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先下山好了,下雨的時候山上最不安全。”久彥希提議道。
聽到久彥希的話,大家似乎都有些不高興,這才剛剛上山,又突然要折回去,簡直是折磨人嘛,可是也沒辦法,大家都知道夏季雷雨的厲害。
大家紛紛收拾了東西,然後開始迅速地撤出了小平房,就在許安唱、杜嘉礫和貝洛離開小房子後,金東兒叫住顧七七:“可以等一下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顧七七狐疑地回頭望着她,這個時候要說什麽?
跟着金東兒從小房子出來,兩人來到要拍攝外景的小路邊,顧七七望着金東兒,而金東兒卻半天說話。
天空被烏雲遮蔽得很快,一片黑壓壓的看得人心都跟着慌了起來,風也開始呼呼地刮着,吹動着樹跟着左右搖擺,也吹亂了兩個人的頭發。
“顧七七,你就像上帝的寵兒一樣,怎麽樣都會有人愛着、疼着、寵着……”金東兒看向顧七七,眼裏噙着淚水,“這樣的你,在所有人的眼裏就像閃着耀眼光芒的天使。”
“你突然說這個幹什麽……”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顧七七也有些擔心起來,她擡眸望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空,“有什麽話不能留到下次說……”
“就讓我說完吧。”她打斷了顧七七的話,然後有些無力地垂下了頭,“十三年前我在彥希哥家認識了安唱,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很少照顧我,就把我托給了朋友的兒子,也就是彥希哥,那時候隻有安唱跟我說話,陪我玩兒……所以我……”
“所以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他了嗎?”顧七七淺笑着打斷她,雖然這種很肥皂的故事被其他的人聽到,也許會說這是一段很長遠的緣分,然而對顧七七來說,這種從小時候便開始經曆的事,已經有太多太多的,光是她自己的都數不過來,再聽别人的,她也不會有任何興趣。
被她說中,金東兒擡起頭看向她,眼眸中的淚終于不可抑制地掉了下來,嘴角揚起自嘲般的笑容:“你一定覺得現在的我很愚蠢對不對?竟然想要在這裏請求情敵放手,這種事,是隻有我這種笨蛋才會做的嗎?”她緩緩跪了下去,同時也伴随着雨點的降落。
雨稀哩嘩啦地突然下了起來,拍攝組一行人匆匆跑進了度假别墅裏,許安唱回頭一看,竟沒發現顧七七和金東兒,心頓時的一緊,“七七和金東兒呢?”他看向杜嘉礫和貝洛。
兩人皆同時一愣,看來大家都以爲她們會跟上來,結果兩個人竟然都沒回來。
“對了,剛剛要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我看到金東兒小姐将顧七七小姐叫了出去。”一位女工作人員突然回憶道。
“我去找她們。”許安唱抓起兩把雨傘便又沖進了雨簾之中。
“我們也去。”杜嘉礫和貝洛也同時開口,久彥希愣了一下,但随即也說道,“那我也去吧,其他人就留在這裏,還有,先報警求助比較好。”說完,他們三個也沖進了雨簾之中。
看着跪倒在地的金東兒,顧七七有些愣住了,可是如此做法,的确是有些太愚蠢了,即使可以愛到爲人下跪,但也絕不是這種啊,愛是要自己卻争取的,她現在這算什麽啊。
顧七七無奈地笑了笑,她想扶起她,可是還沒來得及彎下身去,頭上突然重重地挨了一記棍子,後腦勺瞬間變得火辣辣地熱。
聽到動靜的金東兒也跟着擡頭一看,結果被這情形吓壞了,四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了她們的面前,其中的一個還拿着一根棍子,而那根棍子就是打顧七七的兇器。
摸摸後腦勺,手上的血沾着雨水,變得有些吓人,幾人的頭發衣服都被雨水淋濕了,金東兒吓得跌倒在地上,顧七七強撐着站起來,然後擋在了金東兒面前。
“你們果然是跟來了。”顧七七淺淺地一笑,而身後的金東兒目光卻緊緊注視着她後腦勺被打的地方,血不停地噴湧而出,順着雨水,染紅了她米白色的T恤。她吓壞了,淚水和着雨水一同滑落下來,她隻是想找她談些事情而已,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危險,這都是她的錯嗎?
