的怒火往肚子裏吞。
盛天行看起來正常一點,此時站得筆直,守護在人群前方,目光悠然。
姜浩知道,他雖然表現得頗爲平靜,但是内心肯定不是如此,他比任何人都要心急。
毫無疑問,現在被枯竹老賊給溜走了,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後患,如同定時炸彈,随時都會爆炸。而一旦爆炸的話,那對于他們盛家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威脅,後者吃過一次虧,對付起來的話,也将會更加的麻煩。
姜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都:“盛叔叔,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枯竹老賊被死氣侵蝕,一身修爲大大減弱,已經大不如前了。而且這并非是暫時性的,沒有十年的時間,他絕對恢複不到巅峰的狀态。”
“隻要他沒有恢複到巅峰的狀态,就不敢到盛家來撒野,而在這十年裏,你們應該有足夠多的時間,可以想出針對他的辦法。”
盛天行點了點頭,有些頭疼地道:“我知道這些道理,你無須理我,隻是被他跑了,心裏頭終究有些不舒服,讓我一個人靜靜。”
不久之後,前去密道追蹤的老三等人,也是悻悻地跑了回來,一臉懊惱地道:“該死的,那老賊太過狡猾了,把中途的密道給炸毀,讓我們根本無法通行。”
……
就這樣,由枯竹老賊引發的一場驚天災禍,也是由此平息下來。
雖然沒能除掉枯竹,但是也把他成功趕走了,原定的計劃可以繼續進行。
不過,整個盛家卻是并不平靜,當時的‘祭祀儀式’中,所有人都昏迷了過去,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等到他們醒來,才聽到了事發時的詳細經過,整個盛家頓時炸鍋了。
信的人占了絕大多數,不信的人也很多,盛家所有人都在讨論枯竹老賊的問題,所有人心情都極爲複雜,以至于暫時忘記了他們身上的詛咒還未化解。
不過,再大的波瀾,在時間的沖刷下,也是很快就被磨平了。
三天之後,關于枯竹的聲音,已經漸漸平息了下去,甚少有人在讨論,或者說被人刻意給回避了。
與此同時,那崩塌的高台也重新修建完成,姜浩按照既定的計劃,開始真正地爲他們施法,化解他們的詛咒。
整個過程都很順利,并沒有太大的波折。
當盛家詛咒解除的那一刻,隻見天降雷霆,大風嗚嚎三個小時,天現異象,居然難以斷定是兇是吉。
詛咒化解了,這本該是天大的喜事,按照正常的情況下,就算是慶祝三天三夜也不爲過。因爲懸在他們頭上的刀刃已經被解除掉,不用再時刻提心吊膽,擔心自己命不久矣。然而,因爲枯竹事件的影響,使得此事變得不那麽喜慶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平靜得很,更多的人是顯得很消沉。
枯竹的陰謀,對她們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即使還沒有給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也在精神層面上,給予了他們一記重創,唯有時間能撫平傷口,讓他們重新振作起來。
當化解了詛咒之後,一直在閉關參悟伏羲卦策的徐天擇也醒了過來,聽聞枯竹老賊的變故,驚得他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既然已經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姜浩也不打算久留,自然要去向盛天行等人告辭。
“盛叔叔,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再過來拜見你。”姜浩心情很好,很有禮貌地說道。
盛天行還在處理着繁忙的事務,聞言,親自抽身出來,顯得有些不舍:“姜浩,爲何這麽急着要走,當真不想留下來,再過幾天?”
姜浩擺了擺手,婉拒道:“離開京城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那裏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回去處理,所以沒辦法在這裏繼續逗留下去。”
盛天行歎了口氣,有些落寞地道:“唉,本來還想請你出手,開導開導瑤兒,但是現在看來,要另請其他人了。”
姜浩眨了眨眼,有些關心地問道:“盛瑤怎麽樣了?”
盛天行搖了搖頭,唏噓地道:“身體好得很,就是有些消沉,經常把自己鎖在房間中,不跟人說話,從前是多麽活潑的一個孩子,現在變得太過内向,我有些不習慣了。唉,枯竹老賊的事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姜浩點了點頭,想到這個問題,也是頗爲頭疼:“這種問題,隻能靠她自己,别人開導并沒有太大的用處,等她自己想開了,也就好了。”
盛天行又是重重歎了口氣,随後振作了起來,臉上露出濃濃的喜色,高興地道:“今日你要離開,我不想說太過沉重的話題,說點正事吧。”
“本來想給你辦慶功宴的,但是你堅決不同意,你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我們盛家若是沒有表示的話,不僅自己心裏過意不去,被外人知道了,怕是也要罵我們是吝啬的鐵公雞。”盛天行爽朗地道,随後招手,有幾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每個人手中都捧着一個小盒子。
“這是?”姜浩指着那些盒子,有些無奈地道:“盛叔,你太過客氣了,我并不需要其他東西,此番過來幫助你們,也隻是出于朋友之間的道義,理所應當的,你如果拿禮物來答謝我,就顯得太過見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