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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绾一直躲在我身後瑟瑟發抖,眼看我要沒氣了,她終于壯着膽子伸手朝唐逸清的臉抓去:“舅老爺你放開少夫人!”
我手指頭都要被他齊根咬斷了:“啊!唐逸清你去死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又屋裏哇啦念了什麽,手指頭上滲出鮮血的地方一熱,唐逸清突然像火箭似的踹了我一腳急急往後撞去。他緊緊捂着嘴巴,喉嚨裏發出很奇怪的聲音,快撞到石牆時,他急刹車似的猛然頓住。嘴巴突然跟河馬一般張得特别大!
他的舌頭上全是火星子,他直接把手伸進去,連着舌根把整條舌頭給生生扯了下來,趕在火星子燒到他的手時,啪嗒一聲将那條舌頭朝旁邊的石牆上扔去!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隻知道右手痛得一直在發抖。
我噙着淚水打手電往右手上照了下,指頭連着手掌那部分的皮肉上有很深的牙印,食指和中指被咬得最厲害。一直在往外冒血。我朝上面吹了一口氣,血被吹開那一瞬,我看到了沾着血的白骨!
仲绾看到我的手,驚呼幾聲後在旁邊一個勁掉眼淚,哽咽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碰也不敢碰,比我還六神無主。
我痛得心窩子上都像是被紮了針,疼得連抽氣的聲音都在抖。
唐逸清拔下自己的舌頭後就沒了影,再讓我看到他,我肯定燒得他連渣子都不剩!
可身體上的痛再怎麽也比不上我心裏的痛,看不到江慕堯和唐栾讓我慌得沒了主意。我扯着嗓子大喊,聲音在洞裏來回飄蕩。震得頂上往下砸落好幾塊石頭。
仲绾讓我趕快出去處理傷口,可我哪有心思。
我跟丢了魂一樣,默默地流着淚,看着前方的黑暗發愣,放在膝蓋上的左手因爲痛得厲害一直在發抖。
我隻有一個念頭,如果江慕堯死了,魂飛魄散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以前我覺得一失戀就要死要活的人都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對自己的父母不負責,是孬種慫貨。可此時此刻,我卻萬念俱灰,就算離成功已經很近,我也失了繼續奮鬥下去的動力。
雖然江慕堯隻能生活在暗夜中,可我感覺沒了他,我的世界就再無光明可言。
我枯坐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之久,哭到上下眼皮裏都跟注了水一般腫脹起來,感覺眼睛都變小了很多。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跳下凹池一了百了,就在這時,唐栾那欠揍的語氣跟暗中的小火苗似的突然竄了出來:“死女人,哭什麽哭。過來幫忙!”
明明氣若遊絲了,卻還是改不了故作兇狠的語氣。
以前我最讨厭的就是在人前流眼淚,可這次我一聽到他聲音居然就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我知道很丢人,可就是忍不住。
我想站起來。可雙腿早就麻了,要不是仲绾扶着我,我肯定得掉下去摔死。
“唐、唐栾,江、江慕堯在、在嗎?你看、看到他了嗎?”因爲哭得太用力,以至于說話的時候都抽抽噎噎的說不利索了。我循着聲音看去,唐栾居然就躲在離我大概三米遠的另一個石洞裏。
唐栾無力地歎了兩口氣,沒搭理我。
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這才發現江慕堯趴在唐栾身上,早已不省人事。他整個後背都露了出來,上面焦黑一片,顯然是被火星子燒到了。
唐栾别扭地撇撇嘴,我這才發現他的四肢上也有焦黑的症狀:“誰讓他救了。老當自己是英雄。”他的視線落到我的手上,眼角輕輕抽搐了下,“你手怎麽了?”
仲绾義憤填膺地把唐逸清的所爲道出來,我看唐栾的臉色越來越臭。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好了,快幫我把他們救出去。”
回到竹骨村的時候已經下午了,江蘭芯帶着癡癡傻傻的江玉慧,說是入夜後再離開陽間。仲绾怎麽也不肯離開。她是哭着幫我處理傷口的,我心軟,隻好由着她自己的意願。
爲了讓江慕堯早點康複,我帶着無影鏡進了竹林。我把無影鏡埋在了一處陰暗的角落,隻要沒人發現,它就能一直吸陰氣通過龍晶傳給江慕堯。
不過我沒想到再回家居然會碰到畫溟,還有李寶紮。
他們顯然是來找我的,畫溟看到我的右手被包成了粽子。愣怔了下,嬉皮笑臉地咧咧嘴:“伊伊小美人,你這是怎麽了?”
