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身爲風水世家,風光無限,受到世人的敬仰,門下的每個弟子,無論去到何方,都是如同神仙下凡般,無人敢拂逆他們的意志。
然而,又有誰知道,在這無限風光的背後,又有何等的辛酸?
如今的徐家,看似手握重權,坐擁無盡的财富,然而卻是深陷生存的危機,爲了血脈的存亡而掙紮?
鄭大師說完之後,擡頭望天,久久不語,心潮波蕩起伏,興許是在爲徐家的遭遇而感到悲傷。
姜浩倒是顯得很平靜,他托着下巴,在想着其他方面的事情。
見到鄭大師如此感慨,他忍不住說道:“天道循環,有得必有失,徐家身爲風水世家,擁有常人所不能觸及的強大能力。如果任由他們發展,當他們的族人數量達到一定的規模時,便是一股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甚至可以威脅到國家的生死存亡。”
“估計老天爺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量,冥冥中便是做了限制,不允許他們的族人數量太過龐大。”
鄭大師低頭,深深地凝視着姜浩,随後搖頭道:“臭小子,怎麽好像轉變了角色,變成你在說教了?這個道理,我當然懂,隻不過在發發牢騷而已。”
“如果你見過,當初徐家出現了兩個風水大師,力壓整個風水界時,那種無盡的輝煌,你就會明白我的情感了。”鄭大師長籲短歎地道:“造化弄人,誰也不曾預料到這一點。”
姜浩雖然沒有那麽深的體會,但是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多少還是能夠體會到這種情感的。
估計,當時的鄭大師,把徐家的兩個天才人物當成了偶像,現在他的偶像早已落幕,任誰都難以接受這個結局。
“咳咳。”姜浩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的氛圍,臉色極爲鄭重地道:“現在不是緬懷過去的時候,還有事情要說,振作一點。”
鄭大師翻了個表演,心情很快也是恢複了平靜,眼中散發着精明的光彩:“臭小子,是不是打算找我幫忙,保護徐冰柔,不讓盛家的人傷害她?”
“放心好了,無須你的吩咐,我也會出手相助的。再怎麽說,我也是她的長輩,怎能坐視不理?”
如果不是發生了一兩起意外的話,姜浩确實隻有這麽一個要求,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同,姜浩心中隐隐有股不妙的預感,急于跟鄭大師分享。
他揮了揮手,臉色極爲鄭重地道:“你說的,隻是其中一點。”
聞言,鄭大師眉頭倒豎,極爲惱怒地喝道:“臭小子,你把我當成牛馬了麽?給你一點顔色就敢開染坊?”
姜浩翻了個白眼,也懶得理他發牢騷,此時一字一頓地道:“聽我說,我覺得冰柔太叔爺那一脈,想奪走徐天擇掌握的風水寶典,應該不止擺脫詛咒那麽簡單,除此之外,還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麽目的?”鄭大師本來想訓斥他幾句,但是感受到姜浩那認真的态度,知道這小子不是在跟他開玩笑,頓時也是跟着認真對待此事。
姜浩深吸了一口氣,在權衡着,如何把他的發現說出來。
片刻之後,他硬着頭皮說道:“上次,有人對冰柔意欲圖謀不軌,被我提前發現,所以我就出手教訓他們。”
“這幫家夥,把我當成了徐家的人,對我出手,想将我擒住,還好我有幾張底牌,這才得以脫身。”
鄭大師眨巴着嘴,疑惑地道:“難道是盛家的人?”
姜浩逮着機會,也學着鄭大師的模樣,有闆有眼地訓斥道:“我在說話呢,别插嘴。”
“重點不是對方的身份,而是對方的手段。”提到這裏,姜浩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想起當日的情景,以及那個披着黑袍的奇怪人物,依舊是心有餘悸。
“我發現,這幫家夥修煉的法門,是陰邪屬性的,操控的不是天地靈氣,而是煞氣,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也是異乎尋常的強大。”
鄭大師眨巴着嘴,腦筋有些轉不過彎啦,随後瞪大着眼睛,死死地注視着姜浩,像是在看着一個神經病患者似的。
許久之後,他這才繼續問道:“臭小子,你這是在逗我玩嗎?老夫縱橫天下,什麽東西沒見過?想忽悠我,沒門?”鄭大師甩動衣袖,極爲惱怒地道:“煞氣的屬性,我最清楚不過,極爲暴躁,别說操控了,就算想要化解,也需要費很多功夫。”
“好吧,就算退一萬步,真的有操控煞氣的人圍攻你,但是這種人,想必也是實力極爲恐怖的人物。對付你這樣一個無名小輩,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捏死,怎麽可能還會讓你逃了?”
