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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天命者,需以鮮血爲引,以皮肉祭地,以亡靈祭天,得此天命可靈魂永駐…;…;”上面說的是天命,可得天命的法子卻讓人驚歎!
唐靜怡用寥寥數語說了唐逸宸當年爲了繼承“天命”,親手屠殺江家人的過程。..
唐栾之所以臉色煞白,是因爲他看到了一個名字:于紫蕊。我不知道他爲什麽那幾激動。稚嫩的臉龐上籠了一層哀傷,右手指顫抖着不斷婆娑那三個字,就像珍寶一樣愛惜不已。
我突然明白過來,他成天到晚嫌女人麻煩,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他心裏住着一個女人,以至于他看别的女人都不順眼。他的柔情,隻願意給于紫蕊。
我湊過去将剩下的文字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唐靜怡隻捎帶提了下,說唐逸宸爲了奪天命,害了唐栾和于紫蕊這對戀人的性命。
唐靜怡所說的天命,是靈魂不滅。至于靈魂怎樣不滅,我參透不明白。大家都能投胎轉世,隻要不是魂飛魄散,嚴格意義上來說,所有人的靈魂都是不滅的。
而當初唐逸清卻說“天命”能讓人起死回生,能讓人長生不老。
雖然邪乎,但我信,畢竟已經經曆過這麽多離奇古怪的事情。
“唐栾,你沒事吧?”我看他睫毛輕顫,像是要哭出來,趕緊安慰他,“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把身上的詛咒解除。你跟紫蕊姑娘心有靈犀,等投了胎轉了世一定能重新相遇相愛。你要是難受就…;…;”
“你煩死了!”他捏緊羊皮紙,陰着臉沖我大吼一聲就掉頭就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沒回過神來。
說實話,我也是挺委屈的,這家夥其實挺缺愛的,一般人根本走不進他的心。這麽多年能幫着江慕堯做事,也不僅僅是因爲他們的命運有牽扯,更多是因爲他們兩個都沒多少朋友吧。
江慕堯生前傲氣,行事果斷決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就如娶劉珺瑤,他明明知道靠那種手段不光彩,卻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由副官那麽去做了,因爲他想遵從自己的心。
唐栾顯然是個孤僻的家夥,說話不招人喜歡,脾性還很固執。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忠貞不渝。到于紫蕊這麽一個名字,我真懷疑他的取向有問題,要不倆大男人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生理需要。
唐栾走遠後。受他控制的陌生男人茫然地恢複了神智,等看到地上散落的棺材以及裏面的骸骨後,大叫一聲就跑了。
我看看唐靜怡的骸骨,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重新葬回土裏。
棺木本來就散了架,殘骸被我推着掉進土坑後,散得更厲害了些。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的颠簸,骸骨裏突然有東西被震了出來。
是一小塊玉石,雕刻成了龍頭的形狀。跟紅眼龍圖上的龍頭很像,而且眼珠子也是猩紅色的。
龍頭玉石是從骷髅嘴裏抖落下來的,而且下面被掰斷了,不知道龍頭玉石的下半段長什麽樣。
我扒開骷髅的嘴巴看,說不定她另外半段卡在裏面了,不過找遍整個棺材都看不到另外半段。直覺告訴我這東西不簡單,很有可能是唐靜怡死之前刻意将這半截東西藏在了嘴裏。
所以我一秒也沒遲疑,當即找了東西包住龍頭玉石塞進了口袋。
折騰完了,天都快黑了,唐栾不在家。
我撥了周叔的電話,隻不過一直沒人接。我沒苗姐的号碼,隻好又打給畫溟。
畫溟聽到我的聲音後明顯愣怔了下:“你在哪兒呢?不是被那些人送進墓穴了嗎?”
