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盲目的去喊叫,而是開始在房間裏仔細的搜索,盡可能的尋找出一點蛛絲馬迹。
可是最後我仍然一無所獲。
這時候我才開始有點害怕,那具屍體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期間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屍體是死的。而且那具屍體近乎是幹屍,不可能自己消失,那麽歸根結底,我覺得這房間有問題。
我點了一支煙,讓自己情緒稍微安靜了一下,然後我坐在了剛才擺放過屍體的那把木椅上面,默默地抽起了煙。
當然趁這功夫我還是在屋子裏繼續掃視着,希望能看到剛才那具消失的屍體,可是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一支煙很快燃到了盡頭,我平靜下來的心情,也開始再次焦躁了起來。現在我被困在屋子裏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而且也等不到救援,這該如何是好?
人焦急的時候總是無法讓自己閑着。也無法讓自己徹底安靜下來,我也不例外。
我站起來拿起這把木質的椅子就向着窗戶砸了過去,我希望能把窗戶砸開,可是椅子被摔斷了,窗戶卻完好無損。
别看這種閣樓窗戶也是木質的,但看樣子很結實。
房間裏開始莫名的燥熱,是的,那種感覺就是燥熱。
現在是初秋的季節,而且是晚上,雖然雲南這個地方白天依然會很熱,但晚上沒有理由這麽熱,而且這種熱,讓我有種不妙和心慌的覺。
很快我就把外套脫了下來,開始在屋子裏尋找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散發着熱度。但是這個不大的屋子已經被我翻過好幾遍了,我沒有任何發現。
屋子裏的溫度越來越高,即使我已經**着上身了,但汗水依然不要命的流淌下來。
我的嘴唇已經開始幹裂,口渴難耐。我覺得這麽下去,我很快就會被熱死。
但是這也讓我明白了一點,屋子裏的那具屍體爲什麽會在短時間内變成幹屍?因爲在這完全封閉的房間裏,溫度會忽然升高,所以屍體會在極短的時間内變成幹屍。
而且我從這個推斷出來,屋子裏的溫度還會繼續升高,最起碼要比這高出太多太多,才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内讓一具鮮活的屍體變成如同幹屍一般。
我想我也會變成那樣。
應該就是這房子的問題,如果我沒有猜錯。我覺得死在旅館裏的那個成員,其實是死在這裏的,至于他的屍體爲什麽會出現在旅館,這個我現在也說不清楚。
我的臉和身上的皮膚已經徹底通紅了,我開始無法忍受房間裏的溫度,感覺将要窒息了一樣。
我讓自己平躺在地上,這樣可以起到一定的散熱作用,雖然地闆感覺不到一絲涼爽,但地闆并不熱,那種燥熱是從空氣中傳來的。
就在我平躺在地上的功夫,我忽然看到了,看到了屋頂上的東西。
這種閣樓的頂層依舊是平的,打了木質的吊頂,看不到房梁之類的。
但是現在,我就在這木質的閣樓頂子上,看到了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那是臉,人臉,一張張人臉出現在閣樓的頂子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閣樓的的頂子。
所有的人臉全都是面向着我的,但我隻能看到他們的正臉,腦袋以及正臉後面的其他部位,似乎都嵌在木質的吊頂裏面。
我知道,那上面絕對沒有人,最多就是腦袋,因爲木質的吊頂上根本容納不下那麽多的屍體,而且每一張臉都挨的那麽近。
我甚至覺得,有人用人臉做了一個房間的吊頂。
那種被無數張面孔對着,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的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何況那些臉和眼睛都是死人的。
我想要離開那些臉的視線,想要躲到一個沒有臉對着我的地方,可是沒有,整個頂子上都是人臉,隻要我在屋子裏,就根本無法逃避。
那種被無數的面孔對着的感覺,我清晰的記得,好像頭皮被揭起了一層,不知道是麻還是痛。
而且我渾身同樣瘙癢的厲害,皮膚上面的毛孔仿佛在張大,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我毛孔裏面鑽出來了一樣。
我開始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甚至拿着手裏的匕首,我就想捅自己一下,因爲那種感覺太難受了,我甯願用疼痛來掩蓋。
漸漸的我神志開始不清晰了,迷迷糊糊的感覺好像要睡過去了一樣,這時候我體内那一縷道念忽然飛快的遊走了起來,然後我就感覺好像并不是那麽熱了。
我腦袋裏面開始想冰天雪地的場景,不由我自己的去想,我甚至開始有點冷了。
我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屋子裏燥熱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剛才一樣的溫度,不算熱也不算冷。