這老頭兒,把姜浩說的話,都當成了忽悠人的謊言,打心底不相信這事。而且,這事也颠覆了他的認知,所以他堅決不信。
姜浩無語凝噎,此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其實,鄭大師說的也沒錯,當時姜浩确實身處險境,九死一生,若非從徐冰柔那裏得到的神秘玉佩,恐怕他現在早就落在對方手中,變成行屍走肉的怪人了。
而且,姜浩也沒法把神鬼八陣圖的存在告訴給對方,頓時左右爲難。
他撓着頭,臉越來越黑,最後忍不住罵罵咧咧地道:“算了,既然你不信,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剛才說的那些,絕對沒有半句戲言,你愛信不信。”
說完,姜浩直接轉身,氣呼呼地走了。
鄭大師驚疑不定,撚着胡須,望着姜浩的背影,心中難以抉擇。
憑着他認知,他自然不會相信姜浩之前說的那番話,不過憑着直覺,他又覺得姜浩沒有理由忽悠他自己,這事不可能空穴來風,應該有些事實依據的。
他想了想,急忙招手,叫道:“等一下,你想讓我相信你,總歸得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吧?”
姜浩回頭,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而後拂動衣袖,語氣铿锵地道:“你之前說過,沒有人可以掌控煞氣,事實上,這是錯誤的。要知道,在曆史上,曾經出現過許多擁有強大實力的人物,他們便是操控煞氣的。”
本質上,天地靈氣跟煞氣一樣,都是能量的體現,理論上,是可以被人爲操控的。
隻不過,天地靈氣本質爲陽,而煞氣的本質爲陰,二者屬性完全相反。而人,是依靠着天地靈氣才能存活于世,如果強行把煞氣攝入體内的話,将會極度痛苦。
這也是爲什麽,鄭大師聽到有人可以操控煞氣,表現得那麽激動的緣故。
此時,鄭大師捋着胡須,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後依舊是搖頭道:“你所說的那些能夠操控煞氣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極度邪惡的人物。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是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例如走火入魔、受到刺激等等,才擁有了操控煞氣的能力。現如今,能夠操控煞氣的人,已經不可見了。”
“萬事無絕對,誰告訴過你,現在就不能出現逆天的人物呢?”姜浩反駁道。
鄭大師心情難以甯靜,感情上,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不過憑着理智,他知道姜浩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思索了許久之後,他重新質詢到:“好吧,就當現在還有人擁有操控煞氣的能量,但是我還有一個困惑,你被那些人圍攻,是如何逃脫的呢?”
姜浩笑了笑,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眼中也是泛着精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刀開始出鞘,一瞬間的寒光,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此時的姜浩,跟以往那個謙卑的年輕人,雖然容貌一樣,但是氣質完全不同,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鋒芒畢露,好像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鄭大師盯着他,此時心中出現一股錯覺,仿佛看到了一顆新星在冉冉升起。
很快,幻覺消失,鄭大師恢複平靜,心中有一股羞恥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太丢人了,居然在一個小輩面前失态,這是從未有過之事。
姜浩鋒芒畢露,言語铿锵,大聲地道:“鄭大師,你無須知道我是如何逃脫的,隻要知道,我有那個能力就夠了。既然敢在江湖上混,沒有一點底牌,怎麽可以呢?”
“裝得倒是有模有樣的,不過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鄭大師沒好氣地嘟囔着,想了想之後,緊接着道:“罷了,念在你曾經幫助風水協會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忽悠我,就等着迎接慘痛的教訓吧。
姜浩揮了揮手,露出雪白的牙齒,高興地道:“好了,接着談正事。”
“你覺得,如果冰柔太叔爺那一脈的人,出現了能夠掌控煞氣的人物,他們搶奪徐家傳承的風水寶典,除了想要破解自身傳承的詛咒之外,還會去幹什麽呢?”
“畢竟,掌控煞氣的人,内心都被煞氣侵蝕過,會變得極度邪惡,他們搶奪風水寶典的目的,咱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