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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被蒙上,一路上颠颠簸簸了很久。
李寶紮跟我不在一輛車上,我在前她在後,畫溟肯定會想法子救她的。我心裏打着鼓,不知道張狡磊抓我有什麽目的。
不過想到許是很快能見到周懷瑾了,我心裏便又好受了幾分。
可同時我是害怕的,我不知道江慕堯的打算,也不知道他現如今是不是還會跟在身邊護我。一想到他之前在山包上說的那些話。我心口上的血肉就像是在被撕裂開,疼得我喘不過氣。
沒人對我動手動腳,搖搖晃晃的車子跟搖籃一樣,有人在我口鼻上捂了一塊濕毛巾,我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很快就沉沉地昏睡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反剪着綁住我雙手的繩子已經沒了,我的背包還在,但大胡子那些人都不見了。我就跟一隻破娃娃似的被他們扔在這裏,跟廢墟一起蒙灰。
天黑得很透,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第二天夜裏,現在八點十三分。
我搞不明白,既然他們抓了我,爲什麽又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這到底是哪門子意思?不過我發現我口袋裏有一張圖,可惜我壓根看不懂,就是各種奇怪的線條組合在一起的,像是地圖。
“洋洋?江……洋洋?”張嘴就想叫江慕堯,可他煞費苦心疏遠我,我不能這麽快就暴露。說實話,我總覺得他是在演戲給别人看,至于那個“别人”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誰知道我現在是不是處于誰的監視之中,或者身上被裝了竊聽器也不一定。
我擡頭看了一眼四周,黑乎乎的沒有紅點,可能沒監視器。
這裏是一座廢墟,好在我的背包還在。
最讓我驚喜的是,我從幹屍身上拿下來的幾塊類似軟筋的東西,居然被人有心做成了一條鞭子,一米多長,揮舞起來很順手,不過軟筋好像少了一截。
有時候我的直覺真的很奇怪,就像我一摸到這跟鞭子,第一張閃現在我腦子裏的臉就是張狡磊。我也說不清爲什麽會這麽想,反正看到鞭子的手柄上刻滿了奇怪的字符,我就想到了他。
我一手握着鞭子,一手打手電,安全感倍增。
這是一座荒廢的寺廟,我出去看了一眼,四周在手電的射程之内。除了沙漠就是戈壁,而且我壓根不辨方向,我甚至連北鬥七星都找不出來。所以讓我離開這座寺廟自己找出路,那簡直死路一條。畢竟我背包裏除了半瓶礦泉水,連一口幹糧都沒有。
明明隻有我一個人,心裏怕得要死,但我不得不堅強。
我回到我剛才待過的那片廢墟,打算什麽也不做,等到天亮再說。我沒那麽傻,這張圖顯然是畫溟口中的藏寶圖,張狡磊他們可能是想利用我幫他們找東西。
冥冥之中。我感覺我跟周懷瑾後背上的印記不簡單。
大胡子那夥人說周懷瑾是他們“老祖宗”選定的人,這麽看來,我們背上的印記應該都是在竹林裏的地下迷宮中印上去的。
當時我們倆找到聖壇的六口石棺,在清理莫悅卿的骸骨那個過程中,我們都對其中三個小時沒有一丁點記憶。
江慕堯當時附在公雞身上,對此也毫無印象。
莫悅卿說我們爬到石棺裏像是在跟誰說話……我打了個寒噤,或許那六口石棺,不對,更有可能的是已經被打開的那口石棺,其主人的魂魄還在聖壇。我腦子裏情急之下冒出來的咒語,很可能是那個時候被灌輸進去的。
想想挺不可思議的,這鬼物真真厲害的話,當初讀書的時候有他們幫忙灌輸知識,我大學肯定能考到清華北大。
我苦澀地扯扯嘴角,這種時候還能瞎想,我的心也真是越來越大了。
可這一夜顯然是沒辦法安甯的,我剛坐下不到一分鍾,外面突然有東西砸在了地上,發出很沉重的悶響,吓了我一跳。
我緊緊拽住軟鞭。心髒頓時蹦得超級厲害。
我不想搭理,可那東西居然越砸越響,就像有人拿着一個大錘,在狠狠地敲打地面。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甚至覺得整個地面都在隐隐震動。
而且那個聲音離我這邊越來越近,顯然是知道我的存在。
剛才我出去的時候看過這個寺廟,一共隻有三層,整體看,形狀很像被削了頂的金字塔。最頂上有座白塔,不過塔上的顔色已經凋零,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我在最下面這一層大殿右面的小室内,裏面的東西都搬空了。我也不知道原來是用來做什麽的。我緊張地走到門邊的牆頭後,這裏也沒門,是一個卒中的布簾子,上面落滿了灰,剛才進出的時候我都被嗆得直咳嗽。
我在心裏不斷地呼喚着江慕堯的名字,此時此刻,我真希望他在我身邊,哪怕一直站在遠處冷眼觀望也是好的。
我再堅強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我怕鬼,而且現在怕得要死。當初我天真得以爲,我眼下的陰鸷紋能慢慢消除,可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萬一江慕堯真的突然變了心,我絕對不再折騰了。
甯願在老媽身邊安安靜靜地度過最後這段時日,也不想再跟未知的鬼物打交道了。
我咬了下舌頭,這種時候實在不該産生任何退怯的想法。
那聲音響到門外便戛然而止了,就像有人已經猜到我在小室裏,故意跟我一樣躲在牆頭的另一邊,等着看誰先沒耐性。
我的呼吸特别着急且短促,汗毛都一根根豎起來了。
時間跟靜止了一般。我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麽也聽不到。
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不應該都鬼物吧。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我咽下口水,門簾下有一截是空着的,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打開手電筒往外面照去。門簾下面赫然出現兩條黑影!安靜地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我吓得眼淚水直打轉,嘴巴裏幹得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可後背這個時候偏偏沒任何反應!
想想以前後背發熱的情況,好像每次都要我先流血,可能南宗的這個咒語需要用鮮血做引子?
我腿都發麻了,覺得不能再這樣吓唬自己,找了一根斷椅子腿,猛地戳了下門簾。
門簾畢竟年代久了,經不起折騰,撕拉一聲,上面居然撕開了。門簾掉下去的那一瞬,我眼睛瞪得别提有多大了,可外面那雙腿居然不見了!
我不敢再在寺廟裏待下去,拔腿就想出去,可就在我離大門大概還有三米遠的地方,門居然特别不科學地猛然撞上了!門是朝裏開的,可無論我怎麽拉扯,它就是紋絲不動!
最要命的是。兩邊的窗子起碼有一米七高!我臂力不夠,壓根爬不上去!
就在瞎我折騰時,身後又響起剛才那種沉悶的重響,我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黑影從左邊朝我撲來!呼呼的風聲随之朝我撞來,稍一遲疑就感覺會被那團黑影壓成肉泥!
我驚叫一聲就跑,匆忙中手電也弄掉了,慌不擇路下不知道怎得就上了樓梯。
我氣喘籲籲地爬上二樓,呼氣的時候聲音都在打顫。沉悶的聲音還在樓下徘徊,好像不知道怎麽上樓似的。
我吸吸鼻子,雙手也不知道是因爲恐懼還是緊張,一直抖得厲害。
這座寺廟說怪也真怪,第二層居然沒窗戶!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我倍感壓抑,我趕緊從包裏摸索打火機和拉住,試了好幾次才把拉住點着。
等借着燭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我吓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把自己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