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在修煉呼吸之法,已經慢慢地習慣那種劇痛,可以長時間不動。
他的胸膛緩緩起伏,看似緩慢,然而卻像是一面大鼓,蘊含着令人心驚肉跳的力量。
如果深吸一口氣,奮力咆哮的話,那種威力,至少可以震碎尋常人家的玻璃窗。
“呼!”
姜浩睜開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眼中掠過一抹精光,但是轉眼即逝。
他眼中有着擔憂的神色,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而後臉色才恢複正常。
“呼,吓死我了,我還以爲修煉呼吸之法,會變成大胸呢……”
“看來是我多慮了,老太爺顯然也是修煉過養生之法的,他的身體跟正常人一般無二,并沒有任何差别。”
“還好,若是修煉之後,變成怪物的話,那縱使可以獲得排山倒海的能力,我也不會去修煉的。”
姜浩自言自語,随後雙手撐着床,輕輕一躍,便是跳了下來。
“身體好像輕了很多。”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還以爲是錯覺,急忙又蹦跳了幾下。
“并非身體變輕了,而是我彈跳力,以及身體的力氣變大了。”
“嗯,以這個速度,再修煉幾個月,就算跟世界拳擊冠軍交手,他也要被我給打趴下!”
姜浩自信滿滿,推開了房門,朝着樓下走去。
姜武兩口子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現在生意變得越來越好,他們要更早地起來備夥食材料。
“阿浩,你這麽早就起來啦,不多睡一會麽。”柳鳳看到姜浩下樓,頓時熱情地打招呼。
昨天賺到的錢,比他們前三個月的營業額還多,柳鳳就算是做夢都笑醒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姜浩,所以柳鳳看着這個小叔子,那是格外熱切。
“嫂子。”姜浩禮貌性地點頭,大步朝着飯店門口走去:“不早了,一日之計在于晨,正是鍛煉身體的大好機會,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着,姜浩已經走到門口,撒開腿就跑遠了。
沒辦法,柳鳳太過熱情了,讓他頗爲不适應。
“阿浩,我給你準備了早點,你可要早點回來吃啊……”
岐山鎮人口不多,早上的街道空空蕩蕩的,一條大街一眼就望到了頭。
這裏的空氣極爲清新,比北京那邊好了不止百倍。
“清晨,紫氣東來,是一天最爲重要的時刻。呼吸之中,蘊含微量的紫氣,對于人體有着極大的好處。”
姜浩自言自語,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這句話,是神鬼八陣圖自動提醒的。
“紫氣,對于修煉玄門道法的人,極爲重要,能存于人體之中,不會流逝。一點紫氣,不會任何作用,但是紫氣多了,量變則質變,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姜浩眨了眨眼,沒想到清晨起來鍛煉身體還有這種效果,頓時讓他更加不敢怠慢了。
跑了一千多米左右,姜浩擡頭一看,眼尖的發現街道盡頭,似乎有個認識的人。
“徐冰柔,他也有晨練的習慣麽。”
姜浩的臉色頗爲古怪,在尋思着,是否要掉頭跑路,免得碰見了徐冰柔之後頗爲尴尬。他的視力提升了很多,可以一眼望穿街頭,但是常人可不一定能夠看偷,至少徐冰柔就看不到姜浩的存在。
姜浩下意識地想往回跑,不過剛掉頭,就郁悶地嘀咕道:“咦,奇了怪了,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覺得心虛?掉頭就跑,反倒顯得我理虧,就這樣直面迎去,大大方方地見個面,又不會懷孕。”
想着,姜浩也變得坦然,挺直腰杆,方向不變,朝徐冰柔慢跑過去。
徐冰柔綁着馬尾,穿着寬松的運動套裝,但即使如此,還是掩蓋不住那窈窕的身材,年輕的身軀在街道上悅動,仿佛與古城融爲一體,是一道極爲美妙的風景線。
即使是姜浩,也免不得多看兩眼,暗暗驚歎這小妮子的美貌。
“嗯?”
很快的,徐冰柔就發現了姜浩的存在,臉上的表情變得錯愕,旋即湧上憤怒的神色,兩隻拳頭還緊握了起來。
這種反應,被姜浩盡數收入眼中,頓時郁悶到無以複加之地。這小妮子是什麽反應,将他當成殺父仇人了嗎,怎麽剛一見到,就露出這憤憤然的神色?
