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早報:
頭條消息:關于新任學生會會長蘇昱口中所要守護的人,無疑就是學校的人盡皆知的顧七七!而會長在開學典禮上宣稱自己來到夏德大學其實就是爲了守護顧七七,不知道知道這個消息的許安唱又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呢?這其中暗喻的又是否是會長正式向許安唱宣戰呢?
“昱簡直就變得跟你一樣笨了,明明新聞裏都播了那場鬧劇了,他偏偏還要說那麽明顯的話,傻子都該知道了。”顧七七揮了揮手中的校園報,然後朝旁邊的許安唱呶了呶嘴。
許安唱卻将背倚靠在天台的欄杆上,然後不懈地瞅了一眼顧七七手中的報紙後說道:“他想制造绯聞。”
“什麽呀,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在夏德被绯聞謠言纏身的人會很不幸的。”顧七七将報紙夾進欄杆上的書裏,然後用很認真的眼神望着許安唱。
許安唱卻不以爲意:“你也相信嗎?”
“不得不信。”顧七七一邊說着,一邊鑽過欄杆,然後走到外欄,“從這裏可以看到夏德的那座神奇之屋。”她将手指向離夏德不遠的森林。
“什麽屋?”許安唱順着她的手往森林望去,卻并沒有看到顧七七口中所說的什麽神奇之屋。
顧七七蹬了蹬自己所站的地方,然後告訴他:“站到這上面來,你會看到的。”她的目光專注地望着森林的方向,讓許安唱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是真的。
他一邊跨過護欄,一邊聽顧七七講着那個關于去年被迫退學的學姐的故事。
“她叫季苑真,顧我們一個年級的藝術系學姐,她很漂亮,每天都會有不同的造型出現在學校,成績很好,很聽話,是個天才生,模範乖乖女,可是這樣的好女生卻與學校裏最不良的少年戀愛了……”
“然後呢?”許安唱顫顫巍巍地來到顧七七身邊。那座擁有藍色外漆雙層屋的房子終于出現在他的眼簾底下。
“昨天想帶我去廣播室做什麽?”顧七七卻突然不繼續那個話題,而是将視線收回後看向許安唱。
沒想到她會突然轉了話題來問他,許安唱毫無準備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回答。
“那好吧,今天的故事先講到這裏。”顧七七轉身靈活地穿過護欄,然後回到安全地帶拿起自己的書就準備離開。
“喂,你想幹嘛啊?”許安唱見她準備離開了,自己也趕緊轉身回到天台追上她,“就算你不跟我說,我也會去問别的人。”
“那你就盡管去問,反正也沒有人願意提起這件事。”顧七七信心滿滿地說。
許安唱卻跟她作對似地說道:“那随便啊,反正你想知道的事除了我之外也不會有人知道。”
“你……”
“七七,事情貌似不太好!”顧七七差一點跟許安唱吵起來的時候,許安唱卻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後示意她不要說話。
“怎麽了呀?”顧七七被捂住了嘴,說的話也含糊不清。
許安唱卻将她拉到樓梯口的門後才輕聲說道:“有人上來了。”他的話音剛落,伴随着‘咚咚咚’的嘈雜腳步聲,一群清一色的女生便湧到了天台。
“哇,都是沖着你來的吧?”顧七七輕聲嘀咕。
許安唱拉着她的手悄悄地彎腰從人群後面鑽出來,然後下了樓梯。
秋天的下午開始短了起來,昏黃的太陽照在光滑的大理石牆面上,映出顧七七的影子。她慢慢地往圖書館的方向走,路過的藝術系三班爲了打掃的事而鬧哄哄的,而她忽然注意到十班教室對着的欄杆上安靜地趴着一個人,頭微微地側向一邊。再走近一看,原來是許安唱。
他的手随意地搭在欄杆上,向天空望去的目光似乎很專注,但是又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一樣,額發熨帖地垂在耳際,耳朵裏塞着耳機。她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大片厚積的雲朵在天空中以緩慢的速度位移,雲層中有月亮的影子,天際一片慘淡的紅。
那樣的場景,竟因爲绯紅的霞光,有了種凄然的壯美。
原來他在看這個,顧七七不知道爲什麽自己會站在樓下擡頭看他看那麽久,但是,他看上去很不快樂,他是那麽的孤獨,孤獨的一個人雙臂支撐在欄杆上,對着夕陽,皺着眉頭望着天。
他不快樂,那些歡笑與喧鬧,好像離他很遠很遠。
顧七七渾然不覺自己正在發呆,落在許安唱身上的目光,已經不能移走。這一刻的許安唱,突然變得那麽不真實,她那麽不由自主地向他看去,其他任何人,任何物體,都是陪襯,不需要存在,也都已經不存在。
這一眼,讓她的生命瞬間變成了一張白紙,從此,白底黑字,滿滿的都是他的名字,抹不掉,力透紙背。
她抿起嘴角輕輕勾起一絲笑容,然後向樓上走去。
許安唱一直很安靜地享受這學校裏的空氣、微風與舒暢感。IPOD裏的歌換了一首又一首,他聽得快不厭其煩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頭看到的卻是顧七七那在夕陽下燦爛的笑容,“蘇昱不送你回去?”他淡淡地問,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活潑又愛說些惹人生氣的話的許安唱。
“他今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哪有時間送我回去。”顧七七說着,也将身子靠到欄杆上。
許安唱取下耳機,然後将IPOD塞到顧七七手中:“他不是專門爲了你來夏德的嗎?”
“說什麽呢你,吃醋啊?”顧七七一臉怪笑地望着他,“不過,這個給我做什麽?”
