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年前,一個寒冷的夜。
本是寂靜的山村被突如其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讓這本就不大的小村聽得更是格外的清晰。
“啊呀~老頭子 這 這要不起來瞅瞅撒?”一個夾雜着白色花發的老婆子半起身推了推身邊的老漢
“瞅?瞅撒?睡覺還不管你個飽?”老漢眉頭緊皺,右手探出被窩死死向上拽了拽被子扭動了幾下“快切睡~明兒打早定又有的忙,這也不止一樁了你操個什麽心”
外面的嚎聲還持續着~斷斷續續,讓這漆黑的夜更感刺骨的寒
老婆子聽着深深歎了口氣身子便挪進了被窩,這也不知是哪家的漢子可憐了他家婦人了哀~也是,出去又幫得上什麽呢?這村本太平無事,半月前不知哪來的一群野狼紮上了這村山頭兒,此後便再也不得安生了。
這時的老漢雖嘴上逞強,心中卻也是心慌的睡不着,死死盯着自家衣櫃上高挂着的一面鏡子,鏡子照見之處便是自家屋後的那座山頭兒,突然,鏡中驚現了一個全身射着綠光的巨人,兩眼空洞散着幽幽陰冥之光盯着自己。老漢看的傻了眼。一口氣一下頂上了腦門兒心幾乎就要叫了出來,這時隻見那綠光的身體被身後不知什麽的黑影撲倒在地,再也沒能起來。
同時,隻聽山上一聲慘叫“啊~~~~~啊~~”
一個全身血肉模糊的男人,下體已露出森森白骨身體不斷抽搐着,全身散着綠色幽暗的光,身旁二十多條野狼面目猙獰圍着他舔舐着他的下體,其中隻有一隻眼帶有血光的狼,另一隻眼竟活生生是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下的男人“我最後問你一遍,開啓牢獄的鑰匙在哪?”
男人笑了看着眼前這紅獨眼狼,突感有些嘲諷“你既然想回去還幹嘛從裏面出來?你這白癡配和我談條件?”
“條件?呵呵”獨眼狼尾巴一甩,掃過男人的臉“我像在和你談條件?還是~你認爲我會放了你?”
男人微微側了下頭“我知道你不會,雖然我知道我是不死之身”
“是啊,你是不死之身,你都活了七百多歲,你早該死了,你這違背天理的異類,你才應該是真正的畜生,而不該是我變成了現在這樣”
男人苦笑“你現在這樣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怨誰,我是異類這由我選擇?”
獨眼狼一聽這話,頓時火起撲上了男人的身“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當初把我關進牢獄,我現在也不會人不是人畜不是畜生的苟且偷生”
狼群見狀突然逼近,等待着伺機而動,獨眼狼頭湊到了男人的脖頸處舌頭輕舔,口水已順着牙縫流了下來,狗毛壓身不斷摩擦着男人的身體,兩隻兇惡的眼死死盯着男人的臉
“聯世,你要知道,你現在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錯的,你不應該娶妻更不該生子,你要你的後人也背負着跟你一樣的命運?獵取别人的靈魂關入地獄,雖然永生不死卻活的如奴隸一般?所以,和我合作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這也是你唯一的選擇”
是啊,或許真的是種錯誤,生爲聯家的人本就是大錯特錯的。
聯世看着眼前的獨眼狼,那熟悉的眼,卻已不再是當初的樣子,一隻是血紅的狼眼另一隻是冷酷的人眼,都不再是他。
如果當初,自己肯放走他,或許尚能保留他們之間一絲的溫存。
聯世突然回想起了曾經很多的往事。
當初他們關系要好是最好的朋友,他們還發誓要共生死,而現在卻在互食。
或許這就是本應敵對的家族,不應該有的友情,所必須要有的命運~讓當初的一切,都已不複存在了。
聯世眼中劃過一絲久違的苦澀,他深知這種回憶是不值得的,淡淡的說“自古以來通往牢獄的鑰匙隻有一把,代代相傳在你們巫族,這個你比我更清楚”男人頓了頓手撐着地“除非是你弄丢了現在卻來求我嗎哈~ 哈 哈”
是啊,開啓靈魂牢獄的鑰匙本是在自己手中的,可是~獨眼狼回憶起幾年前的事隻能不斷的長歎,鑰匙确實是自己當初遺失了,可是,獨眼狼看了看聯世,當初抓我把我關進牢獄的是他,他既然能把我關進去,肯定有能進入牢獄的方法。
“不用想了,我和你是不同的更不會告訴你我怎麽進入的牢獄”聯世看了看獨眼狼知道自己說什麽都不會換回自己這條命的,想想自己也活的夠久了。
“不識擡舉”獨眼狼聽這話便知也問不出什麽了,兇光一過,對準了男人的咽喉一口死死咬了上去,血沖出喉管“噗~~~”的一下四濺開,不斷往外噴着。男人頓時沒了聲兒但眼睛還死死瞪着天,身旁的狼群見時候到了都圍了上來,撕咬着男人身上一塊塊的肉内髒也如麻辣辣的羊湯面流了一地,好一番滋味。
就這樣三兩下一個人活脫脫就被撕爛成了一堆碎末肉漿,就在這時,滿是爛肉下的白骨上依舊散發着那陰陰的綠光,這是什麽?好像有種能吞噬一切黑暗的力量!獨眼狼用爪撥開了粘黏在骨骸上的薄皮爛肉,隻見一個好似被鑲嵌進骨頭的綠色眼睛,正睜的老大老大幽幽的盯着自己,獨眼狼一看馬上驚的炸了毛,俯身看着眼前的怪東西?這他媽是什麽玩意兒?
