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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被氣糊塗了,一點也不知道迂回,跟着吳姐就往廚房跑。
吳姐聽到後立馬臉色古怪地頓住了:“你做什麽?早飯備好了,在餐廳,不用跟着我。”
我立馬回過神來,可一時找不到借口,嘴巴張了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畫溟趁機追上來把我拉進了房間,我昨晚睡的房間:“我的小姑奶奶。你氣消了沒啊?還沒消的話,你再來一巴掌?”
他說着居然笑眯眯地把臉伸了過來,我氣還沒消,二話不說就擡手。
他看我來真的,居然反悔了,當即抓住我的手腕求饒。
“畫溟,我也是拿你當朋友才會相信你。我從小到大朋友就少,可我沒想到你爲了幾個臭錢就把我往火坑裏推。你的寶寶是女人。我就不是啊?你心疼她不讓她來引鬼,放我一個渾身是傷什麽都不懂的來!算你有良心!畫溟,我是看透你了,西藏你們自己去吧。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這是我的心裏話,能把他之前搶先去煤礦和精神病院的事情壓住已經實屬不易。
我不奢望他們個個都對我好,因爲他們不是江慕堯,可我也不希望他們做這麽讓人心寒的事情。我說完後死死咬住下嘴唇,拼命把眼淚收了回去。
他斂起說笑的表情,眼神閃爍了會兒,嘴角尴尬地往上揚了幾下,終究沒笑出來。他不敢跟我對視,低下頭去跟我道歉:“你不是沒事嗎?寶寶自從上次中過邪,就一直在喝他們家的辟邪茶,鬼物聞到那個味道不敢出來……我昨晚忘了提醒你了,後來敲門你好像睡着了。”
“編,你接着編。”要告訴早就告訴了,戴倩無意中說漏了嘴還不是他故意打斷話的?
“嘿嘿,好伊伊你就别氣了,你這不是沒事嗎?那些東西不傷人……”
他也真好意思說這話,我的眼淚差點不争氣地掉下來。撇頭擦眼角的時候不小心把遮臉的那塊布弄掉了,露出左臉上哪兩道猙獰的長疤。
畫溟看到後身子頓了下,正經起來:“你的臉……這是怎麽了?我說你幹嘛總戴着口罩,吃飯的時候還貼幾張創可貼,本來以爲你長痘了,嘶……你這是被鬼物撓的?這塊肉都出膿水了,你不疼啊。”
我這人也是賤,他真的關心起我來,我就有點心軟。
我悶哼一聲沒搭理他,回頭就收拾東西。我要回家,等江慕堯他們傷好了再去找周懷瑾,我不要再跟畫溟他們一起了。我應付不來。
我這人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回頭,也不管畫溟繼續說什麽好話,我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我雖然沒錢,可回家的這點路費還是有的。
他追着我出了别墅。正好碰到一個中年男人推着行李箱進來,跟我們擦肩而過時,我隐約聽到行李箱裏有稚嫩的聲音傳出來。
我當即頓住,盯着箱子看了很久。
畫溟看我不往外走,趕緊勸我:“伊伊,周懷瑾現在朝不保夕,你别鬧了!戴姐家的鬼物應該除得差不多了,我待會兒進去查一遍就出發去西藏。”
他這話說得可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鬧。可他有句話我卻聽進去了:“小周哥怎麽朝不保夕了?”
他張張嘴,最後說了句奇怪的話:“那老頭不會讓周懷瑾好過的。”
彼時我還不知道周懷瑾跟張狡磊之間有什麽恩怨,所以對他這句話是深表懷疑的。不過我對吳姐做的肉湯特别好奇,折騰了一夜不弄個清楚我實在不踏實。
畫溟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答應帶我去探個究竟。
他很熟悉這幢别墅的布局,帶着上了二樓的一處陽台,哪裏有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廚房的窗戶,還不容易被人察覺。我看到中年男人打開箱子。從裏面拎處一個光溜溜的活物遞給了吳姐,活的!
吳姐直接把那活物放水裏仔細清洗了一遍,而後宰雞似的将活物脖子割斷了!
