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琦,你沒事吧?”直接從貝洛身旁跑過,顧七七跑到關琦面前,然後解掉蒙住她眼睛的黑布條。
關琦看上去似乎受了些驚吓,眼裏噙着淺淺的淚水。貝西年對關琦做過的那些事,連顧七七都耿耿于懷,卻同想到,這次居然輪到貝洛找上關琦。
“貝洛,你到底想怎麽樣?”顧七七再也忍受不了這對變态姐弟了。
貝洛卻隻是朝她神秘地笑笑,然後朝兩個黑衣男人動了動手指,兩個黑衣男人就朝顧七七撲了過來。
“卑鄙。”顧七開在心裏暗自罵着,可動作已經快過她的想法,一個過肩摔将首先沖過來的男人摔倒在地,另一個男人又朝她沖了過來,顧七七快速反應過來,然後抵擋着男人不停落下的招數。
這兩個家夥看來不是中國的,功夫招式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看來憑她的跆拳道很難對付。不過幸好隻有兩個人,顧七七三下五除二地便将男人打倒在地了。
“以爲這樣就能從這裏走出去了嗎?”貝洛的話音一落,更多的黑衣人從工廠大門湧了進來,他們将顧七七和關琦團團圍在中間。
“七七……”關琦也有些慌了,沒想到貝洛這個家夥竟然會帶這麽多人來收拾她。
顧七七一邊應付着這些難纏的人,一邊還要保護關琦,她的手腳都被繩子綁着,完全動不了,顧七七也隻能在她身邊不敢離開。
應付着這邊,顧七七又照看不到另一邊,所以有人就有機可乘。其中的一個男人抓起一根鋼管就要朝關琦揮過去,剛打倒一個男人的顧七七一回頭便瞧見了這情景,一個側身就擋在了關琦身前,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手上一直随身帶着的小得用繩子系了戴在手腕上了小相夾掉在了地上,而那根鋼管也就在這個時候落在了她的腦部右側。
“關琦,你沒受傷吧?”挨了打的顧七七卻渾然不知自己的頭已經開始滴血,反而是忙着問關琦。
“七七……七七……你……你的頭……”關琦的聲音在發抖,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顧七七頭上受傷的地方,然後,她朝貝洛大吼道:“貝洛,你想對付我就朝我來,爲什麽要傷害七七!”
門口的貝洛這才将一直望向門外的視線收回來,他看到慢慢倒下去的顧七七,鮮血,染紅了她的粉白色裙子,以及……她身邊那個靜靜躺在血泊之中的玲珑小相夾。那一瞬間,心裏似乎涼了下去……
“住手!”他怒吼着沖了過去,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關琦哭着看着顧七七,她的血從傷口裏流出來,越來越多,積在地上,刺痛她的眼睛。
“爲什麽打傷她?”貝洛沖到拿着鋼管的男人面前,一拳就揮了過去,然後将他打倒在地,“我沒讓你打傷她!”他突然像瘋了一樣,将那男人一把抓起來,再一拳揮下去。
他們都以爲貝洛瘋了,他是他們的老闆,可現在竟然因爲這樣而教訓起了自己人。一群黑衣人躲過貝洛往外跑去,蘇昱、金在旭與阮元勳三人正好與他們擦肩而過跑了進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顧七七和被綁起來的關琦,三個人瞬間眼前一驚。
“七七……”蘇昱沖過去,将顧七七扶起來。
“昱,你快點救救七七……她都是……都是爲了保護我。”關琦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一臉的妝也花得吓人了。
阮元勳一邊将關琦解繩子,一邊盯着貝洛:“又是這個臭小子。”
“學姐……你感覺怎麽樣?”金在旭也着急了,看着顧七七傷口的血流個不停,于是趕緊掏出手機來撥打了急救電話。
“七七!”許安唱也沖了進來,看到受傷的顧七七時,雙目瞬間被憤怒填滿。他轉頭看向貝洛,然後想也不想就朝他沖了過來。
“你敢傷害她!你敢傷害她!”許安唱朝貝洛的臉上揮去一拳又一拳,奇迹的是貝洛竟然沒有還手。他任許安唱不停地打着,直到許安唱快要暈倒了才被金在旭拉開。
“學長,别打了,先送學姐去醫院吧。”
看着因失血過多而逐漸失去意識的顧七七,許安唱的心第一次慌了,這種無助而又迷茫的感覺,就像他在昏迷的時候做的那個噩夢,他害怕她離開,就像這樣,沒有任何生氣一般……
“七七……你睜開眼睛看着我……你不可以睡……”許安唱不顧自己的身體,強行抱起顧七七往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撕心裂肺地喊着,“你答應我的那麽多事,還沒有開始做……你知道的,現在我什麽都沒了……我隻有你……”
他喊得聲音嘶啞了,淚就不禁從臉頰滑落……
“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着我……别睡……”
……
貝洛帶着滿臉的傷口回到家,一進門就被迎面上來的貝西年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警告過你,别再去做這種事了。”如果不是看到新聞,她恐怕都還不知道弟弟爲了她竟然去綁架關琦,“你是真想毀了貝氏嗎?萬一他們借此機會起訴你,你會進監獄,你的人生從此就會被添上一個大污點的。”
貝洛卻隻是聽着姐姐的責備,什麽話也沒說,他流着淚看着客廳牆壁電視上播放的新聞畫面,一大群記者圍在顧家私家醫院大門前,他的臉上帶着傷口,嘴角還有微微的血漬,貝西年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砸進了他的耳膜裏。
“小洛……沒事吧?”罵完了弟弟,貝西年這才看着他臉上的傷口,“你不是帶了人去嗎?還有,他們打你的時候,爲什麽不還手?”
