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流光溢彩,霓虹燈閃爍的城市夜景,讓顧七七放松了不少。頭一天回到家中,就被沒有血緣關緣的哥哥杜嘉礫施壓,而且那個家夥還偏偏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感覺怪怪的。那家夥竟然還說什麽‘近水樓台先得月’,弄得她現在心神不甯的。
“對了,有個驚喜要給你。”杜嘉礫突然停下來,然後對顧七七說道。
顧七七一愣,皺眉問道:“驚喜?什麽驚喜?”
“本來之前從美國回來就想接你來新加坡的,雖然因爲許安唱耽誤了,不過現在倒也正好,你反正來新加坡了,而且,還成了我妹妹……”杜嘉礫笑得讓顧七七有些發慌。
“什麽……意思?”顧七七雖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但對于他說的好奇,她确實還蠻想知道的。
“等你生日的時候再告訴你。”杜嘉礫卻神秘地一笑,但那笑容卻瞬間凝固住,他的眼睛直視着對面的兩個身影。
顧七七見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便也想回過頭去看他在看什麽,但是杜嘉礫卻迅速地拉起她的手,趁她沒有看到的瞬間離開了原地。
“帶你去喝咖啡。”他拉着顧七七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路邊的咖啡店,他不能讓她看到許安唱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被她看到的話,她又會頭痛一陣子了。
正被拉着往飾品店走的許安唱皺着眉頭望着對面那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她嗎?如果是,爲什麽她會在新加坡,又爲什麽會跟一個男人在一塊兒?
“安唱,你覺得這個怎麽樣?”旁邊一頭長波浪卷發的大眼睛美女正拿着精美的頭飾向身邊的許安唱問道。
許安唱無奈地回頭望了一眼她手中的頭飾,然後點點頭回答道:“嗯,挺好的。”
大眼睛美女見他一眼的不快,便用眼神示意着他并且輕聲說道:“表情這麽不好,要是被後面的媒體拍到了,對你和我都不好。”
聽到她這麽一說,許安唱回頭望了一眼跟着他們身後不遠處進行着拍攝的媒體們,忍着心裏的反感回過頭。
“況且,你也想幫彥希哥吧?”美女一邊挑選飾物,一邊低聲說道,“要不是你一年前徑自退出,老闆也不會打壓彥希哥,導緻彥希哥接不到工作。”
許安唱皺緊了眉頭,東兒說的也确實是實話,如果不是他怎麽地急着要退出演藝圈,也不會讓彥希的名聲大減,而如今,是他自己要幫助久彥希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怎麽樣也要做下去啊。畢竟,久彥希可是養活他跟關琦的恩人啊,那個時候連吃飯都成問題的久彥希爲了供兩個人上學,一天兼職做了五份工,這份恩情,讓他怎麽還呢?
“選好了吧?可以走了嗎?”許安唱極不耐煩地催促着,既然要跟拍,爲什麽不能找個人少的地方呢?非得在這夜市大街上走來走去嗎?這金東兒小姐還真是個怪胎。
“給你吧。”街道另一邊,杜嘉礫将用膠袋子打包好的咖啡遞給顧七七。
顧七七接過裝着咖啡的小袋子,一邊疑惑地偏過頭去問他:“咖啡……還可以這樣嗎?”
“當然了,這可是在新加坡才獨有的喝咖啡的方法啊。”杜嘉礫将紅色的吸管放進她的咖啡袋子裏,然後示意她,“喝喝看,很有趣的。”
顧七七滿臉疑惑地問道:“這樣喝咖啡……真的比較有趣嗎?”
“當然了。”杜嘉礫吸了一口自己的咖啡,然後滿臉享受地回答道。
顧七七瞅着他的樣子,頓時笑了起來。
杜嘉礫停下來低眸望着她,然後意味深長地問道:“笑什麽?”
聽到他問,顧七七連忙揮手:“沒什麽啊。不過,爲什麽你的吸管是藍色的?”
“你想要嗎?”杜嘉礫一邊問一邊将自己的吸管拿出來。
“誰要啊,你都用過的了。”顧七七笑得越發開心了。
杜嘉礫凝視着她的笑臉,被石頭一直壓住的心也放松了不少,她能這樣笑,就表示她已經開始接受剛見面的父母了吧?