我眉頭一緊。不知道他怎麽會知道這些,問了他和李寶紮的情況,知道他們都相安無事後這才放了心:“你知不知道怎麽聯系苗苗姐?我有事找她商量,是關于…;…;周懷瑾的事情。”
“對了。你看到周懷瑾了嗎?你是怎麽從那個墓裏出來的,周懷瑾跟你在一起嗎?讓他接電話。”他旁邊突然有咳嗽聲響起,不過他聲音忽然提高了,好像在緊張什麽。“你找苗姐有什麽要緊事啊?有事跟我說,苗姐在國外陪着老爺子呢。”
腦子裏一個靈光乍現,我突然覺得剛才那聲咳嗽像苗姐的聲音!
難道畫溟在騙我?起了疑心後,我自然就開始戒備了:“周懷瑾被困在墓穴裏了,我在墓穴裏找到點東西,想跟苗姐請教請教,那東西好像跟周叔有點關系。”那頭沉默兩秒,我故意試探性地問道。“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呃?哦,我現在不在西藏,我有點事要過兩天再過去。你找到什麽了,跟我說說看。”
我故意賣了關子沒說,羌塘那片無人區在藏北,我故意說了個藏南的地名,說自己暫時在那邊歇腳。畫溟似乎并未懷疑,最後敷衍了幾句就挂斷了。
苗苗姐之前在封門村就有古怪。現在跟畫溟一起卻又刻意瞞着我,他們倆之前顯然有什麽交易。
我懷疑畫溟之前先我一步去煤礦和精神病院的事情跟苗苗姐有關,當初張狡磊跟我和周懷瑾說那兩個地方的時候,周懷瑾隻跟苗苗姐說過。苗苗姐雖然偶爾大大咧咧,但她也不是大嘴巴,隻會跟周叔說這事。
想想确實很有可能,江慕堯離開後,我跟周懷瑾就可以在一起了。但這個理由看着順理成章,可我覺得有點牽強。
以周叔的脾氣,應該沒耐性一而再地如此大費周章。
我掏出江慕堯送我的懷表,小心翼翼地婆娑着,喚了幾遍江玉娆她都沒出現。她肯定跟着洋洋,現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西藏。仲绾也躲在懷表裏,不過自從出了石洞,她就沒露過面。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我打開懷表,看到江慕堯跟劉珺瑤的合照就覺得有些刺眼。
做永遠比說難上幾百幾千倍,我不止一次對自己說過,不能在乎過去,可看到劉珺瑤我還是覺得有些刺眼。所以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我找了一張照片,剪下我自己的腦袋,用雙面膠覆蓋住了劉珺瑤。我不敢拆表蓋。弄壞了我會後悔的。
我期盼着江慕堯回來,對周懷瑾有愧疚不假,可讓我因此失去江慕堯,我甯願死。什麽讓周懷瑾帶我走的話。全是因爲當時我心口疼得厲害,我不想把這種想法歸咎于符蠱,我隻希望江慕堯能完好無缺地回來,我再也不會傷他的心。
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會後悔,而我,也不過是個俗人。
我眼巴巴地靠在院門口,從日落等到月上三竿,腦子裏一遍遍地回放着認識江慕堯以來的種種。
遇到他之後我知道了被異性呵護在手心裏的甜蜜感,漸漸地就起了一絲驕縱。我之前總下意識地以爲他懂我他大度,所以我覺得我做的一切他都會包容,隻要不過分就可。
當我們習慣了承受一個人對自己好時,漸漸地就會将那份好當做是理所當然,可這世上又有什麽事情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眼淚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流下來的,起風時,我的雙眼已經腫了。
我摸摸左臉頰,傷口竟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愈合上了,黑褐色的疤痕已經脫落,眼下隻剩下兩條肉紅色的嫩疤。
“江慕堯,你回來吧,我錯了。我會忘了周懷瑾往前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婆娑着懷表,忍不住哽咽出聲。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夢話,求你不要那麽在意那種沒腦子的夢呓了,你千萬不能犯傻做什麽沖動事。
就在我傷心到無法自拔時,突然憑空出現個聲音跟我說話:“你男人死了?怎麽哭成了寡婦臉?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