貝洛盯着電視屏幕,然後慢吞吞地說道:“姐……都是我犯下的罪過……”
“怎麽了?”貝西年一急,連忙關問道。
“那個人……她就是曾經救過我的命、願意跟我做朋友的小蘑菇頭。”
順着貝洛的目光看向電視屏幕,貝西年似乎明白了什麽,她拉着貝洛坐在沙發上,然後有些詫異地問道:“是顧七七?”
貝洛隻是呆呆地點點頭,貝西年的表情似乎也變得很凝重。
“那你以前總是跟我說的那個失憶了的小丫頭……就是她?”貝西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十歲開始,貝洛就常跟她提起有個小女孩,隻有那個小女孩願意跟他做朋友,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小女孩竟然就是顧七七。
“小時候我們就在一個學校,我比她顧一年級,那個時候爸爸總是留在公司,你也被送到了國外,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不顧興的時候我總是在學校裏發脾氣,同學們都害怕我,甚至連老師都不願意管我。終于有一天,學校裏的小霸王叫了一群人來打我,他們朝我扔石塊的時候,她就出現了,是她救了我,并且願意和我做朋友。”貝洛怎麽也不會忘記,那個時候,他被老師和同學打,然後躲在學校後花園裏哭的時候,顧七七送薄荷糖給他,然後朝他笑的那個情景。
“那她後來怎麽會失憶的?”她從不知道弟弟有這麽不堪的過去,她以爲隻有她在國外不被人關心,不被人疼愛。原來,貝洛也一樣。
“她被司機綁架,發生了意外,救回來之後就失憶了。”貝洛沒想到今天她會跟着去,也壓根兒沒想到會傷到她,如果她再出什麽事,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她。”貝西年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又是一個美好的早晨,薄荷草在窗台散發着淡淡的幽香,輸液瓶裏的液體正一滴一滴有規律地往下滴着。
許安唱緊抓着顧七七的手在病床邊睡着了,經過昨天十幾個小時的搶救,好不容易才将顧七七從生死邊緣救回來,他一直守在病床邊,後來竟睡着了。
茱莉趕來的時候,見到此般情景,笑得有些苦澀。
“安唱……”她拍了拍許安唱的肩膀,将他叫醒;
“茱莉姐,你來了。”許安唱揉着腥松睡眼醒過來,看到茱莉,便有些糊塗地站起來。
“你守了一整夜,現在回去休息休息吧,七七已經渡過了危險期,我來照顧她。”茱莉将包包放下,有些心疼地說道。
“那好吧。”看了眼病床上還昏睡着的顧七七,許安唱剛轉身想要離去,右腳剛踏出一步,就看到來到病房門口的貝洛和貝西年。
那一瞬間,許安唱心頭的火突然又升上了頭頂,他犀利的目光緊緊望着貝洛。
“你們來幹什麽?”茱莉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兩人,冷冷地問。
許安唱卻冷不防地就沖上去要打他,幸好茱芹及時拉住他,然後将他拉到身後:“你們到底……來幹嘛……”
可貝洛接下來的動作卻讓許安唱和茱莉同時愣住了,他‘砰’地一聲跪了下來,讓旁邊的貝西年也煞是詫異。
“我隻是……想見她一面。”
空氣像凝結成了冰一般,寂靜無聲、冰冷易碎。
見此情景,貝西年隻是什麽話也沒說,轉身走出了病房,她知道自家弟弟的選擇,他都可以抛棄尊嚴向許安唱和茱莉下跪了,她還有什麽做不到的呢。
“安唱……”茱莉有些難爲情地看向身後的許安唱。
“我們就在門外!”許安唱隻是走到貝洛跟前,警告般地說了一句,然後便從他身邊繞了出去。
見許安唱都沒說什麽,茱莉也不再說什麽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