隻是,兩個笑得歡暢的身影卻被許安唱通通看進了眼裏。
“果然是她啊!”許安唱低喃着,心裏卻想着,是因爲失憶了才會笑得這麽開心嗎?跟他所認識的顧七七不同,他認識的那個顧七七,聰明并且穩重,即使是笑,也會笑得很矜持,就像溫婉娴淑的千金小姐。她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沒有任何負擔的孩子,簡單而又輕松。
“誰啊?”聽到許安唱的聲音,金東兒回過目光去問他,得到的回應卻隻是他冷淡的搖頭,随後又聽到他說,“該回家了吧?已經很晚了。”
“哦,是嗎?那走吧。”金東兒一邊應着,一邊将飾品放回原來的地方,即使知道他剛剛的話并不是對她說,她也無所謂,能這樣跟着出來逛逛,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麽,今天也辛苦你們了。”許安唱撥開一直挽在他臂彎的手,然後轉身對身後的媒體記者們說道。
打發走了記者,許安唱又對金東兒說道:“我要回去了,你也該回去了。”
“等等……”金東兒生怕自己是聽錯話了,她又求證道,“你……你讓我一個人回去?”
許安唱點點頭,轉身便要走。
“你不送我嗎?”金東兒不死心地繼續追上去。
許安唱停下腳步,驟然回過頭,眼神淩厲:“我說過了,我要回去了。”
他的眼神很吓人,金東兒瞬間松開拉着他的手,她隻能看着他朝對面走去,卻是任何話也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漸漸變成了她的信仰,她背不了劇本要聽他的歌,沒了靈感要聽他的歌,煩惱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甚至最痛苦的那一次,也是聽他的歌渡過的吧?對,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失去了她最愛的人,痛不欲生的時候……
她是爲了他才努力走進演藝圈的呢,如今好不容易相遇了,這個機會,不可以那麽放棄才對吧!金東兒望着許安唱的背影暗自想着,眼角不自覺地溢出眼淚。
甩掉了金東兒那個像蛇一樣會纏人的女人,許安唱快步跟上杜嘉礫和顧七七的腳步,他認出了跟她在一塊兒的是杜嘉礫,這個聲稱會治好他的假面醫生,到底把七七騙到新加坡來想要幹什麽呢?
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跟杜嘉礫慢慢往家走的顧七七突然腳步一頓,腦子突然一陣疼痛,鑽心般的痛讓她手中的咖啡瞬間滑落在地。
許安唱想沖去,可是卻快不過杜嘉礫的動作。
“七七……怎麽了?頭又痛了嗎?”
“嗯。”顧七七抱着頭蹲了下去,剛剛腦海裏瞬間出現的那種熟悉感,到底來自哪裏呢?
“看起來情況有點兒嚴重啊,我帶你回去吧。”不等顧七七回答,杜嘉礫便伸手将她打橫抱起來,匆匆往自己的車跑去。
就算身爲醫生,可是不能治愈她的病痛,還不如不做醫生呢。杜嘉礫自責地開着車,不時看了看副駕駛的顧七七。
望着漸漸遠去的車,許安唱憤怒地一拳捶在旁邊的柱子上。
“那個家夥,他到底是用什麽手段把失憶的七七騙到新加坡來的。”
一邊想着,許安唱一邊從外套兜裏掏出手機,然後撥通了顧七七的電話。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是号碼暫停使用的消息。可惡,竟然連号碼都換了,許安唱氣得簡直想把手機都給摔掉,但靜下心來,他又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之因,幫我一個忙。”對着電話那頭的助理林之因吩咐道。
杜嘉礫扶着顧七七開門進屋,客廳裏沒開燈,看起來爸媽已經睡了。杜嘉礫扶着顧七七坐到沙發上,然後說了句:“我去給你泡茶。”後便往廚房跑去。
顧七七靠着沙發靠背坐着,現在的頭沒有那麽痛了,可是腦海裏卻一片模糊。她嫌無聊,抓起大理石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然後打開了電視。
“那麽,作爲演藝圈裏第一對願意接受這樣的跟蹤報道的情侶,兩位現在的心情如何呢?”電視裏,記者正在采訪着。
顧七七閉眸靠在沙發上,電視上的娛樂新聞雖然不是她的喜愛,但緊接着響起的聲音重重敲擊着她的心。
“就那樣拍吧,跟演電視劇有什麽差别。”
這個無所謂似的聲音……顧七七頓覺熟悉,她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睜開眼睛,然後瞪大了眼睛盯着電視屏幕。
屏幕上,許安唱和金東兒正站在攝像機前,金東兒笑得一臉燦爛,許安唱雖然也在笑,但那強扯出的幾絲微笑卻很容易被人看穿。
“那麽,作爲計劃拍攝的部分,請兩位原諒這段期間我們一直的跟随了。”記者打着笑臉圓場,對于這種跟随拍攝,恐怕沒有藝人會喜歡,現下如果不是爲了許安唱複出舞台,他們也不會做這種雖然有可能會挖到大绯聞但卻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辛苦你們了。”金東兒笑着挽上許安唱的手臂。
看着這一幕的顧七七,瞬間心裏有什麽東西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