“現在我們就先解決了你,再将那三個人一網打盡。”拿着棍子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怎麽辦呢?可能會讓你們失望了。”顧七七勾起一絲笑容,趁着四個男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快速地出擊了。
她先是以迅速麻利的動作将拿着棍子的人以一個利落的過肩摔摔倒在地,然後又利落地将其他三個人給制伏了。抽出其中一個男人背後背着一卷繩子,顧七七就将四個男人綁在了一棵大樹上。
“怎麽樣,能起來嗎?”回頭看向金東兒,她似乎被吓得不輕,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着,似乎想要說什麽話。
見她動不了了,顧七七忍着痛上前将她扶起來:“回去吧,他們該擔心了。”說完便轉身走在前面。
金東兒顫顫巍巍地點着頭,眼光卻始終定格在顧七七的後腦勺,結果一不留神,腳下一滑。
“啊——!!”忽然聽到一聲尖叫,顧七七猛地回頭,然後一把抓住滑落到坡下的金東兒的手。
“撐住。”她使勁抓着她,可是卻感覺自己的力氣在越變越小,滑落下去的金東兒看着她的血就那樣順着雨水不停地流下來,瞬間便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喂,你這個女人,怎麽好意思說我是上帝的寵兒呢?我經曆過的波折,可是比你多得多啊。從小就要面對爸爸的去世,媽媽的離開,爺爺爲了把我培養成珠寶名家,每一天都讓我識别各種珠寶,甚至爲了嘗味道,還要吃一些少量的珍珠粉,你以爲那種東西就那麽好嗎?我對珍珠粉過敏,每次吃過,全身都會腫得不行,可是我不敢告訴爺爺,怕他會覺得我沒用,怕他會嫌棄我……”爲了鼓勵她堅持住,顧七七開始訴說起自己悲慘的過去。
“小時候經曆過那種事也就算了,長大了,一直盼着能去跟巴黎的媽媽見見面,誰知道努力過後卻突然得知她不是我的媽媽,而是一直在設計報複我的幕後黑手,你看……就連現在也被她派來的人追殺……這樣,你還要說我是上帝的寵兒,還要我理所當然會被所有人疼愛嗎?還是說,那些懂得疼愛我的人,隻是不小心看到了我心裏的痛與傷痛呢?”
聽着她的過去,金東兒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她哭得很大聲,伴随着嘩嘩的雨聲,将世間萬物染盡悲涼……
好不容易将她拉上來,她已經哭得虛軟在了地上,“快點起來吧。”顧七七伸出手示意要将她拉起來。
金東兒遲疑了一下,緩緩将手伸了出去,可是手還沒碰到顧七七的手,顧七七便已經軟倒在了地上。
那‘砰’地一聲,似乎重重地敲在了金東兒的心上,她迅速撲過去,然後将她的頭扶起來,手摸到她後腦勺受傷的地方,于是便染了她一手鮮豔刺眼的血液。
“七七……顧七七……你睜開眼睛啊……”她伴随着哭聲大聲地喊叫,可是怎麽叫都無濟于事,顧七七沒有睜開眼睛,她的呼吸微弱,幾乎快讓金東兒感受不到她還活着的信息。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爲我……都是我害了你……”她越哭越厲害,一邊哭,她一邊扯下自己的袖子,然後将顧七七流血的地方綁了起來,緊接着又扶起她,然後慢慢地将她背起來。
“七七!”
金東兒背着顧七七艱難地走着,剛走出去沒幾步,就遇上了匆匆尋來的許安唱。
見到金東兒背着顧七七,他的目光很快便從金東兒身上移到了顧七七的T恤以及金東兒的裙子上被染紅的大片大片的血迹,緊接着又看到被綁在樹上的四個男人,便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沖了過去,然後從金東兒背上接過顧七七,自己背起來就要走。
“安唱……”金東兒拉住他,哭聲連連不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對不起安唱……”
許安唱看了她一眼,然後什麽話也沒說,皺着眉頭飛快地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