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江慕堯在我唇上啄了兩口,壓着欲念稍稍往後撤了點:“你之前之所以不能生育,應該跟嬰靈的怨氣有關,現如今他入輪回道。..”
他在笑,嚴肅的五官在笑容裏裹上一層暖意,看得我心跳噗通噗通加快了很多。他柔情起來真的可以把我化成水,雖然他笑得少,可每次一笑。我就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老天欲贈良人與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經受再多苦難又如何,有江慕堯在,值了。
他過了很久在忍住躁動的欲念。畢竟我們今晚要趕路,累着了不好。
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我願意跟他一起過上羨煞旁人的日子,再生一個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是男孩要像他一眼俊雅,但性子不能這麽冷;如果是女孩,最好結合我們的優點,我會把她打扮成一個小公主…;…;真是越想越甜蜜,我忍不住開始傻笑。
他伸手在我左臉頰上婆娑,摸着那兩道疤痕,長睫毛不住地顫抖着,突然說起了别的事情:“方衾跟着我進了墓穴。我本來想親手殺了她,可…;…;”
我左臉上的傷好得出奇地快,能恢複成現在的樣子,我已經很感激,至少能見人了,遠看還壓根看不出有傷。對于方衾,有恨,但已經沒剛開始那麽強烈,說到底,她也是個悲情所困的癡女子。
看到江慕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你能逃開陰生胎,是因爲她舍身救你了對嗎?”
能讓江慕堯放下仇恨,唯有她做了讓他感動至深的事。
他些微詫異,但還是緩緩點了頭:“對。之前沒跟你說,是怕你多想,現在想想似乎也沒必要隐瞞。我起初對周旻沒多大懷疑,原因跟你說的一樣。可方衾被吸進陰生胎的時候,親口叫着讓我方碑周苗,還說胤濤就在周苗手裏。”
唐栾說過,那能長出陰生胎的地方。其環境是絕對不容一般陰物生存的。..
何浏欣能在裏面存活這麽久,實力絕對強大到讓我們所有人都想像不出,而且很有可能他被困在陰生胎裏時便想了什麽法子将裏面的陰氣爲他所用。所以我們現在隻能盡量将何浏欣拉攏到我們的陣營來,跟他爲敵太不明智。
不過。明明我們三個都懂這個理,可江慕堯跟唐栾硬是不肯低頭服軟。
要不是打不過何浏欣,他肯定一早就逼着何浏欣把跟他對應的纏魂煞給解了。
當夜準備出發時,江慕堯跟唐栾都沒有向何浏欣打招呼的意思,是我硬要找何浏欣道别的。他聽說我們要去西藏,砸吧着嘴巴直搖頭,說我們不會享福,好好的地方不安生待着。非要去那種環境裏受苦。
我悶悶地告訴他:不盡快接觸纏魂煞,我就隻能活九個月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及做,我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然後下輩子繼續被這些鬼物糾纏索命。
何浏欣沒說話,我擡頭看了他一眼,他很難得地收起了那副攝人心魄的笑臉,盯着我久久沒說話。
我跟他道了别,轉身就走了。走出五六步才聽到他的聲音傳過來:“你的性子跟之前比,倒是讨喜了不少。”
哪裏讨喜,不過是沒劉珺瑤那麽冷淡罷了,而她之所以冷淡,不過是被江家傷透了心。
兩天後,我們直接到了陰生胎墓穴所在的那塊無人區,蒼茫的荒野一望無際,一個人影也沒有。
張狡磊那一行人不知道去了哪裏,不過隻要他們沒拿到想要的東西肯定還會再過來,所以我們要防的起碼有兩撥人。
江慕堯的意思是他先進去探路,他已經把陰生胎的煞氣消化了七八分,敢保證進去之後可以安然無恙地出來。但我并不放心,唐栾也不同意。
唐栾的意思是,周叔是隻老狐狸,萬一江慕堯進出被周叔他們察覺到,第二次再進去肯定找不到人。說不定還會被他們設下陷阱埋伏我們。
我也同意這一點,另外,江慕堯就算找到了骨灰盒裏的石頭,也不能直接觸碰。中間的變數太多,最好還是一起進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我當時想,萬一真的出事,我死也要跟江慕堯在一起。
之前的那個盜洞掩在一塊大石頭下,江慕堯第二次單獨過來時,已經将坍塌的盜洞重新整理過。
再次順利進入墓穴後,我的心情很複雜。我想看到周懷瑾的屍體,卻又害怕看到他的屍體,畢竟我私心裏并不希望他已經離開這個人世。
唐栾之前收斂了周懷瑾的部分魂魄,是江慕堯特地讓他帶上的,萬一碰到周懷瑾,他會将周懷瑾的魂魄歸整好。他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可爲了我他還是主動提出來這麽做了,我心裏暖暖的,什麽話也沒說。
說多錯多,以後但凡跟周懷瑾有關的事情。我都會保持沉默。
再大度的人,不滿累積久了也會有爆發的那一天。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讓江慕堯少生一點不滿,周懷瑾是他的雷線,我會盡量不去觸碰,因爲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他。
經過之前陰生胎所在的位置時,上面居然蓋了一張紅布,紅布上畫了很奇怪的符形。唐栾看着眼熟,但并不肯定這符形是不是唐門特有。
“下面的陰生胎應該是被這塊布遮了眼。”江慕堯拉着我小心翼翼地繞過了紅布。
他們兩個都隐了身形。萬一撞見周叔,也不會全部暴露。
現在我對周叔的懷疑明顯重了很多,唐栾早就說過,周叔使用的符咒跟唐門很像,不過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周叔跟唐逸宸長得壓根不想死,唐門的“天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會不會跟麒麟章有關系?
還沒走到石門,突然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齊刷刷的腳步聲,就像軍隊行軍時的感覺一眼,整齊劃一很有氣勢。
我趕緊貼在牆頭上,緊張地盯着前面那片黑暗久久不敢動彈。
爲了不暴露行蹤,我連手電都沒開,江慕堯一直牽着我,說他會指引我怎麽走,不會讓我摔着碰着。
可此時此刻,危險近在眼前。我卻什麽都看不到,那種恐懼不是一兩句話就形容得出口的。
但奇怪的是,我們身後突然也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而且在漸漸逼近!
糟糕,這些鬼物是不是察覺到了我我們的行蹤,現在是想對我們進行夾擊圍捕?
一路走來我們一個鬼物也沒碰到,身後怎麽會突然出現那麽多陰物?我緊張地握緊江慕堯的手,他輕輕問了唐栾一聲:“一路過來有沒有别的暗道?他們不可能憑空出現在我們後面。”
“應該有暗道,之前也是,突然就出現了。”唐栾說完,就化作一陣風沒了影,也不知道跑去哪裏探路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甚至感受到了他們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來時,在空氣中帶動的那一小陣風。
如果是江慕堯自己,他很容易逃脫,可現在有了我這個負累,我們當即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腳步聲離我估計一米遠的地方戛然而止,周圍靜得隻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聲。
他們在等什麽?我真怕自己一瞬間變成刺猬,死不可怕,關鍵是我們離成功已經很近,現在死未免太可惜。
“是你?”江慕堯的身子微微一晃,握着我的手突然緊了力道。
“呵呵,呵呵呵…;…;”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驟然在我耳邊炸響,十分詭異,很像用鐵絲刮玻璃發出來的那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