我似乎明白了,這個房間可以讓人産生一種幻覺,但是這種幻覺真實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人最後就會被精神上被熱死,至于連身體都變成幹屍,這個我還真有點搞不明白。
我知道如果是那種很強的幻術,讓人産生了一種幻覺,人是會在精神上因爲幻覺而死掉的,比如幻覺之中他感覺自己在被火燒,最後人就已一種被燒死的樣子蜷曲着死去,但屍體并不會真的成爲焦炭。
這種屬于精神上的死亡,身體不會出現實質性的變化。
那麽幹屍,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
擡頭看了下屋頂上的那些個臉,那些臉是很真實的,并非幻覺。
我強忍着恐懼把手機手電筒湊了上去,仔細看了一下,那些臉,竟然不是鑲嵌在木質吊頂上的,而是,貼在上面的。
好像這些臉都是被一張一張割下來,然後貼上去的。
再仔細看看這些臉,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每一張臉看起來都不一樣,但所有的臉卻都有一個相同的表情。
笑,所有的臉上都透着一絲詭異的笑。
我忽然意識到了,剛才我産生幻覺,應該跟這些臉有關系,雖然我不知道這些臉具體起到了什麽作用,但是我可以肯定,絕對是這些臉的原因。
剛才那種幻覺忽然消失,我覺得應該是我體内那一縷道念喚醒了我,不然這會,估計我已經在精神上死亡了。
無塵曾經說着,這一縷道念将來會對我有大用,一開始我倒沒覺得,但是現在看來,無塵說的果然不假,而且這一縷道念,似乎還有更大的用處。
我點了一支煙,在房間裏踱着步子來回的走着,一邊在想着辦法,如何離開這裏?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嘗試着再一次拉了一下門把手,沒想到這一次房門竟然被我拉開了。
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意外,甚至有點難以置信,本來我都以爲要被困死在房間裏了,沒想到這一次房門竟然就這麽輕易的被拉開了。
很快我反應了過來,然後也不去想爲什麽這麽容易,我連忙就閃身鑽出了房間。
緊接着“哐”的一聲,房門再一次關上了。
我連忙去看兩邊的房間,因爲我覺得劉三撈他們也有可能被困在屋子裏。
可是讓我意外的是,剩下的幾個房間我都看了,沒有見到劉三撈他們,好像,他們真的走了。
可是我總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爲我還在這裏,他們有沒有在那個屋子裏找過我,沒理由就這樣扔下我自己回去吧?我想不光是劉三撈,就連阿澈跟姬微肯定也都不會這麽做。
最後我是沒有找到劉三撈他們,不過我在一個房間裏找到了一個銀色的耳釘,是一朵花的樣子,耳釘并不大,但看上去做工很精巧,我也是在走進房間的時候踩在了腳底下,感覺到了,所以才發現的。
我記得姬微正好就戴着這樣的一對耳釘,想來是她弄丢了一隻,于是我把耳釘收了起來,想着回去之後還給她。
最後我實在找不到劉三撈他們,所以就直接回去了,回了我們之前住的那個小旅館,想看看劉三撈他們在不在那裏?
很快我回到了小旅館,推開房門之後我發現劉三撈他們果然回來了,我正準備責怪他們幾句不等我之類的話,可是沒等說出來,我整個人就僵住了,因爲我看到了我自己,就坐在劉三撈他們旁邊的床頭上,叼着煙,姿勢都和我一模一樣。低華撲亡。
我的突然出現當然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另外一個我也瞪大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他的樣子,跟我一樣的吃驚。
不過劉三撈跟阿澈他們就不是這樣的反應了,隻見劉三撈和阿澈一下子退了開去,跟床頭坐着的那個我拉開了距離,然後兩人一起拔出了手槍,一個人指着我,一個人指着另一個我。
下意識的我就想去拔槍,但到了一半我停住了,因爲這種情況我拔槍的話劉三撈他們很有可能會對我開槍,現在他們已經不确定誰是真的我了。
那個坐在床頭的我顯然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本來他準備拔槍,可是到了一半他停住了,然後他就站起來問了我一句,“你是誰?”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吧?”我反應過來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那個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點郁悶的笑了笑說,“離奇的事情經曆了不少,不過這種事情,還真是人生頭一遭,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看了看劉三撈他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現在我算是終于知道了他們爲什麽沒有等我就回來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向他們去證明我才是真的?
