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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腳下一頓,趕緊回房拿我背包。
不過我剛走到門前,房門就被一股罡風吹得猛然撞上,我前額直接被撞得發麻。
我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沒有别的聲音響起,畫溟他們都睡死了嗎?這麽吵都不醒?
我忍着各種不快,趕緊進去拿東西,包裏的軟筋還沒來得及做成武器。我隻能随手拿一根防身。可等我回頭再想出門的時候,房門又被風吹上了,“嘭”地一聲很響,震得我整個人都跟着打了個顫。
說實話,經曆過這麽多事情我對一般的鬼物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可我的心髒承受力畢竟有限,這麽一驚一乍真的讓人受不了。
這時候,房門外像是有人把鑰匙插上了,“啪嗒”一聲響,鎖了?
我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去開門,可轉了幾下門把手後,我發現一個十分嚴峻的事實:門打不開了!
“喂!誰在外面!放我出去!”我哪裏還顧會不會得罪畫溟的金主,扯着嗓子就大叫。
畫溟你個慫貨。不帶這麽出賣朋友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就直說,這樣把我關在鬧鬼的房間裏是個什麽意思!
我氣得直喘粗氣,現在真恨不得抓住畫溟就扇他幾個耳光!
我靠在門背上喘了大概一分鍾,身邊的人不是都像江慕堯或者周懷瑾那樣,把我護在手心看不得我受傷受委屈,現在他們都不在,我隻能靠自己了。
江慕堯,你要快點康複,我保證不再跟你冷戰,也會試着不去在意以前的事情。
“畫溟你聽好!這裏面的東西毀了别找我賠!”外面靜得跟墳墓一樣,我不管他在不在,吼了這麽一嗓子心裏才痛快。
臉上的傷口絲絲抽疼着,流血的地方還在隐隐往外冒血。
我叫了一聲洋洋,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家夥居然窩在床上睡得正香,我連叫兩遍他才喵嗚一聲竄到我腳邊來。
房裏的燈猛地閃了兩下,不亮了。
洗手間裏突然傳來滴水聲,就像水龍頭沒關好。每隔兩秒響一下,慢得叫人鬧心。
我深吸一口氣,把洋洋撈到懷裏抱好,沖着眼前的黑暗輕輕叫了一聲:“出來吧!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不是别墅的主人。你有什麽怨氣别沖我撒,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能幫的我一定幫。”
我相信大部分鬼應該都是講道理的,我這個局外人從中調和應該行得通。
可我忘了,剛才一醒過來我就用陽煞火把那團黑乎乎的肉團似的鬼物燒幹淨了,我現在與他們而言,應該是敵人。
我沒進洗手間。那裏面顯然有鬼物,我才不會傻到自投羅網。
借着手電筒的光,我打開旁邊的櫃子抽屜看了看,裏面的衣服看質地都是名牌。男裝女裝都有,顯然是戴女士夫婦的主卧。
我暗罵一聲,根本顧不得現在這個行爲是不是合适,能翻的櫃子抽屜都打開看看。我想知道看看有沒有關于戴女士的資料,好歹讓我知道别墅裏的鬼物是什麽東西。
我看到了戴女士的護照,好奇心驅使下翻開看了下,她叫戴倩,證件照都美得不像話。不過我随即看到一張便簽紙,是男人的筆迹,估計是她老公寫的。我沒興趣偷窺内容,不過開頭的昵稱卻讓我心裏咯噔了下,他叫她筱曼。
戴倩。戴筱曼……可能是戴倩改了名,不過戴筱曼這個名字聽起來特别耳熟,但我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我并沒有搜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不過洗手間裏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有水漫出來了,還有東西在一下下地敲着浴缸,越敲越重。
我小心翼翼地貼着床沿往落地窗靠近,外面有路燈。拉開窗簾我才能借光看看房裏有什麽鬼物。畢竟手電光是單向朝前的,看得十分有限。
可我剛走兩步,床下突然有東西伸了出來!我壓根沒注意到,就因爲腳腕被拖住猛地往前趴去。要不是洋洋機靈,我肯定要把他壓成肉泥。
他喵喵叫着就往床底下鑽,與此同時,我整個人也急急地被往裏面拖去。
現在的床大家也不知道,壓根沒多高,床下那條縫頂多也就二十厘米高,要不是穿得少,我肯定要被卡住。
這麽一折騰,我臉上的疤又裂開了,溫熱的鮮血順着我的臉頰滑到我耳邊。
我真的很惱,那陽煞火的符咒我壓根不知道怎麽念,每次都是情急之下才不由自主地說出口,現在我倒是想念,腦子裏愣是一片空白。
裏面太小,我根本就沒辦法動彈,兩隻手死死扒着床尾往外蹭,可拉着我腳腕的東西卻來勁了,恨不得将我兩條腿給拉斷似的。
到底是個什麽鬼,這戴倩夫婦造的孽估計也不少,不然怎麽會有這多鬼物?