我學着江慕堯戴了個大口罩,他看不到我臉上的傷。
我本來有很多問題想質問。可轉念一想我實在不能沖動,畫溟跟我之間無冤無仇,他如果從中破壞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我覺得他頂多是拿錢辦事。
所以我忍住了,轉了話題:“你們怎麽找來的?小周哥不見了,是不是被周叔他們接回去了?”
我故意沒提張狡磊,我想看看畫溟他們的反應。
李寶紮還是跟個木頭似的不說話,一直用那種很淡漠的眼神盯着我看。給人的感覺很不客氣也很不自在。
畫溟沒有刻意的反應,反而擰着眉頭顯得很擔心:“我們就是爲了這事來的,周懷瑾那小子不見了。當初他住院後,我就跟吊爺說了下情況,就在外面住了一夜結果他第二天就沒影了。我要是不把人給找回來,這行就容不下我了。”
呵,這話我信。
不過找周懷瑾恐怕還有别的目的,不然李寶紮幹嘛要跟過來湊熱鬧。
我假意回房收拾東西。實際上是偷偷找唐栾商量。江慕堯現如今必須要留在這裏養傷,唐栾也是如此,我本來是想等他們好點了再離開的,可現在畫溟來了。我找周懷瑾的心也跟着迫切起來。
唐栾眼睛都不睜一下,直接讓我跟他們一起去:“把洋洋帶上。仲绾,你好好跟着……”
“不行,绾绾必須留下來照顧你們,不然我不放心。”
唐栾擡了下眼皮,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說實話,我不是超人,我身上的傷也不少。我真想安生地在家裏好好養養。
可現實不容我停歇,我也是在是擔心周懷瑾的安危。
“是要去焦作的封門村嗎?”我又是一夜沒睡,想着要是去那裏我就趁機在車上睡會兒。
可畫溟卻搖搖頭:“蕭總幫忙查了,有監控照到了周懷瑾。被幾個陌生人扶上了去拉薩的火車。如果不出意外,他現在應該還在西藏。”
那麽遠?
我猶豫了,誰知道畫溟他們倆心裏打着什麽小九九,他們要是合計把我賣了我也沒數。
李寶紮看我皺眉不說話,突然鄙夷地冷笑出聲。這态度讓我很不爽,像是在嘲笑我膽小怕事,我差點就被她激得點了頭。
不過我的理智還在,手上痛得要死。我不能不長點兒心:“可以去,但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先見見周叔。”
“你不知道?他已經不在國内了,吊爺這次受傷正好做了個全面檢查,說是心力衰竭了,要去國外做心髒移植。”
我看畫溟不像在說笑,心裏咯噔了下,忙問道:“這麽嚴重?那苗苗姐還在北京嗎?我找她也……”
畫溟搖頭:“她當然是陪着吊爺走了。”
糟了。那他們把骨灰盒放哪了?那麽邪門的東西他們不可能随意丢掉的,我估計他們肯定把東西留在了國内某個地方。
哎,罷了,就算立馬見到周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把紅眼龍從骨灰盒裏取出來。洋洋媽的這條紅眼龍,還是等晚點想到法子了再解決吧。
至于嬰靈的那條紅眼龍……我看看眼前的兩個人,趕緊扯扯嘴角笑了。我沒辦法相信他們,畫溟這人偶爾還能讓我覺得可靠,但李寶紮我是萬萬不敢信的。
看我點頭,畫溟當即笑了:“那快點,我們這就動身。對了,寶寶,我接了一單生意,進藏前我得先把這單生意解決掉。伊伊小美人,你也别有意見,我帶你去開開眼界,順便賺點零花錢,不然咱資金可能會不足。我保證不耽擱時間,盡快解決了盡快去找周懷瑾。”
“那你們去吧,我就在家等你們。”錢方面我沒話語權,而且周懷瑾是被張狡磊帶走的,我總感覺他不會傷害小周哥,所以心裏也沒那麽着急。
畫溟不同意了,他說那單生意在南京,解決完之後我們直接在南京坐火車去拉薩,免得來回折騰。
本來以爲這隻是一個臨時小插曲,但我沒想到,畫溟這單生意的主顧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