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七和鄒湘湘離開後,金在旭才慢悠悠地回到病房,許安唱看到他卻沒顯得有多高興,蹙着眉頭,他問道:“哎,你怎麽還在這裏啊?”
“你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暈倒嗎?”金在旭自高自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說道。
“不是感冒發燒嗎?有什麽好奇怪的?”許安唱卻不以爲然地望向窗外,他搞不懂,這個跟他并不熟的韓國小子幹嘛問起這個問題,雖然有些事情他不告訴别人,但是還沒到不會被任何人知道的地步。
“腦供血不足嚴重的會有生命危險的。”金在旭将檢驗單扔在病床上,然後有些急躁地說道。
一聽到金在旭的話,許安唱先是一愣,随後又低頭盯着被子上的檢驗單,遲疑了一下,他低吼道:“誰讓醫生給我檢驗的。”
“你覺得還會有誰這麽擔心你的安危?”金在旭抄起雙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許安唱。
似乎看明白了金在旭的眼神想要告訴他的東西,許安唱一愣:“是七七?”
金在旭點點頭,頓了頓然後又問道:“學長,你準備怎麽辦?”
“隻是血小闆不能凝聚而已,沒什麽大問題。天天吃藥就行了,找個時機我會去美國接受徹底治療的。”許安唱說得很輕松,似乎沒打算瞞着金在旭。
“可是,如果你再在七七學姐面前暈倒或是出現什麽問題的話,那該怎麽辦?”金在旭急了,就好比今天他突然暈倒,顧七七像瘋了似的打電話找他幫忙,到了醫院也是寸步不離地握着許安唱的手不願意離開。假如再出現類似的事,他不能再想像顧七七還會怎麽樣。
許安唱沉默着,但金在旭卻還在繼續說着,
“你知道七七學姐爲你做了多少事嗎?找回設計圖,而且還一個人去找波頓先生解釋之前的契約婚姻鬧劇。你明不明白你對學姐來說……”
“我明白我對他很重要。”許安唱突然擡起頭來,打斷了金在旭的話,這突如其來的打斷讓金在旭也随之一愣地看向他,“可是,比起我在她心裏很重要,她在我心裏,還要重要N倍。”
如此堅定的語氣和眼神,居然和學姐一模一樣。金在旭又回想起前幾天他遇到顧七七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她坐在河堤邊,風吹着她的發絲,飄飄揚揚的,眼神飄渺而且沒有焦點。正巧和幾個朋友要去效遊觀賞風景的金在旭就在那個時候遇到了她。
雖然從電視上看到了一些關于顧七七和許安唱的事情,金在旭也沒敢随易斷下定論,不過他還是決定親自去問她。
卻沒想到,顧七七什麽也沒說,隻是說,許安唱對她來說很重要,重要到無人可以代替。
金在旭回過神兒來,想着這兩個人的愛已經到了不可替代的地步,這樣的話,他們的心裏應該就有自己想要解決的辦法了吧?那他這個外人,還在這裏多管什麽閑事呢?
“好吧……”他無奈地聳聳肩,轉身便往外走,臨走還不忘丢下一句,“學長你快快出院吧。”
“這小子……”許安唱沒弄懂他關門前留下的最後一個笑容到底是什麽意思,可他爲什麽突然就這樣走了?難不成是他知道自己不喜歡他?
許安唱就這麽胡思亂想着将檢驗單塞進枕頭底下。
……
金在旭走出醫院大門,擡頭望着湛藍天空,他的記憶,似乎飄回十年前。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個小屁孩,什麽也不懂,隻知道因爲父母的生意而在韓國定了居,而父母卻又因爲出差老是飛往别國。和父母的時間相處少了,他自然不知道什麽是父愛和母愛,偌大的家族裏隻剩下他一個主人,陪伴他的,永遠都是那些他不喜歡的面孔,在學校也都是語言不通的小朋友們,根本沒辦法交流。
小時候的他,因爲缺少朋友和愛,脾氣差,總是容易暴躁。
第一次見到顧七七的時候,他才八歲。管理韓國家裏産業的舅舅和顧七七的爺爺有生易上的往來,慶祝公司成立二十周年的party上,也邀請了高積之和高家一對小姐妹,也就是高茱莉和顧七七。
幼年的金在旭非常讨厭家裏人多,于是一個人躲到了天台,手中的PSP被他重得地摔在地上,那個時候孤單的他又想起了自己已經快要記不得臉的爸爸媽媽,所以就坐在天台哭得稀哩嘩啦了。
“小弟弟。你怎麽了?”顧七七就在那個時候神奇地出現了。
“要你管,走開走開。”一看到有陌生人,金在旭就揮着手亂吼一通。
“哎,如果你再哭,這個東西就不給你了。”顧七七從小背包裏掏出一根項鏈,項墜是一條七彩的小魚,在夜空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時而還會變幻眼睛的顔色。
這個神奇的小東西一下子就吸引了還在哭的金在旭,他的眼睛盯着顧七七手中的項鏈,然後停止了哭泣。
“姐姐,你是說真的嗎?我不哭了,你就把它送給我?”