獨眼狼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麽與那眼睛互相看着對方~這時,那眼睛突然轉動了綠色的眼珠子,左顧右盼的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找着什麽,我操~~尼瑪竟然是活的??難道?獨眼狼突然心中一驚,上前用爪子幾下剝開了别的地方,沒錯~隻見被撥開的白骨上布滿了這樣的眼睛,不停的眨着,眼珠滴溜溜的轉來轉去環顧着四周,渾身長有不下二十隻這樣的眼睛,都射着綠光破向黑暗的天際。這時~突然幾十隻眼睛同時看向了獨眼狼,獨眼狼突然一聲長嚎“嗷嗚~~~”面帶血光利齒暴露好像瘋了一樣,撲向了白骨啃咬着白骨上的眼睛,啧啧作響~還傳來咬碎骨頭的聲音,身後的狼群見狀吓得退後了十幾米外。
就在獨眼狼正嚼着白骨上的眼睛不斷吞下肚時。
誰也沒發現,聯世的頭顱好像動了,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着這所有的一切。
第二天清晨,村民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山。雖然狼群白天不怎麽出來,但以防萬一大家還是都帶上了家夥事兒。有的家中的老人女人們,兒子未回丈夫未歸得都不希望是自家的男人遭了不測,久久在門外徘徊等待着消息。
搜山很快就結束了,不到中午便找到了屍體。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隻剩下了一個頭顱,雖然已經血肉模糊但還是很容易分辨出,這頭顱便是這村裏唯一姓聯的人家聯世的腦袋。
一旁的老人們唏噓着不斷長歎“哀~是聯家男人啊,這葉娘以後日子可怎麽辦哪”“是啊 是啊”旁邊一個中年婦女捂着口鼻側着頭,看着地上的腦袋一副要吐的表情“這葉娘兒子才不過三歲現在肚裏又懷着一個快足月的,他男人這個時候死了她一個女人怎麽生存,上沒老下沒兄親的,想想都苦哇”村民們望着地上浸的已發黑的片片血迹都爲尹葉感到莫名的心痛 。
尹葉苦苦盼着聯世早歸,後來知道自家男人死于非命便一病不起,又懷有身孕眼看就要臨盆了别說生孩子,就連身旁兩歲多的兒子也照顧不來養活不起了,更别說聯世的葬禮,想來想去便在祖墳挖了坑就這樣草草的埋了。
時間過的快,一眨眼半個月過去了,有天的正午,一個村民路過聯家墳地時,突然看見聯世的墳竟然被挖開了,旁邊還有狼爪扒過的痕迹,頭顱已被抛在了幾米之外,難道是狼把這頭顱抛出土的?這怎麽可能呢,狼群是怎麽知道頭顱在這裏的。這下一時間,全村上下徹底震動了,都說聯家與這狼上輩子肯定有什麽深仇大恨,結了怨,今世前來報仇啦~
當大家再次趕到時,隻見,聯世白森森的頭骨上布滿了眼睛,裏裏外外足有十幾隻,看着四周,衆人大眼瞪小眼一下瘋了似的吓得魂兒都飛了跑下了山。
啊~~~~啊~~妖怪~~~
聯世是妖怪,聯家男人是個怪物啊~~
眼睛~長眼睛了~長眼睛啦啊~~十幾隻 有十幾隻 還 還動哪······