畫溟一早知道我會忍不住驚呼,趁我出聲前就捂住了我嘴巴:“别叫。這種事情看看就好,别多管閑事。”
我驚魂甫定地瞪住他:“那是什麽,嬰兒?”
簡直喪心病狂,這個戴倩她……戴筱曼?我突然記起了這個名字。周懷瑾曾經跟我說,他師娘叫戴筱曼!這個戴倩,難道就是周叔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
“什麽嬰兒,那是猴子,剛出生就被薄了皮的猴子。”畫溟朝廚房窗子看了一眼,忍不住縮起脖子打了個寒噤。
吳姐的肉湯,正是用猴腦以及新鮮的紫河車做的,我親眼看着吳姐将食材一樣樣備好。熬成一盅香氣撲鼻的肉湯。胃裏一頓翻滾,我忍不住幹嘔兩下。
“戴姐氣血不好,吃這些不過是用來補身子的。”畫溟把我拉進房間,叫來李寶紮幫我處理左臉上的傷口。
李寶紮面無表情地盯着我左臉頰看了一會兒,擰起的細眉裏夾着幾分同情:“這層腐肉要刮掉,不然這傷口會一直化膿。”
我并不信他倆,搖搖頭沒肯,李寶紮卻氣了:“是不是女人。連臉都不愛惜!”
畫溟查過整幢别墅,鬼物已經被消除。但看吳姐做肉湯的時候絲毫不含糊,估計過不了多久這裏又會鬧鬼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同情戴倩。自作孽不可活,她爲了自己補身子太過重口。
離開前,吳姐拿了兩張支票,一張給畫溟一張給了我。我本來不想要的,可轉念一想,昨夜我被折騰得不淺,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得是,我憑什麽不要?我匆匆瞥了一眼紙票上的數字,也沒來得及數,就知道有好幾個零,估計有十萬!
戴倩送我們出的别墅,離開前我回頭看她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她的影子,跟吳姐的并排斜在一邊,明顯比吳姐的影子淡。
我愣怔了下,朝戴倩笑笑:“謝謝戴姐的款待。您保養得真好,我一直以爲您還不到三十歲。”
她聽着很受用,嘴角的笑容明顯溢大了一圈。
“不過女人最重要的還是心靈美,善良和氣質遠比外在的樣貌重要得多……”我還沒說完就被畫溟扯住了手腕,我看他笑哈哈地要打岔,而且戴倩的笑容也明顯開始發僵,便又換了話題,“不知道畫溟跟您說過沒有,以前我們去過一個叫千目村的地方,碰到一樁奇事。”
等我說起永葆青春的何浏欣,戴倩的眼睛明顯亮了許多,先前的不快也被她抛到了一邊。
不過我一提這茬,畫溟的臉色就不好了。他假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似的,暗中卻一直扯我衣服讓我住嘴。
我明白,如果他跟戴倩長期合作,戴倩聽到這麽一個不會老的千目神肯定會感興趣,但畫溟顯然搞不定何浏欣,他喜歡賺錢,但絕對不會蠢到爲了錢去送命。
我就是要讓他吃癟,既然你有心坑我。那也别怪我有仇報仇。
我猜,還有一件事情畫溟是不清楚的,所以我皮笑肉不笑地湊近戴倩想跟她耳語。她卻将眉頭輕輕一擰,吳姐旋即來推我。
我趕緊壓低聲音道:“戴姐。不知道您認不認識周旻,他是我叔,現如今受了傷去國外療養了。他很愛很愛一個女人,那女人叫……”
戴倩的臉徹底垮了下來,她沒心思再保持優雅,轉身就進了别墅:“吳姐幫我送客。畫溟,你以後不用再過來了。”
“伊伊,你跟她說什麽了?”畫溟呆住了,去西藏的路上他一直問我這句話,問急了甚至恨不得哭給我看。
我看看畫溟,沒搭理,突然想到幾個奇怪的地方。
我使陽煞火的那幾次他都不在場,可他把我關在戴倩房間之前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是誰告訴他的?
還有,戴倩的影子爲什麽跟周叔的一樣,明顯比常人的影子淡?難道這隻是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