想了想,我看向劉三撈說,“當年你喜歡過我們班上的一個女孩,假的那個肯定不知道是誰,你問他他絕對不知道。”
那個我一聽就愣住了,“劉三撈當初沒有喜歡過女孩子吧?”他說,說着又看了看劉三撈。
這回換我吃驚了,劉三撈當初确實沒有喜歡過女孩子,最起碼在我的印象中是這樣的,可是那個我竟然也知道?他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而且看樣子他和我一樣,也不太确定當初劉三撈是不是真的沒有喜歡過班上的女孩子,畢竟這個隻有劉三撈自己才能知道。
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我們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隻是彼此眼神在各自身上掃視,似乎每個人都想要尋找出什麽破綻。
我知道那家夥是假的,但這時候我竟然找不出他的破綻,可想而知這家夥僞裝到了什麽程度,連我自己甚至都無法辨别了。
他和我看起來完全一模一樣,就連說話表情和眼神都完全一樣。
這讓我感覺非常不可思議。連我都看不出破綻,劉三撈和阿澈他們當然更加看不出來,一時之間氣氛變得非常凝重,仿佛屋子裏的空氣都不再流通了。
我的腦袋飛快的轉動着,雖然我不知道那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家夥是誰。但我知道必須盡快證明他是假的。
就在我近乎束手無策的時候,劉三撈忽然對着我扣動了扳機。
那一瞬間我心中的差異簡直難以言喻,劉三撈竟然對我開了槍?難道他判斷錯誤,把我當成了假的?
我的思維還停留在這裏,子彈已經射入了我的額頭,奇怪的是,我并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
非常不可思議,我的身體竟然沒有随着槍聲而倒下。
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身體從額頭開始融化。
是的,我的身體确實在融化。
最後随着身體徹底融化掉,我的意識也一下子變成了空白。仿佛被拉扯進了時空的黑洞。
等我再一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依然躺在那個房間裏面,醒過來的第一反應我就是去摸自己的額頭。可是我的額頭上很光滑,并沒有彈孔。
可是之前我又明明中槍了,而且我明明離開了這裏,明明在那個小旅館裏面,怎麽又出現在了這裏?
難道我剛才做夢了?
不,絕對不是夢。
那一切都太真實了,而且完全是按照我的思維去進行的,夢境不可能由你去左右和主導,那就隻能說,剛才走出房間,并且回到旅館的,并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的意識。
也許是我的意識形成了另一個我。
那麽跟劉三撈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個我,是不是也是我的意識形成的?
我不知道。思維開始有點混亂。
我感覺這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思維所能理解的範圍。
我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走出去,我必須離開這裏。
可是剛剛站起來,我就僵住了。因爲我看到屋子的牆上竟然出現了很多臉,一張張人臉全都吸附在牆上。
不,它們在觸動。
我連忙擡頭看了一下頭頂,那些粘在吊頂上面的人臉不見了,他們如同蝸牛一樣爬了下來。
這東西是活的。
我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發瘋一般向着門口沖去。
我心裏抱着無限的希望,希望這一次門也可以打開。
可是我絕望了,門依舊是死死的,根本打不開。
那些臉已經慢慢的從牆上爬了下來。放眼望去,屋子四周所有的牆上都是臉,那種場景所帶來的恐懼,讓我有一種想要自殺的感覺。
真的,我甯願死亡也不想面對這樣的場景。
那些人臉已經爬到了地上,然後從四面八方向我圍攏了過來,我感覺我真的要瘋了。
我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然後站在屋子最中央,凡是靠近的人臉我就給他來一槍。
這些東西一槍打過去就爆開了,我仿佛看到了希望,連連扣動扳機。
可是很快,沒有子彈了。
我把最後一個還有子彈的彈夾換上,然後再一次對着那些人臉扣動了扳機,不過最後,我留了一顆子彈。
這顆子彈是留給我的。
那些人臉已經爬到了離我非常近的位置,每一張人臉上面都已經沾了血迹,那是被我打爆的人臉上面的鮮血,飛濺上去的,整個屋子裏除了血腥,就隻剩下那些觸動的臉。
我把手槍頂在了自己的腦門上,隻要現在我輕輕的扣動扳機,我就可以不用再承受這樣的恐懼,我也不會再看到這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臉。
但是,我遲遲無法扣動扳機。
這個想起來也許很簡單的事情,隻需要動動手指,但是做起來,真的很難。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死亡需要的勇氣,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尤其是這種自己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