全村人瘋了似的四處逃竄,除了一人,沒有動,沒有絲毫畏懼,嘴角還勾起了一抹微笑靜靜的走到了聯世的頭骨前,像在觀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欣賞着,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笑容下隐藏了什麽。這個人便是範斤,在村裏也是名大戶專做些古董生意,長得不錯又有錢,一把年紀了卻還未娶妻,這在村裏也算是件怪事。
後來~這後來的事兒就有趣了,範斤幾天後找到了曾祖母說讓她再嫁要娶她爲妻,那時的曾祖母無依無靠,沒有經濟來源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就這樣思前想後的懷着爺爺帶着大爺爺就嫁了過去,範斤對曾祖母還是不錯的。曾祖母很長壽,在我很小的時候還見過她,個子很低差不多隻有一米五幾瘦瘦小小的至今讓我還記憶猶新,聽說曾祖父聯世則不同,身高魁梧很是健碩有一米八九。曾祖母從未和我說過這些舊事,她隻告我明天會是晴天,如果明天天空不放晴,明天的明天之後,終有一天會是晴天。
範斤娶了曾祖母後,便答應曾祖母好好安葬曾祖父,在安葬前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個風水師來看墓葬,頭骨。風水師一看大驚!
緩了好久後,留下了一句話就要走,也不要什麽錢财了急于想離開。
範斤拉住風水師求解,那風水師還是那句摸不透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神色怪異,就在風水師扭身準備再次離開時眼睛好像看到了什麽突然身體一震,頭緩緩扭了過來盯着範金目不轉睛的看着暗自嘟囔“這是~~”眼神中略帶幾分喜色更多的是驚恐的樣子看着範斤的臉,範斤好奇正想詢問,風水師卻連忙退後好幾步捂着臉着着急急的揚長而去。
範斤想着也算了像這種給人看風水的算卦的沒幾個正常的,範斤腦中還一直琢磨着風水師留下那段話的含義心想這個才是最主要的,心中默默記着原話,回家便趕忙記在了紙上。
從那以後,這事兒随着時間長流,也就剩老一輩的人才知道了,閑暇時當作故事講
給村裏的孩子們聽。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小,在八九歲時,那時隻聽說自己曾祖父是被狼吃了,年紀輕輕就送了命,其餘的就再也不知道了,畢竟我從小不是在村裏長大的。
那時候的年代,大山裏的村子都是有狼的,我也就不足爲奇,沒再多問過什麽,隻是這問,隔了好久~~~~
當我一步步邁進有關盜墓行業越來越深時,回頭一看,十幾年了,想在問,老一輩的人
幾乎都不在了。
當收集的怪事多了,也就變得信以爲真了,我叫聯路,我的工作就是收集各地奇聞異事,古老傳說。
“怎麽?資料不夠?都厚的能捏屎了還不夠?”
“求精,求精 不精怎麽調查?讓我怎麽找?”
我聽的頓時一肚子火,說半天了,就他媽一個勁地求精?真有摔手機的沖動···
“想要精是他媽要煉的,哥賣的就是傳說,你不想找就别搞有的是人買,我給你出資料再幫你找人搞?你是不是當我傻了??”
“哎呀呀,又沒說不要,好了好了,别鬧的大家都不痛快不是?這樣,我在看看,你也繼續幫我查着看還有什麽線索,畢竟最近生意都不好做,是不?”
