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曼哈頓島。
作爲全世界的金融中心,每天都有天文數字級的資金在這裏流通。這裏曾崛起過無數的金融大鳄,也曾隕落過無數的破産者。
繁華,就是最好形容這裏夜色的詞語。
兩個高大的美國青年正勾肩搭背的走在街上,時不時的對路邊經過的美麗女性們吹出一聲又一聲的口哨,讓周圍的行人都不自覺的避開了他們。
“瞧!約翰,那個妞的屁股真是相當不錯~”
“喬納森,你難道不覺得旁邊的那個妞的胸更讓人陶醉嗎?”
“喲!還真是,這規格,我賭有95cm以上!”
“我賭97cm,10美金如何?”
“好,賭了!我這次一定把我那5美金赢回來!”
正當二人聊得正嗨時,一道陌生的身影從一旁經過,撞到了其中一人的肩膀,讓兩個高大的青年都差點摔了一跤,二人回頭一看,發覺隻是一個并不算高大的亞洲青年,一絲惱怒從眼中閃過。
“Fuck!你小子站住!”
其中一人轉過身将手搭在那道身影的肩膀上,手掌用力,似乎想要在肩膀上給這個不長眼的亞洲猴子一點教訓,然後再名正言順的敲上幾筆醫療費。
人類的劣根性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那道身影緩緩回過頭,正準備給他點教訓的二人看到他那張清秀的面孔時,準确的說是看到了那雙閃爍血光的雙眸時,莫名的恐懼瞬間占滿了他們的大腦。
老鼠會害怕貓,斑馬會害怕獅子,被捕食者會害怕捕食者,這是自然界亘古不變的真理。
正當二人從那股莫民的恐懼中回過神時,那個擁有血紅瞳孔的人已經走遠了,但卻沒一人敢追上去。
誰都不清楚,前面到底是一隻可以任他們宰割的綿羊,還是一頭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怪物。
夜雨将手掌放在頭上,掩住了自己那異常的血紅雙眸,等再把手移開時,瞳孔已經變回了正常的黑色。他此刻的心情很壓抑,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
作爲不滅絕這個時代的人類就會死的候補學生,他本來就沒有資格談什麽善良,而且根據潘多拉的理論,自己毀滅了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善良,即使自己不做,遲早會有更強大的學生來滅絕這個時代。
作爲一個吸血鬼,他連第一次殺人之後的愧疚也完全感受不到,他知道,如果自己下次再“餓了”的話,自己一定會再度吸幹某人的血液的。
那自己爲什麽還要将那個人準備的禮物送回他家,連夜雨自身也不知道自己的作爲到底有何意義,就像夜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爲何這樣壓抑一般。
但若仔細想想,這也是可以接受的,打個比方,本來應該是飼養場内的一頭豬,在某一天突然變成了人,即使他已經承認了自己不再是豬而是人,即使對于人來說吃豬肉是非常平常且完全談不上罪孽的事,他能夠平靜的吃下自己原本的同胞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但若這種改變永遠無法逆轉,當豬在自己都沒察覺的内心深處中認定了自己是人,那些原本的同胞隻是他的食物,正如那頭變成了人的豬一樣,他遲早會适應自己的改變,總有一天,即使是變成了人的豬,終究能認爲吃豬肉是件非常平常的事。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邪惡的,就像某些普通人,要是某一天得到了别人無法企及的優勢或力量,他會将這個力量用在爲社會做貢獻上嗎?
不對,幾乎是所有的“普通人”都會隐藏自己的優勢或力量,然後讓它爲自己帶來利益或地位,即使這種利益,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失敗上的。
夜雨當然不會例外,他不想再忍受吸血鬼那仿佛發毒瘾般的饑渴,他已經有了普通人鍛煉一輩子都無法抗衡的身體素質,作爲一隻吸血鬼,即使是最低等的,每一次吸血也都能給他帶來力量,隻要他一直下去,說不定還真有一天能與70億人類對抗。
不管是人類還是吸血鬼,活下去,都是生命最原本的欲望,不管自己要捕獵怎樣的獵物,隻要自己的獠牙刺進了對方的血管,接下來吮吸和吞咽就好了,其他的一切,夜雨都不想管了。
夜雨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西餐店,他可以透過玻璃很清楚的看到正在被某個顧客切割的牛排,他的鼻子也可以很清晰的聞到牛排那誘人的香氣,但卻無法勾起他一點點的食欲。就像是對于人來說,若是一塊肥皂被灑上了無數香氣撲鼻的調味料,你能對它産生食欲嗎?
夜雨收回了目光,繼續向前走去,此時此刻,他需要的是一個白天可以躲避陽光,夜晚可以讓他靜下來好好思考的安定居所。
或許自己可以模仿電影裏的吸血鬼去什麽古堡或者地窖裏弄一個棺材,平時自己就睡在裏面躲避外界?
這個仿佛玩笑般的想法在夜雨腦中沒超過半秒就被抛棄,先不說在曼哈頓地區有沒有那樣的東西,就算有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而且相對于那種可能有着一堆人買着票去參觀的景點,自己還不如随便找個小巷冒充流浪漢度日。
那自己到底該找什麽地方作爲自己的古堡?自己的棺材?
夜雨擡起頭,看着道路兩旁無數聳立的高樓,一絲猩紅從眼中閃過。
一個很好的選擇項,同在懸崖旁快掉下去的兩人,此刻隻有一根救命稻草到底該如何?
夜雨一下就得出了答案,自己要将那根救命稻草狠狠的抓在手中,同時還要把旁邊那個人當作墊腳石狠狠的踩上一腳!
既然自己已經踏入了黑夜,那自己就要在黑夜中狂奔!
畢竟,吸血鬼,是見不了光的。
夜雨将自己衣服後的兜帽拉了起來,将那一頭飄逸的黑發徹底掩蓋,拉低帽檐,讓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接下來,該去狩獵了。
兩道令人心悸的紅光在帽檐下一閃而逝,夜雨的身影就被淹沒在茫茫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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