最終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我把最後一顆子彈射向了離我最近的那一張臉,看着那張臉在我眼前爆開,我沒有絲毫的動容。
這一刻我選擇了活下去,心裏仿佛産生了某種變化,也許是強烈的求生**蓋過了我所有的恐懼,我感覺我的心一片冰冷,沒有了任何的恐懼和情緒的波動。
我把手槍扔在了一邊,然後抽出了匕首,冷冷的掃視着依舊在地上觸動的臉,它們争先恐後的向我爬了過來。
我不知道這些臉爲什麽要向我爬過來,但我感覺到了,它們會給我帶來危險。
整個地面上都已經被人臉覆蓋了,隻有我站的這一小塊地方是空曠的,不過很快,就被爬上來的人臉給淹沒了。
我一邊用腳踩着,一邊用匕首去紮那些人臉,它們被匕首釘在地上之後仍然會掙紮幾下,不過很快就沒了動靜。
雖然我拼了命的去踩,去用匕首紮這些人臉,但最後我還是被他們淹沒了,這東西太多了,沿着我的腳和腿一直爬了上來,我甩都甩不掉,隻能用手拼命的去撕下來。
不過我撕的速度當然趕不上他們的速度,很快人臉已經爬上了我的身體,我發瘋一樣撕扯着,跳着,甩着,但是這些,都無濟于事。
最後終于有一張臉,爬上了我的臉。
我感覺一塊粘糊糊的東西糊在了我的臉上,我拼命的用手去撕,可是根本撕不下來。
掙紮了幾下,我很快就翻倒在了地上,然後被相繼撲上來的人臉徹底淹沒了。
我開始窒息,腦袋開始空白。
最後,我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漸漸開始清醒,我感覺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屋子裏很黑,應該還是那個屋子,不過之前埋沒了我的那些臉,不見了。
我爬起來從地上摸索了一會,摸到了我的手機,還好有電,于是我打開手機上面的手電筒對着頭頂照了照。
那些人臉依舊整整齊齊的粘在吊頂上面,就好像從來沒有爬下來過一樣,地上也沒有了之前血肉滿地的場景。
難道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覺?
我疑惑的在屋子裏打量了一番,撿起了地上的手槍,然後把彈夾卸下來看了看,裏面一顆子彈也沒有。
我又看了看另外幾個口袋裏的彈夾,同樣沒有一顆子彈。
我終于意識到了,之前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了的事情,隻是不知道爲什麽現在一切又恢複了原樣?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再一次走到門口去嘗試着開了一下門,這一次門終于又打開了,出去之前我特意回頭看了看屋子裏,确定真的什麽都沒有,我才放心了。
這一次我真的走了出來,人走出來了,不光是意識。
走出房間我才發現,天都已經快亮了,東方泛起了一點魚肚色。
早晨這個時候多少有點涼,我下意識的抱緊了胳膊。
這一次我沒有再去其他房間尋找劉三撈他們,因爲我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
我再一次來到了院牆那裏,找了幾塊磚頭墊着,從上頭上翻了出去。
天漸漸亮了起來,大街上已經能夠看到人了,這裏的人似乎都起的比較早,有出來吃早餐的,有跑步的,也有忙着幹活的。
不過很奇怪,所有的人看到我的時候那眼神都怪怪的,搞得我甚至以爲自己沒有穿衣服一樣。
可是我看來看去,真沒有看出來自己哪裏不對勁?
很快我再一次回到了旅館,然後連忙去了我們住的那個房間,可是我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裏面已經沒有人了,劉三撈他們,都不見了。
我想他們已經離開了,可是,他們一起那個我,并不是我。
我連忙掏出手機給劉三撈打了個電話,可是很遺憾,劉三撈的電話沒有打通。
我點了一支煙在屋子裏來回踱着步子,現在我忽然覺得我不能輕易去找劉三撈他們,因爲有了之前那件事,他們肯定現在相信和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我,如果我貿然找到他們,說不定會繼續吃槍子,而且這一次我估計就沒那麽幸運了。
我跑去洗手間洗了個臉,本來想讓自己清醒一下,可是洗臉的時候,我竟然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而且,是女人的臉。
我一下子被吓得退了好幾步,不過很快,我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爲鏡子裏的那個人,也面露恐懼之色猛的退了好幾步。
鏡子裏的就是我,可是這張臉,根本不是我的。
我伸雙出手顫抖的撫摸着這張完全陌生的臉,現在,她就貼在我的臉上,代替了我的臉。
我擁有了一張女人的臉。
我終于知道之前在街上爲什麽那麽多人都奇怪的看我,我想沒有什麽比一個男人長一張女人的臉更加讓人奇怪了。
而且這張女人的臉,還挺漂亮,皮膚很細膩,摸起來也很有感覺。低每縱劃。
可是當這樣一張臉長在我的臉上時,我就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因爲我是個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慢慢平靜了下來,我也暫時接受了這張臉,一張女人的臉。
我知道這張臉就是當時那個屋子裏很多張臉其中的一張,它爬到了我的臉上,然後就成了我的臉,我現在感覺起來這張臉确實就是我的臉,所以我并沒有嘗試着去撕下來什麽的,因爲我知道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