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師回頭,輕飄飄地道:“先不談這裏的不足之處,你知道什麽叫做東升之地嗎?”
趙寬教授搖了搖頭,很謙虛地道:“從未聽說過,還請老兄爲我解惑。”
周圍的其他人,特别是王昌武,此時也是豎起了耳朵,死死地盯着鄭大師的嘴巴,生怕錯過任何有用的信息。
鄭大師嘴角浮現出一縷高深莫測的笑容,拂動衣袖,手四十五度角指向天空,慢悠悠地解釋道:“你看,這座山頭,總體的地勢并不是平穩的,而是微微傾向東邊的方向。”
“再加上,這裏乃是整座山最高的地帶,沒有任何東西遮攔,每天的第一縷陽光都會照在這裏。”
“故此,在風水學上,這種地形被稱作東升之地。在這種地方建造宅子,可以提升整個家庭的氣運,讓福澤惠及子孫後代。”
姜浩一上來的時候,也仔細觀察過了,以他的眼裏,自然看得出這裏的地勢如何。
隻不過,他并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是跟随在鄭大師的身旁,聽他在滔滔不絕地講解。
此時,姜浩撇了鄭大師一眼,有些無語。
這老頭兒好像進入狀态了啊,看着周圍其他人虛心請教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得意。貌似當初請他過來幫忙的時候,這老頭兒還很不情願,但是現在趕他走的話,他估計都不肯走了。
人群中,衆人靜默無言,都在心中回想着鄭大師剛才說的那番話,消化這麽高深莫測的消息。
不過,鄭大師轉頭,饒有深意地盯着趙寬教授,語氣悠悠地道:“小子,你不怎麽厚道啊,分明是事先請過高人的,才能選到這麽一塊好地方,現在卻在這裏裝傻充愣,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這真的好嗎?”
聽到他稱呼趙寬教授爲“小子”的時候,衆人無言以對,心中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然而,想了想他真實的年紀之後,衆人又不得不安慰自己,這樣稱呼很合理……
趙寬教授聞言,老臉微紅,急忙擺手,尴尬之極地道:“老兄,我并非有意戲弄你的,你千萬不要見怪。我隻是想試試你的眼力如何,畢竟在這之前,我們未曾謀面,我對你一無所知……”
鄭大師擺了擺手,看起來豁達得很,大喇喇地道:“别跟我道歉,我又不是那種小心眼之人,從未生過你的氣。不過,你這樣做也是對的,多一點戒心也好!”
“是是是。”趙寬教授有些慚愧,頭壓得很低。
因爲這段小插曲,氣氛有些變冷,王昌武看在眼中,忍不住站出來,笑呵呵地道:“鄭大師,你方才說過,這片地有個缺點,否則就是極佳的風水寶地。”
“不知道,那個缺點在哪裏呢?”
鄭大師捋着胡須,眼中閃爍着精明的神色,并未直接解惑,而是轉頭看向趙寬教授,有些揶揄地道:“小子,你應該知道這個缺點吧,現在讓你說說。”
趙寬教授的臉更紅了,急忙搖頭,尴尬之極地道:“老兄,我已經向你道歉,你就不要懷恨在心了。實話跟你說吧,在此之前,我隻知道這塊地很不錯,至于你說的東升之地,則是完全不知。不過……”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似乎将要說出來的話有些犯忌諱,臉色看起來有些糾結。
鄭大師撇了他一眼,大喇喇地道:“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不用擔心我會生氣,我可沒有那麽小心眼。”
趙寬教授臉色有些發苦,在心中暗暗地嘟囔道:“你沒有那麽小心眼才怪呢,剛才故意考考他的實力,現在就還記恨在心中。”
當然,趙寬教授自然不會說出來,頂多隻是在心中埋怨一下而已。
他咬了咬牙,也不管會不會得罪人了,擡頭看向鄭大師,臉色很凝重地道:“實不相瞞,這塊地是我兒子買下的,而且他還請過一些占星大師,在這裏勘測過。”
“那些占星師也說過了,這兒是一塊難得的寶地,而且他們的說法跟你之前說過的很相似。”
“隻不過,他并不是稱呼這裏爲東升之地,而是換了另外一個稱呼,好像叫做浮星之地。”
鄭大師眉頭微皺,看起來有些不爽的樣子,忍不住嘀咕道:“浮星之地?”