我想了想也是,應了聲便挂了電話。
順手摸了摸兜敲出根煙抽了起來,随意的整理着桌子上的資料,忽然,在一堆資料中我看到了一張畫有奇怪圖案的紙夾雜其中。
我好奇的把那圖紙抽了出來,仔細一看畫的是一個烏龜,烏龜肚子裏有個未脫胎盤
的嬰兒,圖上有四個手持法杖赤裸着身體的女人,圍着那烏龜跳着怪異的舞,仔細一看
赫然發現,女人們的腳下竟都長有好幾根尖銳的長刺踏着腳下一個非人非獸的怪物,血
不停流着,滿地的血紅。
我仔細看着每一個細節,生怕錯過什麽,這圖讓我越看越投入,突然,我看見了一個熟
悉的東西,怪物身上有幾隻眼睛~~
對,就是這個,我趴在紙上仔細對證,哈哈 就是這個!雖然圖紙畫的很模糊但我還
是認得出,簡直一模一樣啊。
是眼睛。我頓時腦子一炸,對了,我急忙把褲子上的鑰匙扣卸了下來, 跟别人我都
說是鑰匙扣,其實是我上次回老家時偶然發現的一個小東西,感覺新奇便自己偷偷收了
起來,這東西鑰匙扣般大小,由古玉做成的兩個環穿滿金絲,還雕有一些精美奇特的圖
案,古環中間就挂着和那紙上所繪一模一樣的眼睛。我拿着手中的眼睛和紙上對比分毫
不差,心中更是歡喜,這東西我曾找很多行内人士鑒定過,可看來看去誰都隻說這古玉
環是靈山所有,而這裏面的眼睛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是化石?恐龍眼睛?或是什麽異種退化造成的?那在怎麽也不能和這玉環串一
塊兒啊,這可是古董啊。我以前一直是這麽猜想的,還查了不少動物資料可也沒一個是這
模樣的~這下可算有了線索。
看了看表下午三點,還來的急,我興奮的拿上圖紙趕往淮叔的老宅。
說起淮叔那在山西可是有名了,出名的風水師,本名叫淮崇禮,有個外号叫鬼顯頭兒,傳說能掘地三尺摸到鬼,後來又說伸手一探能把鬼魂拉上岸,最後越傳越邪乎意思就是能讓鬼探頭的。
說是這麽說,我可從來沒信過,自己常年混迹這行,說一點不膽怯那比鬼撇鬼話更扯,說信吧 這也撇的太玄了。
認識淮叔在我九歲時,我跟着父親回老家看望爺爺就碰上了正在做客的淮叔,爺爺說這是他的故交了,年輕時候一起倒騰古玩呢,淮叔那時給土頭頭們找墓,出了土的寶貝幾乎摘轉都銷到了爺爺手裏,兩人得利。時間久了在盜墓這行上也埋了不少自己的人,有撈盡撈好不快活。我那時很好奇,爺爺和這淮叔相處之下毫無輩分,常常稱兄道弟。後來和爺爺獨處時我好奇的問過一句,說爺爺,你年輕時就與這淮叔叔認識,按理說這淮叔叔應該和您一般年紀吧,怎麽看着這樣年輕?爺爺隻說他也不是很清楚的,他們相識時同歲,這幾十年過去了按理大家都是要老的,可淮叔好像老的很慢,别人一年都不及淮叔的三年,不管是容貌還是精氣神兒都絕對不像與爺爺同齡的老人家。
我曾偷偷問淮叔怎麽保養的,可有靈丹妙藥?淮叔隻淡淡的笑了笑說自己注意養生而已,養生能養到這種境界我也是當真的醉了!!就和淮叔說你也别給别人看墓子了,去找電視台把自己臉露露那錢來的肯定快,名也更震了~
淮叔不語,好像思索着什麽,難道我的提議他老人家還當真的考慮?
淮叔笑了笑看着我,你小子每次來不跟我犟幾句,你這屁股就坐不熱是不是?以後有什麽事就來找淮爺爺,爺爺一直把你當親孫子看啊。
我得不了幾下,那必須的,我就是您親孫兒啊 一定孝敬你老人家,可是叫爺爺當真的不習慣您保養的太好了,别人會以爲我有病呢
那就叫淮叔叔,哈哈
我心想,不這麽叫還有别的叫法嗎?
直到後來,三年前,淮叔說在西安這裏有處老宅子,我問他怎麽不在山西和我爺爺一起了?
隻見淮叔臉色有點異樣,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我看出來了。淮叔裝作不以爲然的樣子,說已經留了人在山西而且有爺爺這個老江湖在是絕對沒問題的。正好西安這裏自己有座老宅子好久沒回來過了,很是想念啊。
拍着我的肩對我說,還可以捎便照顧我讓我有事情就來找他,他不怕麻煩的。
那個時候,我聽的這話總感覺怪怪的,但是說不上來哪裏出了問題,應了聲說一定有事沒事就來煩煩您老人家。
淮叔笑而不語。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從上次見面就沒再去找過淮叔了,我開車一路行駛,十幾分鍾的堵車後轉了幾條巷就到了老宅子,老宅就是老宅,我看着手機裏的地址七繞八拐的。這是我第一次來,淮叔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這裏有他故居,有這麽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