“嗯。”顧七七點點頭,“那你現在不哭了,這個給你吧。以後有它給你當朋友,所以你不能再哭了喔。”将項鏈遞到他面前,像個小大人似的摸了摸他的頭,顧七七轉身就要走。
金在旭卻叫住她:“姐姐,如果以後我不再哭了,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他承諾道。
顧七七回頭望着她,燦爛地笑着:“好啊。”
……
小時候的顧七七……和現在的顧七七,依舊是,沒有變啊。
金在旭将思緒拉回來,從脖子上取下項鏈,那沒一絲變化的小魚項墜在陽光下閃着七彩的光芒,握緊項鏈,嘴角勾起笑容,他潇灑地邁出了步子……
鄒湘湘滿臉不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揉着一雙睡眼下樓來到廚房,可剛到門口,就被裏面的情景給吓了一大跳。
顧七七還在裏面忙活着,可餐桌上卻擺了一大桌子的美食。
“啊,湘湘,你起來啦?快來快來,我給你做了豐盛的早餐。”一見到鄒湘湘,顧七七沖過去拉着她坐在餐桌邊。
“诶?七七……你是想……讓我給安唱做實驗品嗎?”鄒湘湘一臉抱怨地坐下來,想也不用想,這是顧七七做給許安唱的。
“哪有啊,這這呢,是給你的,這邊的,是給安唱的。”顧七七比劃着桌上的美食,然後笑得一臉得意洋洋。
鄒湘湘‘切’了一聲,拿起了刀叉開動了起來。
“喂,你還在幹嘛啊?煮了這麽多好吃的,他吃一天都吃不完哎。”鄒湘湘切了一塊面包塞進嘴裏。
“當然是我精心熬制的皮蛋瘦肉粥啦。”顧七七将鍋子端到桌上,然後正想盛在碗裏,手機鈴聲卻響起來了。
“喂……”她跑到外面去接聽電話,鄒湘湘賊笑着趁機給自己乘了一小碗的粥來品嘗……
“學姐,我回韓國了。”手機那頭是金在旭的聲音。
“啊?什麽時候走的?怎麽不跟我講一聲?”
“昨天晚上的航班。”
“哦……”顧七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個她還不是特别了解的小學弟,卻已經無條件幫助了她很多事。
“學姐……我以後……不會再哭了……我已經給你看過成果了哦。”
咦?什麽意思?
顧七七嘟着嘴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金在旭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才一會兒功夫,電話那邊的金在旭已經挂了電話。
“喂……喂……”
這麽不禮貌。顧七七暗自埋怨着,她不就是沒有想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嗎,用得着這麽快挂電話嗎,她連句感謝的話都來不及說了。
“叮鈴。”就在這個時候,門鈴也恰逢适時地想了起來。
匆匆跑出去打開門,門外是送快遞的小夥子,收了快遞,才發現是金在旭昨天走之前寄來的。
拆開一看,裏面竟是那條小魚墜項鏈。
“咦!這個是……”顧七七盯着手中的項鏈愣住了,瞬間,她回想起小時候韓國遇見的那個小弟弟,這才知道剛剛金在旭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家夥,來到中國居然一直不告訴我他就是當年那個小鬼頭!”顧七七憤憤地嘀咕着回到廚房。
“誰啊?”鄒湘湘已經将碗中的粥消滅光了。
“一個小時候的朋友。”顧七七笑着走到桌邊,空空的鍋子卻讓她一愣,随後大吼道:“喂,死湘湘、臭湘湘,你敢吃光我給安唱熬的粥?!!”
“哎,這隻能證明你熬的粥很好吃啊。”
“少狡辯,我一大早起來熬的粥啊,就這樣被你吃光了。”顧七七張牙舞爪地朝鄒湘湘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