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可是剛剛才欺負了盛瑤啊,現在人家老爹親自到這兒,雖然不至于爲他女兒出頭,但還是有那麽一絲可能性的。
徐天擇淡淡地撇了姜浩一眼,暗中偷笑,揶揄着道:“我還知道一條小道消息,據說這個盛天行極爲護短,尤其是對他這個女兒,更是溺愛得不行,從小到大,那些欺負過盛瑤的人,無論背景如何,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姜浩一陣汗顔,這不是坑他嗎,早知道人家有這麽一個強大的老爹,當時就不該玩火的。
就在他忐忑的時候,盛家一行人已經走了上來,爲首的那個中年男子面色淡然,跟徐天擇對視,很禮貌地抱拳行禮,恭敬地道:“徐叔,别來無恙。”
這人的實力分明很強,而且氣勢并沒有刻意内斂,就那樣散發出來,讓人感覺到一股龐大如山嶽的壓力。但偏偏的,他的行事風格,卻是頗爲儒雅,像是飽讀詩書的人。
這種氣質,看起來有些矛盾,但是集中在這個人身上,卻不是太過突兀,顯得這個男子與衆不同。
徐天擇捋着胡須,笑眯眯地點頭,心情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朗聲道:“天行,不必多禮,你能夠出面,真是夠給我面子啊,哈哈。”
那個盛天行緩緩地站直起來,嘴角挂着儒雅的笑容,輕飄飄地道:“徐叔言之過重了,出面拜見您,是我分内之事。”
至于盛天源,此時站得筆直,雙手擺在身前,看起來很嚴謹的樣子,不苟言笑,跟他以往的風格全然不同,似乎對于站在他前面的人很敬畏,不敢亂動。
盛瑤站在他們隊伍的最後方,此時透過人縫,目光幽幽地掃了姜浩一眼,嘴角微微地彎了起來,看上去有些得意的樣子。
看到她這樣子,姜浩的心當即就涼了半截,暗道壞事了,人家這是把自己的老爹搬出來,要找回場子了。
盛天行的态度很謙和,渾然沒有上位者應有的飛揚跋扈的态度,看上去好像很容易相處的人。
但姜浩知道,越是這樣,此人的實力就越是可怕,除了天性淡泊名利的人之外,隻有極度強大的人物,才會對這些俗事不拘小節。
如果當真被他給盯上的話,那就麻煩大了,就算有紀雲罩着也少不了挨揍。
盛天行禮貌性地跟徐天擇交談,片刻之後,他轉移目光,淡淡地瞄了姜浩一眼。
此時,姜浩隻覺得此人的目光淩厲之極,在他的注視之下,仿佛身上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幸好,他隻是盯了一小會而已就收回了目光,朝着姜浩笑了笑,語氣悠悠地道:“這位就是姜浩了麽?”
姜浩硬着頭皮點頭,同時輕聲答複道:“前輩,我承諾,會盡力幫助你們,解決你們遇到的危機。”
盛天行揮了揮手,淡然地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此事不用着急,時間還很多,稍後再談也不遲。”
談話間,徐天擇已經命人,把盛家的人都迎接了進去。
徐家的大堂中,許久都未曾如此熱鬧過了,以盛天行以及徐天擇兩人爲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大到國際大事,小到柴米油鹽,無話不談。
那種氣氛,也是漸漸變得融洽起來,仿佛是一家人,其樂融融。
許久之後,盛天行撫掌稱贊,感慨着道:“叙述,今日一叙,當真讓我收獲良多。可惜時間不等人,今日我前來這裏,主要是爲了姜浩而來,想向他請教一二,等下次有時間的話,定然會再向你請教。”
徐天擇揮了揮手,大喇喇地道:“無妨,正事要緊。”
盛天行點頭,随後看向姜浩,目光頗爲柔和,和藹地道:“姜浩小兄弟,可否移步,我想跟你談一談細節。”
姜浩估摸着,可能是盛瑤回去之後,跟他老爹提起了那玉雕的事情,所以把這麽一尊大神給驚動過來。不過這尊大神顯然不放心,現在叫姜浩出去,是要檢驗檢驗姜浩的實力,避免後者忽悠的可能。
人家都開口邀請了,不去也不行,隻能硬着頭皮點頭答應下來。
在衆人的注視下,姜浩跟在盛天行身後,随同他一起朝着後花園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姜浩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盛瑤的表情,發現這女人眼中充滿了戲谑的表情,雙手抱胸,好像大仇得報的樣子。
這讓姜浩心裏更加沒底了,不斷地打鼓,但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法再推辭了,隻能硬着頭皮跟上去。
後花園中,盛天行負手而立,魁梧的身材,加上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龐大威勢,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座大山,不可逾越,給人的心頭産生無形的龐大壓力。
