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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魂甫定地拍拍胸口,沖着盜洞一陣咬牙切齒。
這個洞是斜着下來的,就算我想出去也不容易出去,張狡磊是想把我跟小周哥都活埋在這裏嗎?
洋洋跟我散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我一連喊了幾聲唐栾,他都沒應我,隻好拿話激他:“不就是不敢進來嗎?算我錯看了你。我要是在這裏喪了命,請你幫忙多照顧着些江慕堯。最好直接讓我魂飛魄散了的好,省得下輩子繼續受苦……”
“哼,你一死了之,我們呢,都跟着你一起魂飛魄散可好?”他終于出聲了,我手裏的蠟燭被陰風吹得晃悠兩下差點熄滅,“我當初不過是看江慕堯可憐就幫你們換了命,結果把自己都搭進來了。初伊你要是敢給老子退縮,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可我現在出不去,怎麽繼續找紅眼龍圖?我之前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們,第九個紅眼龍圖就在唐靜怡身上,你們知道她在哪嗎?”
唐栾幽幽地現出身形。詫異地盯着我看了半晌,好像是以爲我在說笑:“在姑姑身上?怎麽會,她早就投胎轉世了,怎麽找她?”
他不像開玩笑。我沉默了會兒,試探着問道:“龍圖可能就在她棺材裏,你們總該知道她埋在哪裏了吧?”
唐栾臉色一僵,默默點了頭。
但看他頭點得這麽不輕松。我就沒繼續問下去。
現在身處的環境太糟糕,要是問出太鬧心的事情,我隻怕自己會絕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找周懷瑾,至于幫不幫張狡磊他們找寶貝可以另說,找到周懷瑾後還是盡快想辦法逃掉才是上上策。
我身處石室,四周地上都有尖錐。我進來的盜洞打得還算高明,不然我必死無疑。
前面有兩道石門,一道開着,另一道關着,我回頭想問唐栾意見,他卻又隐了身形不見了,還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女人,你總要學着自己處理所有的事情。”
他這話說得我狠狠地愣了會兒,莫名覺得心不安。可不管我怎麽問,他都沒再搭理我,我隻好收起所有的疑心進了打開的那扇石門。
墓穴很大,看修建的牆壁,當初修建的時候顯然花費很多人力。
周懷瑾當初進來肯定也是從盜洞進來的,這扇石門應該是他打開的,所以我下意識地就進來了。我第一次單獨就這種墓穴。完全就是菜鳥級别,什麽禁忌都不懂,對立面的風水更是沒研究,隻能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不過我走路還是很小心翼翼的。我怕地上有機關,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先用一隻腳往前試探一下,沒問題了才往前走。可能是電視看多了吧,我還特别擔心兩邊的牆壁會突然夾緊,或者牆壁裏突然有利箭朝我射過來。
這樣的後果就是,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結果才走出三十米的路程。
前面有拐角,轉過彎後兩邊的牆壁突然變了。上面開始出現精緻的花紋,有的花紋瞧着頗有些眼熟,居然跟我之前在廢棄寺廟裏找到的紅磚有點相似。
我眼睛馬上亮了,難道得來全不費功夫?很有可能這牆上也有那種磚,直接躲在了這堆花紋裏!
