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婦重新擡起了頭,眼淚汪汪,仿佛真的在忏悔以前犯下的錯誤。
事實上,這女人心中已經樂開了花,把姜浩當成了迂腐的衛道士來看待。她所說的每句話,每個詞,都并非出自真心的,純粹是在敷衍而已。
這女人真實的的目的,隻是想讓姜浩出手,替他們消除災禍而已。至于交出偷偷拿來的那些文物,則是不可能的,而且也從來沒有想過。
“白癡,等緩過了這個劫難,我就跟老吳一同出國了,到時候什麽災難都不怕了。到了外國,難道災禍還會跟過來不成?”
姜浩背負雙手,在爲中年美婦的忏悔而感到‘高興’,之後,他朝胖子招了招手,大義凜然地道:“徒兒,輪到我們出手了,随爲師過來。”
說着,他邁着大步,走出了這間密室,徑直朝着樓下走去。
中年美婦驚疑不定,詫異之極地道:“大師,你這是要做什麽?”
姜浩回頭,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替你消災減禍了,待會你站在大門口别動,等我爲你去除這周圍的邪氣。”
中年美婦暈乎乎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更爲驚訝地道:“啊,這麽快啊,還沒談妥價錢呢?”
姜浩擺了擺手,大義凜然地道:“本座替天行道,不會收你錢财的。”
“這麽好,不收錢?”中年美婦驚訝之極地道,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頰,在想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呢。
這天底下,上哪找這麽好的事,替人消災居然不收錢?
胖子聽了之後,對于姜浩這個說法,好像有莫大的意見,以至于停頓了數步,很想不顧一切地跑去跟姜浩談談,不過礙于自己現在的身份,隻能忍了下來。
不多時,他們已經來到别墅前方的空地上,姜浩手持着桃木劍,劍尖随着他的手在舞動,看起來沒有任何招式,然而仔細看的話,卻是伴随着一種氣韻。
姜浩持劍,揮舞了數分鍾之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箓,将之貼在劍尖上:“天靈靈,地靈靈,三災九劫,速速散去。”
“退!”
姜浩瞪大眼睛,大聲地呵斥了一句,如同雷鳴般,音量極大,在這周圍不斷地回蕩着。
随後,那黃色的符箓無風自燃,頃刻間便是燃燒成爲一片飛灰,随風飄散而去。
與此同時,奇迹也發生了,這裏原本死氣沉沉的樹木,像是返老還童,頃刻間又恢複了蔥綠色。
時光如同倒流一樣,眨眼間,這裏的環境又恢複了過來,雖然沒有最初那麽生機勃勃,但至少看起來也不會礙眼了。
胖子站在場中,親眼見到這副場景,吓得他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這,這……”他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另外一邊,吳左的老婆站在别墅門口,膛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切,心情無比震撼,難以用任何詞語形容。
此時,他忽然有些後悔了,後悔最初見到姜浩的時候,對他不敬的态度。這位大師,神通出神入化,非但不是騙子,反而還是一位難得的高人啊。
在她恍惚的時候,姜浩已經收起了桃木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之後,回頭朝着吳左的老婆招了招手,淡然地道:“吳夫人,本座已經替你消除災禍,任務已經完成,你好自爲之,我先告辭了。”
說着,姜浩領着胖子,邁着大步,速度很快,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了吳家的别墅前方。
等到中年美婦回過神來,姜浩早已消失不見了,她這才意識到還沒有問清楚姜浩的聯系方式,萬一下次再遇到麻煩的時候,也可以向他求救。
“大師,等等……”這女人焦急地大喊道,邁着極快的步子,朝着姜浩離開的方向追出去,同時還焦急地朝着身邊的傭人喝道:“快追啊,還愣着做什麽。”
傭人之前也處于失神的狀态,呆愣愣地望着眼前已經恢複了蔥綠的草木,嘴中不斷地發出‘活神仙’的驚呼聲。
中年美婦朝他大聲呵斥,這傭人的魂兒終于回來了,瞬間便是驚出一聲冷汗,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職了,急忙跟着追上去。
一主一仆,跑得賊快,一連追了兩三百米,累得她們氣喘籲籲,然而還是沒有看到姜浩的背影。
“夫人,咱們還是别追了,大師有心離去,不想跟我們有太過深入的交集,這才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強求的話,沒有作用的。”
中年美婦氣急敗壞,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将之前那溫文爾雅,端莊的形象完全破壞殆盡了。
此時,他罵罵咧咧地停了下來,嘴中不斷地在說着一些難聽的話語:“該死的,這兩個白癡,走了也不肯留下聯系方式,裝什麽裝。”
這女人估計也是沒良心的貨色,這才多長的時間,就已經把姜浩幫她消災解禍的事情給忘記幹淨了,當着姜浩的背後,在說他的壞話。
“混賬東西,如果下次出事了,上哪找你們。”
傭人有些怯怯地道:“夫人,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再說了,要是被那位大師知道的話,禍從口出,後果不得了!”