“哼,那幫洋鬼子,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鄭大師氣呼呼地道:“不過是偷學了我們風水學的門道,搬回去自己用,然後把其他稱呼都給更換了,美其名曰,這就是他們占星師創造的理論知識。”
“這幫家夥,不知道幹下了多少不要臉的事情,學我們的東西,在國外招搖撞騙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到我們華夏土地上蹦跶,先讓他們嚣張幾日,遲早有人會出手,将他們給滅了。”
看這個樣子,鄭大師顯然在占星師手中吃過虧,所以提到占星師的時候,這家夥就像是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
這老頭兒氣呼呼地說完之後,随後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瞪着趙寬教授,語氣不善地喝道:“小子,你既然已經請過占星師,爲何還請我過來?是想耍我嗎?”
趙寬教授有些憋屈,急忙擺手,焦急地解釋道:“老哥,你先别生氣,先聽我解釋,我絕非故意戲弄你的。”
鄭大師背負雙手,一步步地朝對方逼近過去,身上散發着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讓他那矮胖的身體,看起來像是高大魁梧的人。
姜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此時也不得不站出來,擋在鄭大師身前,沒好氣地道:“鄭大師,我向你擔保,趙教授絕對沒有玩你的意思,你先冷靜冷靜。”
鄭大師皺着眉頭,氣呼呼地盯着姜浩,很不爽地訓斥道:“臭小子,你是不是還有話沒對我說?”
姜浩摸着鼻子,沒好氣地道:“沒錯,之前忘記跟你說,這塊地有占星師參與進來。不過,這也沒什麽關系,如果他們不識趣,敢跟咱們作對的話,那咱們正好借着這個機會,痛揍他們一頓。”
鄭大師撇了撇嘴,以狐疑的目光看向姜浩,而且很不客氣地道:“臭小子,别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到時候,如果他們找麻煩,還不是我一個人應付,你能幫到什麽忙,能不拖後腿就很不錯了。”
“你不是很強嗎,不就是區區幾個占星師嗎,難道你都打不過?打不過,還那麽牛逼哄哄?”姜浩盯着他,很不客氣地道。
鄭大師并未被他激怒,此時冷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罵道:“臭小子,别站着說話不腰疼。如果單打獨鬥的話,就算雷克頓來了,我也不怕他。但關鍵是,這幫占星師實在太難纏了,而且壞得很。”
“以前,我就出手教訓過其中一個人,那家夥被我揍得連連求饒,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但是,事後這家夥請來了很多啊幫手,整天纏着我,像是一群蝗蟲似的,不勝其煩!”
“如果得罪了其中一人,那你就别想有安穩的日子過了,等着被他們纏死吧?老子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的糾纏,可不想再繼續招惹麻煩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難怪這老頭兒聽到占星師的時候,就煩躁得很。
說實話,姜浩對于占星師,實在沒有任何好感。主要是,第一個接觸到的占星師,就是貝克,這家夥年紀輕輕,就歹毒得很,經常給姜浩惹麻煩。最後,姜浩加入風水協會的時候,見識到其他的占星師,都是不要臉的貨色,就更加沒有好感了。
若是有可能的話,給占星師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也是不錯的。
姜浩想了想,随後拍着胸膛,大喇喇地道:“鄭大師,你隻知道躲藏,而不懂得楊威。這麽做的話,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難怪近年來,占星師愈發嚣張,到現在已經變得目中無人了。”
鄭大師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臭小子,你懂個屁,老夫這是被他們惡心到了,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罷了,可不是怕他們!”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老夫不用怕他們,而且老夫跟其他同道,都未曾把那幫家夥放在眼中,隻當他們是跳蚤而已,随他們蹦跶。”
姜浩撇了撇嘴,故意激怒他,搖頭鄙視地笑道:“你這麽想,但是外人可不這麽想的,要知道,你越是縱容他們,在外人看來,就是你更加害怕的表現。”
“胡說,老夫何曾怕過他們?”鄭大師臉紅脖子粗,瞪着牛眼,死死地瞪着姜浩。
姜浩怡然不懼,鎮定地道:“你見到他們,就要繞道而行,不肯正面迎擊,這不是害怕是什麽?”
“嘿嘿,别狡辯了,繼續狡辯的話,隻會顯得你愈發心虛?”
“看來,對付那幫占星師,指望你們這群糟老頭,很不靠譜啊。”
鄭大師的眼睛瞪得更圓了,恨不得把姜浩一口給吞下去,然而,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兩圈之後,很快就改變了主意,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