上面果然有一塊圖案是有顔色的,巨大的圓形組成一個太陽形狀,旁邊還畫有火焰,不過除了最中間那塊紅磚,旁邊的顔色都有脫落。
我魔障似的伸手想去摸,想研究怎麽把那塊紅磚取下來,不過還沒碰到牆頭我就突然醒了過來。這裏面太危險,這塊紅磚一被取出,說不定就會觸動什麽機關,到時候我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清楚。反正我已經找到了這塊紅磚的位置,等找到周懷瑾之後再決定要不要把它取出來吧。
左臉頰的傷疤又開始癢了,癢一般說明在長新肉。看來畫溟給我的藥膏确實是好東西。居然好得這麽快。
再往前,兩邊牆壁上都出現了浮雕,栩栩如生,都是一個個奇裝異服握着武器的男人。他們全都怒目圓瞪。我感覺他們似乎全都在看我。
那種被很多雙眼睛注意的感覺特别強烈,一路走來沒什麽危險,我的信心本來還挺足,可在這些浮雕的注視下走了兩三米,額角就開始冒虛汗了。
我總覺得哪裏很奇怪,停下步子仔細盯着左邊的浮雕看了一會兒,越看越奇怪,總感覺背後有人在使勁瞪着我。我趕緊回頭看右邊,同樣的感覺再度浮現。
浮雕身上的服飾都是上了色的,可能是盜洞的緣故,長久的通風透氣下,眼色都已經脫落。斑駁的樣子看了頗有些叫人心悸。我盯着他們看了很久才發現到底是哪裏奇怪!是眼睛!
他們的眼睛太過逼真!簡直就跟真的一樣!而且眼珠子如果是畫上去的,按道理棕黑色的瞳仁也該掉色,可他們的眼睛無一不炯炯有神,别說掉色了。在燭光的照耀下竟然還在隐約反着亮光!
我吓得連抽了兩口氣,試着叫唐栾,他卻跟不在我身邊似的悶屁都沒有一個。
我猶猶豫豫地掏出匕首,想去紮紮看其中一隻眼睛,到時候是真是假就能見真章。
可匕首尖頭在離那隻眼珠子大概一厘米遠的地方時,它突然轉了下!
我發誓我沒眼花,它的瞳仁原來是盯着我看的,現在卻轉向了左邊!就像察覺到危險,下意識避開了匕首尖頭!
我的手當即哆嗦了下,差點把匕首給弄掉。
之前所有的眼珠子都在盯着我,眼下隻有這一顆瞥向了别處。
我心跳快得跟剛跑過一場馬拉松似的,趕緊壯着膽子試試旁邊的幾個眼珠子,無一例外,全都跟有靈性似的自動轉開了瞳仁!
太邪乎了,我哪裏還敢紮下去,說不定他們本來還不想加害我。我率先傷了他們,他們一個惱火就開始整我了。
我一直覺得鬼物跟人和其他很多動物一樣,大部分都不會主動傷害人,隻有在他們感覺到危險時,感覺到自己的地盤被侵占時,才會主動出擊保護自己。想到這裏,我趕緊從包裏找出一把香,抽了幾根點燃後豎在牆根處,算是供奉這裏的亡靈。
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我也不想進來打擾你們的甯靜,我隻是進來找人的,找到了就走。
我已經有點不敢再走下去了。要不是心裏挂記周懷瑾,我真想硬着頭皮轉身回去。
越往前道越窄,等發現幾乎隻能容我一人通過時,我趕緊回頭看了一眼。這些浮雕居然越來越凸出!一路走來壓根察覺不到這個變化!
我盯着左邊的浮雕--确切地說,現在這個應該叫雕塑,他臉上帶着一張青銅面具,鼻子那裏隻有兩個小孔。嘴巴那裏也隻有幾條像百葉窗的縫隙,眼睛處則是一片幽深的黑暗。我不知道這面具裏是不是也有浮雕那種詭異的眼睛,但我總感覺面具的眼睛洞後确實有眼睛在盯着我看。
我緊張到幾乎想哭,呼吸都在打着顫。
我又試着叫着幾聲唐栾。這家夥就是死不出現。我又開始想念江慕堯,這家夥到底去了哪裏,此時此刻我多想你在我身邊!
我現在徹底猶豫了,不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長,又是通往何處,我再這樣走下去,會不會連空氣都越來越少?我現在已經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雕塑身上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就像有什麽東西破殼而出。就在我硬着頭皮尋找聲音的來源時,旁邊突然有個黑影朝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