洗手間裏的水已經漫出來,打濕毛毯流到了床邊。
不過,這好像不是水,因爲有一團軟乎乎的肉跟着流到了我臉邊。鼻子裏突然竄進一股奇香,這種香氣跟何浏欣身上的那種異香不同,這是食物香,而且越來越濃。
是吳姐給戴倩做的湯!香氣跟那個湯一模一樣!
頭皮一陣發麻,我知道了,戴倩喝的湯有問題。也不知道湯是用什麽肉做成的,那東西怨念聚集,現在已經控制不了,所以她才不得不找畫溟來除這些鬼物。
有口水一樣的東西往我腦門上砸,手電筒正好掉在床尾,我接着那電光仰頭一看,居然看到一大團肉狀的東西就浮在我腦袋上空!
他渾身發紫,皮膚上沾滿了黏黏糊糊的東西,還有很多血絲。有很多眼睛,幾乎全都是隻有黑乎乎的瞳仁卻沒有眼白那種。
那團東西有很多腦袋,一團肉球狀的東西,竟然全是小人頭組成的一般!粗略一數。起碼有二十個!
我頭皮發麻,連呼吸都忘了,就在這時,肉球居然湊近我的臉要去舔我臉上的滲出來的鮮血!
我強忍着惡心。腦子裏蓦地竄出陽煞火的符咒,張嘴就念了出來。
臉上的血口子突然撕裂了下,肉球上的腦袋齊齊張嘴朝我凄厲地吼叫,我感覺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一道道火星子從我左臉頰上飄出,被磁鐵吸住似的徑直朝肉球撞去。
那肉球很快就被火星子燒成一個火團,四處亂撞,分成一團團小火球劇烈地燃燒起來。
腳上的力道猛地松開,我趕緊爬出床底,也不管身上髒不髒,一屁股坐到床上,冷豔瞧着眼前的一切。
鬼物身上就像是有汽油,要燒就燒一大片。我盯着他們看了足足半個時辰,所有的鬼物才被燒得幹幹淨淨。等最後一點火星子消失,房間裏的燈啪地一聲就自動亮了。
門還是打不開,我氣不過,舉起床頭櫃上的花瓶就朝落地窗砸了過去。
花瓶碎成了渣子,可落地窗還是完好無缺。
我沒那麽多力氣折騰,抱着雙膝靠着床背坐了一夜,渾渾噩噩地打打盹再驚醒,一整夜别提有多煎熬了。好在下半夜沒有鬼物再出現,可我臉上的傷疤又破了,整個左臉頰變得更加猙獰。
早上房門啪嗒一聲開了,我找了一塊布把臉遮住。
出門後,吳姐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好像昨晚上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和幻象。
我出門之前刻意把窗簾拉得死緊,不然那些東西被太陽光一照就什麽影都沒了。
我一看到畫溟就冷冷地将他瞪住,二話不說拉着他去我房間看。可吳姐不知道什麽時候潛進去拉開了窗簾,毛毯上的狼藉已經消失無蹤。
畫溟笑呵呵地撓撓頭,舔着臉做出很無辜的樣子,我擡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他懵了,我回頭看到吳姐,她也很明顯地頓了下,旋即笑呵呵地别開視線:“我去給戴女士做湯了,你們自便。”
做湯?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拿什麽做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