“怕什麽,那裝清高的白癡,我就喜歡罵他,我喜歡。”這女人掐着腰,怒罵了一通之後,見到實在找不到姜浩,這才憤憤然,轉身回家。
等到他們走遠了之後,姜浩以及胖子二人,這才從道路旁某個隐蔽的角落中走出來,漠然地看着吳左别墅的方向。
胖子眉頭皺成一個死結,憤憤然地道:“這個毒婦,實在太惡心人了,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姜浩并沒有生氣,盯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片刻之後,反而笑了起來,眼中閃爍着狡黠的神色:“别生氣了,任務已經完成,咱們也該回家了。”
胖子并沒有走,此時轉身,憤憤然地盯着姜浩,恨不得将他給生吞下去,憤怒中又帶着些許的委屈:“浩子,你腦袋被門夾了麽,剛才替他們做‘法事’的時候,說什麽也要狠狠敲詐他一筆啊。你難道沒有見到,吳左家中的财富麽,這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好鳥,就算敲詐再多的錢,咱們也問心無愧。”
姜浩笑了笑,淡定地道:“他們的錢來曆不明,我不屑于拿。”
胖子像是在看白癡一樣看着他,盯了半天之後,忍不住怒斥道:“我靠,我看你是真的沒藥救了,那筆錢落在咱們手中,也好過讓他們留着去潇灑好一萬倍啊?”
姜浩搖了搖頭,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聽我說,來曆不明的錢财,千萬不要去沾染,否則會惹上莫名的因果,到頭來很麻煩!”
“因果?”聽着這個玄乎其玄的詞,胖子忍不住撓着後腦勺,而後腹诽着道:“浩子,你什麽時候變成神棍了,這麽迷信的說法你也信?”
姜浩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記住,我并非是在開玩笑的,因果虛無缥缈,你當它不存在,但它卻實實在在存在着的。萬事,有因必有果,你必須謹記。而且,退一萬步說,即使沒有因果的存在,咱們也不該拿他們的錢。這筆錢,多半是屬于贓款,咱們如果拿了的話,就相當于分贓,到時候吳左落,咱們也要跟着坐大牢!”
“哦?”聽了姜浩的解釋,胖子雖然懂了這個道理,但是想起之前吳左老婆那醜惡的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氣呼呼地道:“可是,老子還是很不服氣啊,憑什麽辛辛苦苦幫他們幹活,到頭來什麽好處都得不到,背後還被他給罵成白癡?”
姜浩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搖頭道:“胖子,看來你入戲太深了,咱們何時幫過她?要知道,這場‘災禍’也是我們親自制造的,幫他們消災減禍也是咱們自導自演的戲碼。幸好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話,咱倆估計就直接躺着出去了。”
“嘎。”胖子這才想起,他們确實實在演戲的,那些枯萎的樹木,也都是姜浩的傑作。
此時,他惡狠狠地瞪着姜浩,極爲窩火地道:“好吧,浩子,那你費了這麽大的力氣,自導自演,演出這麽一場戲,到底爲了什麽?難道僅僅想要通過這場戲,吓唬吓唬他們,讓他們改過自信,主動地提出降低薪酬的要求?”
“我靠,如果你是打這主意的話,那就隻能說明你太年輕,太嫩了。”
“你難道沒看到,剛才那毒婦背着我們,罵的多難聽,估計你之前告誡她的話,她半句都沒有聽進心裏,隻是純粹想應付你,讓你幫他們做事而已。”
姜浩雙手抱胸,淡定地看着他在發火,最後輕蔑地笑了出來,沒好氣地道:“生完氣了嗎?誰說我打算讓他們改過自新的?實話跟你說,我從來沒指望他們能夠改過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