姜浩摸了摸鼻子,雖然心頭頗爲不爽,但是沒有流露分毫,而是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徐小姐,早啊。”
兩人快速接近,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徐冰柔的面容,這小妮子此時臉蛋微紅,額頭布滿汗珠,是運動過後的表現,姜浩倒也沒有在意。
“早。”徐冰柔硬邦邦地回應道,從姜浩身邊跑過,沒有半點停留。
人去,還有香味留存。
“這小妮子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不就是赢了你一塊翡翠麽,有什麽大不了的?”
“難道是敗在我手下,心有不甘,将我當成仇人看到。”
姜浩想着,暗暗點頭,嘀咕道:“很有可能,像這種驕傲如孔雀的女人,失敗對于她們來說,是不能接受的恥辱。”
……
徐冰柔跑遠了,臉上冷淡的表情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憤恨,而且不時摸着銀牙,揮舞着小拳頭。
“該死的家夥,那塊翡翠,我會重新拿回來的。”
她嘀咕着道,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蛋頓時充血,變得紅潤之極。
“當時一定是腦袋抽筋了,怎麽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拿去做賭注,現在好了,被那個混蛋拿在手中?”徐冰柔滿臉懊惱,又羞又怒:“如果爺爺問起,知道翡翠玉墜落在那混蛋身上,被他誤會了咋辦?”
想到這兒,她芳心大亂,頓時沒有了繼續跑步的興緻,滿臉苦悶地跑住回住處了。
姜浩一口氣跑了半個鍾頭,最後到了五丈原景區才停下。
“過幾天就要離開岐山,既然到了這裏,就再上去看看。”
姜浩爬上高山,來到受命碑前,卻見那裏被圍起護欄,說是受命碑破損嚴重,現在在緊急修複。
“神鬼八陣圖被我取走,受命碑任務完成,就此風化了麽。”姜浩長歎一聲。
他在這裏駐足良久,才重新返回山下。
“以前讀中學,一起玩的小夥伴,如今不知在何方,真有點想念他們了。”
姜浩回想着過去的歲月,心頭滋味萬千,忍不住搖頭。
他從姜家溝走出,刻苦學習,最後考到最高學府,京北大學。可惜,跟他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卻沒有第二個考上的。
“不知何時能再相聚……”姜浩搖了搖頭,平複心境。
走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中,姜浩匆匆一瞥,見到一個略微熟悉的背影。
“這人很像李嶽,不過身材太瘦了,比李越差了一個量級。”姜浩嘀咕着道:“應該是太過想念,認錯人了。”
說罷,姜浩收回目光,邁着步伐就要離開。
可是那人轉身,看到姜浩的時候,頓時驚喜地叫了起來:“浩子!”
這人又驚又喜,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急忙朝着姜浩走過來。隻不過,他的雙腿似乎出了狀況,走路一瘸一拐的。
姜浩聽到聲音,頓時瞪大了眼睛,肯定的想到:“這聲音?沒錯,就是李嶽的。”
“李嶽,真的是你,可是……”姜浩指着他,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傷感:“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李嶽臉上的笑容凝固,他見到故人,下意識地叫喊,可是回過神來,臉上頓時布滿慌張的神色。
眼前的李嶽,臉色蒼白之極,左臉頰還貼着一塊膏藥形狀的白布,身體瘦弱如柴,仿佛一陣大風吹來,就能将他卷走。
這跟姜浩記憶中李嶽,可是完全不同,難怪他第一眼見到,會将他給認錯了。
“浩子。”李嶽呐呐地道,眼神躲閃着,苦笑着道:“你什麽時候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姜浩快步走到他的身旁,扶着他的肩膀,感覺像是在扶着一個紙人,輕輕一推就能将他給撂倒。
“剛來兩天,爲老太爺賀壽來的。”姜浩心不在焉,眼睛在李嶽身上掃視,越看越是心驚。
李嶽是他高中時候的同學,那時候他們兩人前後桌,關系極爲要好,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隻是高考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這個家夥,聽說是他父母包辦婚姻,讓他成家立業,不給他上學……
那時候的李嶽,是個典型的陽光少年,性格開朗,屬于人見人愛的類型。
那時候的他,身體說不上強壯,但是比普通人還要多肉,身體也格外硬朗。
兩三年時間不見,曾經的陽光少年,變得骨瘦如柴,而且一瘸一拐。
剛才姜浩扶着他,分明感受到,他的氣息極爲微弱,這是不久于人世的征兆啊!
姜浩的心在滴血,扶着李嶽的手,在輕微的顫抖,強忍着哭出來的沖動,聲音粗重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浩子,咱倆剛見面,就不要愁眉苦臉吧,給我笑一個。”李嶽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是卻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哪有心情笑,你到底怎麽回事,快跟我說說。”姜浩扶着他,朝最近的茶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