姜浩在他身後,率先打破沉默,輕聲詢問道:“前輩,不知道你叫我出來,所爲何事?是不是對我不放心,想檢驗我的底細?如此的話,盡管檢查,我問心無愧。”
盛天行轉過身來,目光古井無波,一如既往的柔和。
他輕聲笑了起來,搖頭道:“并非爲了此事,我信得過你的手段,無須再對你額外檢查。”
“啊?”這回答讓姜浩頗爲意外,既然不是想檢查他的實力,那把他喚出來到底爲何,莫不成真的要爲他女兒報仇。
想到這兒,姜浩的雙腿暗中打顫,大罵這實在太坑爹了。
“姜浩,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已經從徐叔那裏,知道我護短的性格。”盛天行目光柔和,負手而立,輕飄飄地道:“沒錯,我這人确實很護短,尤其是對我獨一無二的寶貝女兒,更是不容許任何人亵渎他,惹她生氣也不可以。”
“可是我聽說了,你不僅惹她生氣,而且還給她難看,差點将她弄哭過去?”
說到這兒,他的語速變慢了,臉上的表情不再柔和。
頂着此人龐大的壓力,姜浩咽了眼口水,并沒有選擇認錯道歉,也沒有溜須拍馬,而是耿直地道:“沒錯,我确實這麽做過。”
姜浩細細想來,他這樣做又沒錯,出發點主要還是爲了教訓教訓盛瑤,讓她改掉那種傲嬌的大小姐毛病。
聽到這話,盛天行笑了,嘴唇微微地上揚,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氣,還是真的高興,看不透此人的真實想法。
頓了一會,他擡頭望天,語氣幽幽地道:“你知道嗎,若是在以前,有人敢這樣對待瑤兒,腿早就被我打斷了。”
“這……”姜浩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反正我問心無愧,你如果想爲你女兒出氣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可事先告訴你,跟我翻臉的話,你們就永遠别想解開伴随在你們身上的詛咒了,就帶着你們的自私護短下地獄去吧。”
盛天行輕輕一笑,不置可否,歎了一口氣道:“你覺得,這事由得你選擇嗎?”
姜浩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目光不善地盯着對方,語氣也是變得冷淡起來,昂着頭道:“當然有,我可以選擇不幹,你若是想采取強硬手段,也可以試試,不過肯定沒法得逞。”
雖然說得挺硬氣的,但是面對這麽一尊深不可測的大神,姜浩說不心虛那是假的,此時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但是,爲了守住自己的底線,姜浩也毫不猶豫地跟他對着幹。
反正大不了就翻臉,對于這種極度護短,而且不講道理的人,他是不屑于認識的,哪怕對方地位再高,權柄再重!
盛天行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邁着悠閑的步伐,緩緩朝着姜浩走進過來。
這是無聲的威脅,面對他散發出來的龐大壓力,常人估計早就被吓得屁滾尿流,對着他頂禮膜拜。
姜浩腰杆挺得更直了,他知道,如果這家夥真的不要臉面出手的話,那紀雲自然也會出來,庇護姜浩。
盛天行伸出一隻手,朝着姜浩的肩膀伸了過去,依舊是在爽朗地笑着。
不過這笑容對于姜浩而言,卻是無異于魔鬼在揮舞着爪牙,實在太吓人了。他很想拔腿就跑,不過面對這種人物,跑也沒用,倒不如硬氣地站着,跟他硬碰硬,這樣也算是維護自己的尊嚴。
就在姜浩死撐着,做好了被對方拍倒在地上的準備時,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的預料。
隻見盛天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長輩在勉勵後生,笑眯眯地道:“不錯,心理素質還可以。”
“嗯?”姜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目光與盛天行交接,頗爲惱火地道:“前輩,我知道你護短,要爲你的女兒出口惡氣,你想動手就動手,我絕不動一根眉頭,但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羞辱我。”
盛天行搖頭,注視着姜浩,歎氣道:“在你眼中,我就那麽不堪嗎?難道就不能是正常的關心?”
姜浩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可沒那麽容易被忽悠,此時打定主意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叫我出來,到底想做什麽?不說的話,我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