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七七與許安唱回來的時候,警覺的顧七七立刻發現關琦與貝西年不見了,于是沖上去便問:“關琦與貝西年呢?”
被顧七七這種大難臨頭似的表情給吓了一跳,蘇昱怔了一下,然後才答道:“關琦說她有些不舒服,西年正好要回去拿東西,她就送關琦回去了。”
“什麽?貝西年送她回去?”一聽到蘇昱的話,顧七七那種不對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不行,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她的話語讓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還是許安唱趕緊上前勸她:“七七,你冷靜一點,或許沒你想的那麽嚴重呢?”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貝西年那個女人有多危險,總之我不管,我們現在就回去。”顧七七也不管在場在個人的感受,自顧自地堅持己見地朝返程的路走去。
連許安唱都不知道她爲何如此堅持,隻是見她這樣也不好反對,隻好無奈地将想要好好玩一玩的心情收回來,然後跟上她的腳步。
一回到酒店,顧七七就沖到二樓自己的房間,結果并沒有看到關琦的身影,頓了頓,她又跑到三樓房間,一樣沒找到關琦。
“她在嗎?”許安唱跟上來,看到臉上帶着沮喪神色的顧七七便問。
顧七七搖搖頭:“看吧,我說有問題吧。”
“是西年嗎?”蘇昱也跟了上來,正好聽到許安唱與顧七七的對話。
顧七七點着頭然後告訴他們關琦跟她講過的事情:“昨天晚上關琦做了噩夢,醒來的時候她告訴我說,昨天在海灘的時候差點被人淹死啊。而昨天我們在祈願樹祈願的時候,貝西年不也正好抽身離開過嗎?”
這個事實确實震驚了所有人,“會有這樣的事?”蘇昱疑惑地問道。
“關琦說她被那個人襲擊,面容沒有看到,隻看到她的右腰有一朵刺青玫瑰。”顧七七坐立難安。
“我已經問過酒店大堂的服務員了,她們說并沒有看到關琦與貝西年回來過。”阮元勳跑上來,看到三個人面色凝重,于是趕緊告訴大家情況。
顧七七卻呆不住:“我們現在就出去找關琦,不管是不是貝西年,我們都要去找到她。”說罷,她就甩手往樓下跑去。
這趟旅行确實不順利,阮元勳無奈地自責,看來都應該怪他,可現在沒有時間責備自己,他跟上許安唱與蘇昱的腳步一起下樓去。
天空陰沉沉的,太陽已經被烏雲遮住,海灘上已經沒什麽人,他們出了門去找關琦的時候,已經開始刮起大風,看來要下雨了。
“我去那邊找找看。”阮元勳往海灘那邊跑去。
蘇昱都來不及跟大家說一聲就往仿熱帶雨林的方向跑去。
“昱比我們還着急啊?”看着蘇昱的的背影,顧七七嘀咕了一句。
許安唱卻神秘地一笑:“随他去,我們呢?去祈願樹那邊找找看。”
“嗯。”顧七七點頭跟上許安唱的腳步。
“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
這是一個飄着雪花的冬日清晨。公園的長椅上,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摸着一個滿頭落滿雪花的小男孩的腦袋,帶着淺淺的笑容問道。
小男孩并沒有笑,漂亮的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冷漠和與生俱來的憂傷。
“許安唱。”他的聲音非常好聽,如同天籁。
“許安唱?安唱,安靜的唱歌……”少年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裏的小提琴,“這個名字代表着音樂,像小天使一樣的名字,将來啊,一定會讓人感到幸福。”
少年說着,又把頭轉向旁邊的一個小女孩:“那你呢?你叫什麽名字,小妹妹?”
“我叫關琦。”小女孩用顧傲的語氣說道。
“關琦?”少年笑了,“女孩子的名字就是好聽!隻是,好像有些傷感,不配你哦,你笑得這麽好看,将來一定會很幸福。”
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開心地笑了。
“小朋友,天氣這麽冷,你們這樣乞讨生活不是辦法。”少年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叫久彥希,如果不介意,你們可以跟我回家,把我當大哥一樣。”
小男孩一臉茫然地仰頭望着少年:“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好人,你爲什麽要對我們這麽好?”
“那你呢?這個小妹妹是你的親妹妹?”少年淺笑着,用反問讓小男孩語塞。
“不……不是,她隻是……我看她太可憐,都是兩個孤兒,我就把她當妹妹一樣帶着她了。”
少年輕笑淺語。雪下得安靜,仿佛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就不再有其他人。
其實,是自己忘記了吧,關于童年的那些回憶,那些溫暖的回憶,究竟在什麽時候,安唱,他原本一開始的用意就是把我當作妹妹。可爲什麽……時間仍舊将我們改變了呢?