“送給你的,我的專用IPOD。”許安唱再次将目光定格在天邊被霞光染紅的浮雲上。
顧七七往左邊耳朵塞上耳機,優雅清新又帶着淡淡傷感的聲音就飄了出來。
“你是不是認爲我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
對你毫不在意
相處越久我越是讓你感到疏離
從未想過向你表露我的心意
傷害了你我很抱歉可你不會明了
傷你實則傷我更深我真的情非得已
像我這樣的人不懂得如何去愛
也不甘讓你看到我的眼淚
隻是帶着這顆孤獨的心慢慢死去
不必了解我的心意讓我的心慢慢逝去
無論給我多少煎熬都請不要在意
不必知道我是如此愛你……”
“這是什麽歌?”顧七七皺了皺眉,然後問許安唱。
“哪首?”許安唱拿上另一隻耳機塞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後聽着熟悉的旋律,他很快便答出來,“絕愛。”
“絕愛?”顧七七在腦海裏回想,她明明記得在哪裏聽過,卻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這是你的歌嗎?”
“對啊!沒有發表的歌,這裏面都是!”許安唱點點頭回答道。
“哦。”顧七七越想越覺得疑惑,明明這首歌她似乎有在哪裏聽過,卻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這些不是你的歌嗎?你幹嘛把IPOD給我啊?”
“讓你做我的第一個聽衆。”他微微地笑起來,滿臉都是無所謂,“這些是我的告别舞台演唱會歌曲。”
“告别舞台?不會吧,你真要退出啊?”顧七七被許安唱的話給吓了一跳,雖然之前就已經知道他有個打算,但她沒想到他真的已經決定要這樣做。
“已經決定了。不過,在學校就不要談這個了。”
“诶?”顧七七本來還想多知道一點,卻沒想到這個家夥竟學了她那一招。
許安唱取下耳機,然後放進顧七七手中:“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秘密?哇,你還有秘密可以告訴我啊?”顧七七表現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張大嘴。
“其實,我從小學六年級開始就不在學校裏上課了。”
“小學六年級?不會吧,你騙我嗎?那你怎麽學習啊?”
看了一眼滿臉不相信的顧七七,許安唱淡淡地笑着:“五年級剛放假的時候,韓國有一個日日劇劇組來我們學校挑小演員,很不幸地,我被選中了。”
“這麽好的事,做童星喛,還不幸嗎?”顧七七眼裏露出崇拜的光。
許安唱卻搖了搖頭繼續說:“那時候我父母剛剛過世,所以我是一個人去的那個語言不通的國家,拍攝的工作是很累的,而且也不能去上學。但意外的是,那部劇出來後非常火,所以之後就一直在韓國拍一些迷你劇或者MV,後來被送回國才到了D.K.,令我沒想到的是,在D.K.的生活更苦,我遇到久彥希,他覺得我的未來充滿才華,所以就在他的協調下與D.K.簽了十五年的約期,契約期間根本沒有辦法去學校上課,所以隻有請老師到家裏實習……”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眼簾裏泛起淡淡的,顧七七無法看懂的憂愁。
他隻是像講故事一樣講述着自己的過去,但卻沒有想到顧七七卻聽得異常認真。沉默了半晌,她才點着頭認同道:“這樣看來,你的過去也确實挺苦的,的确是一種不幸。”
“所以,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圈子,這種生活簡直就是地獄。”
“不過,你說小時候演過日日劇和迷你劇?說說看,或許我看過呢。”顧七七好奇地問道。
許安唱饒有興趣地看着顧七七,然後笑着回答:“《瑞麗的童話生活》。”
他一說完,就看見顧七七一臉沉思地在腦海裏搜索着,過了老半天,她的腦海裏突然亮起一盞燈:“我想起來了,裏面有個愛哭鬼韓那尋,那個是你?”
這下換許安唱一臉驚訝:“真沒想到你竟然看過。”
“哇,原來那個導演是看上了你能哭的本領啊,愛哭鬼。”顧七七突然傻笑起來,笑容裏寫滿了其他的意思。
“什麽愛哭的本領?還有,我隻是演那個愛哭的小鬼而已,我才不是……”‘愛哭鬼’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許安唱就愣在了原地,他伸出的手久久不能放下去,“你想起了……小時候?”他揣測性地問道。
“是啊,愛哭鬼!”顧七七笑得更大聲了。
“喂喂,說了我不是愛哭鬼。”
“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嗎?哈哈哈……”顧七七笑得更加開心了,笑語之間還夾雜着一句,“謝謝你的生日禮物。”她似乎很久沒這樣大笑過,連眼角都笑出一滴淚來。
許安唱突然安靜下來,靜靜地看着這樣開懷大笑的顧七七,然後無奈地吐出一句:“好吧,如果能讓你開心,我願意做個愛哭鬼。”
“對了,剛剛那首歌……是不是瑞麗劇裏的主題曲?”顧七七突然停下笑,然後突然想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這個你也記得?”許安唱沒想到她竟然看過自己童年時出演的電視劇,而且還記得主題曲,“絕愛是我父親作詞作曲的,但是被顧價買成了那部電視劇的主題曲,因爲那個時候是用韓語唱的,所以我想用我父親所作這首歌時的初衷來唱這首歌。”
顧七七頓時明白了一切:“哦,原來是這樣。”句點落下,顧七七接着又呵呵地笑起來。
對面樓的柱子後面,關琦憤怒地看着對面那笑得極其開心的兩個人,心裏滿是不甘心地捏緊了拳頭,“顧七七,你真的奪走了許安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