風刮得雨林裏的樹嘩嘩作響,雨點啪啪地打在身旁的石頭上,關琦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淋濕。想到剛才突然被貝西年拉着要往雨林的另一邊走時,她的心仍有餘悸,要不是将她推開逃跑的話,現在又該是怎樣的狀況?
看來天确實已經進入了秋天,連雨都下得這麽涼,人呢?人也會變得很凄涼嗎?
關琦仰起頭,望向已經被夜幕掩蓋的天空,任憑雨點無情地打在她的臉上,然後,她笑了,笑自己這些年一直過得很糊塗,忘記了夢想,忘記了親人,忘記了那些本該屬于她的溫暖,隻一味地追求愛,隻想着哪些東西該屬于自己,然後就盡自己的能力去奪得,這應該,是最蠢的人生了吧?
許安唱和顧七七找了好久也沒找到關琦,回到酒店換了衣服下樓的時候在門口與阮元勳打了個照面,分别說清楚情況後,三個人都怏怏地回到酒店大廳。
“昱還沒回來。”顧七七看了看周圍,沒發現蘇昱的身影。
許安唱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深深地歎了口氣:“阿琦一定不會有事的,小時候在雪地裏呆過三天三夜都沒事。”他自我安慰着。
顧七七走過去握住他的手,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氣氛有些凝重。
“貝西年,她爲什麽要對阿琦做那些事?”許安唱說出自己的疑惑,“她們兩個之前從未見過面,也從不認識。”
“貝西年喜歡昱,她把關琦當情敵?”顧七七說着自己的猜測。
許安唱卻覺得有些荒唐:“怎麽可能啊?難不成是蘇昱喜歡關琦?可蘇昱不是喜歡……”他看向顧七七,突然不說話了。
顧七七揮揮手說道:“昱一直把我當妹妹呢。倒是關琦跟蘇昱,我覺得還蠻有可能的。”想想,這樣将他們配對也還不錯,昱心中肯定對關琦還是有些特别的感情的,不然,貝西年也不會在雞蛋裏挑骨頭專門整關琦了。隻不過,貝西年那女人可能是頭腦有毛病,才會那麽狠毒!
“别在這兒亂猜了,我已經報警了,而且酒店的工作人員已經出去幫我們找了,我們先在這裏等他們回來吧。”阮元勳打斷顧七七與許安唱的猜想,然後有些隐隐的自責,“早知道會這樣,就應該讓關琦與茱莉一起回家的。”
“姐夫,你就别再自責了,像關琦自己說的,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的,你自責也沒用。”顧七七安慰着阮元勳,臉上卻湧現出不安的神色。
這是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所以連空氣也有些沉悶,沉悶得讓人心裏暗暗地心慌。或許是因爲來到濱島發生了這樣不好的事,亦或隻是單純地因爲天氣的影響。
貝西年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狼狽。全身上下都濕透了,長發貼在臉上,身上還濕了些泥土。一見到她,顧七七就沖了上去。
“關琦呢?”顧七七的口吻完全就敲定了是貝西年的樣子。
看到顧七七,貝西年冷笑一聲,然後用輕視的目光盯着顧七七:“你自己又多了不起嗎?以爲被昱承諾過被保護,就不得了了嗎?”
聽着她的胡言亂語,顧七七卻反而沒有生氣,她盯着貝西年,然後淡淡地說:“關琦呢?”
“管好你自己吧。”貝西年卻不回答顧七七的話,隻是帶着顧傲的表情對她冷嘲熱諷。
“關琦呢?”顧七七也我行我素地問着她的問題。
兩個女孩子之間散發着一股旁人不可靠近的危險氣息,許安唱與阮元勳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皺起眉頭。
知道顧七七是一個強大的對手,貝西年有一絲閃神,但她仍舊用冷淡的語氣說道:“你跟她是什麽關系?聽說她以前是許安唱的女朋友……哦……難道,你是第三者?”
“啪——!!!”話音剛落,貝西年的左臉就被印上了一個紅紅的五指印。
“關、琦、呢?”顧七七咬着牙齒一字一頓地問,就算是打了貝西年,她也絲毫不害怕。
糊裏糊塗地挨了一巴掌,貝西年有些委屈地,眼裏都泛起了晶瑩的液體,看着顧七七,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女孩不像她想的那麽脆弱,她張了張嘴,然後才慢吞吞地說出來:“她跑了。”
“跑了?”許安唱卻有些不相信貝西年的話。
貝西年卻不再回話,而是盯着顧七七:“我會記着今天這一巴掌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還回來。”留下狠話,貝西年便沖上樓上去。
“你怎麽打她呀?”許安唱上前,有些擔憂地問顧七七。
顧七七卻撇了撇嘴:“這個女人難道不該打嗎?該打的時候就該打,本來就是她不對。”說完,就氣呼呼地坐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