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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鬼左右歪歪腦袋,盯着我龇牙咧嘴地笑笑:“秘密!我們快去抓老鼠吃。”
“抓到了你能告訴我嗎?我不跟别人說,我們是搭檔,搭檔之間要坦誠。”我壓着心底的焦急,小心試探。
他轉轉眼珠子,似乎在考究我話裏的意思,我趕緊神秘兮兮地湊近他:“你想知道我的什麽秘密嗎?我肯定告訴你。”
從他剛才的舉動來看,這家夥雖然腦子拎不清,但爲人夠仗義。隻要我表現得夠仗義,他應該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看他還在猶豫,趕緊轉身把那包朱砂粉拿了過來:“之前那個男人還想拿這個撒你,他可不是個好搭檔。”
男鬼嘿嘿一笑,趕緊點頭:“好!那……”他二貨似的把手指頭放進嘴巴裏嘬了兩口,眼神突然落到了我胸口上,“你那裏真香。”
他說着還突然把臉往我胸口上靠,使勁嗅了兩口。
我驚得當即趄趔一步,強忍着扇他耳光的沖動,臉漲得火熱。特麽的,腦子都不清明了,怎麽還惦記這些!
沒想到他臉上突然一紅,含着右手食指開始矯揉造作地拿前腳掌搓搓地,嬌羞道:“那等待會兒抓到老鼠了,我告訴你那個男人來做嘛的,你……你把裏面穿的衣服給我穿穿,我也要穿得身上香噴噴的。”
我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我是真弄不懂他的腦回路,隻好讪讪點點頭。
一出門,外面的日光燈立馬狠狠地閃了兩下,好在并沒有熄滅。前面不遠處居然有個屁股上拖着老鼠尾巴的鬼貼着牆頭在裝蘑菇,他時不時地往我身邊的男鬼身上瞟兩眼,好像在祈禱千萬不要看到他。
奇葩的是,我身邊的男鬼居然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往前走去,當真跟沒看到他似的!
我急了,忙清咳一聲以作提醒。
男鬼立馬龇牙回頭,咯咯笑着又折了回來。他微微含胸,低着頭往老鼠尾巴上一睨,猛地撲上去就跟餓虎撲食一般将那隻鬼的脖子咬斷了!
腥臭味刺激得我胃酸翻滾,忍不住幹嘔了兩下。可男鬼卻硬是塞了一條斷臂到我手裏,逼着我跟他一起分享。我哪裏吃得下,隻好屏住氣把斷臂放到嘴邊,在嘴角蹭了點鬼血裝裝樣子。
男鬼把其五髒六腑都扯了出來,看我半天都沒把手臂吃完,眼睛一瞪,扯了一個不知道是心髒還是脾胃的東西就往我嘴巴裏塞。我裝不下去了,死死抿着嘴巴不肯吃,可一種惡心的粘液還是無法避免地流進了我嘴巴。
苦澀腥臭的味道刺激着我的感官,我再也忍不住,扶着牆頭不住地開始幹嘔。
我擦擦因爲嘔吐泛出來的淚花,趕緊看向男鬼:“抓到老鼠了,我們趕緊交換秘密吧。”
我說着就開始解内衣,他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好啊好啊,那個男人說他是來找一個女人的,叫江玉麗!”
“那你知道江玉麗在哪嗎?那個男人有沒有找到江玉麗?”我把内衣脫下來拽在手裏繼續提問,男鬼盯着我穿過的内衣眼睛都看直了。這個男鬼不是一般的厲害,要不然我死也不會把自己貼身穿過的東西給他。
“江玉麗在上面,他來找江玉麗的當然找到了。”男鬼豎着手指往上指了下,不耐煩地搶過我内衣就往他自己身上套。但他的下胸圍比我的大多了,顯然是扣不上的。所以他一直在嘀咕他怎麽穿不好。
我趁他研究穿法時,蹑手蹑腳地往樓上跑。跑到樓梯口迎頭碰到兩隻鬼,他們指着我身後相視一笑:“老鼠!”
我吓得一摸屁股,老鼠尾巴不知道什麽時候粘在了那裏!我顧不得惡心,使勁扯了兩把。甩下尾巴就搖頭:“我不是老鼠,我現在是貓!”
可他們哪裏信我的話,飛速撲上來勾住我的腿直接開咬,我情急之下趕緊打開袋子朝他們撒了一把朱砂粉。
“啊!”他們就像被火燙到了似的,在地上不停地打滾。
我爬起來的時候正好擡頭看了一眼,一個女人正像壁虎一樣貼在頭頂的天花闆上,脖子以一種詭異的姿态扭了一百八十度,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黑乎乎的天花闆上滲出一滴滴的鮮血,壁虎女的手腳上像是長了吸盤,一步步朝我爬來。
她臉上的五官已經扭曲,全都不在該有的位置上,本該是鼻子的地方張着血盆大口,耳朵占據了她眼睛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兩隻眼睛則在腦袋兩側的耳朵處轉動,鼻子正在嘴巴處。鼻孔裏還有血在不停地往外冒。
恐懼襲上心頭,我驚恐地瞪着她,顫着聲音輕輕喊了一聲:“請問你是江玉麗嗎?”
她鼻子上的嘴巴發出兩聲咯咯的笑容,突然之間,她猛地與天花闆貼緊。而後用力一蹬,整個身子翻轉着朝我撲來。
我被撲倒的那一瞬,赫然看到之前被她遮住的天花闆上有一個8字形的圖案,它似乎正在幽幽地呼喚着我。
我打了個寒噤,趕緊掏了一把朱砂粉往她背上拍。
她尖叫一聲往旁邊滾去,我跑到紅眼龍圖正下方,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慌慌張張地回頭一看,所有的鬼物都沒了影!再往前一看,之前帶我來的男鬼也不見了!
這種無形的恐懼比看到實物還要來得厲害,我慌得手腳都有點不聽使喚。
外面有一陣陣的凄厲尖叫傳來,洋洋媽像是在發怒。我也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既然這麽湊巧碰到了紅眼龍圖,我必須把它拿下!
我祈禱着江慕堯不要出事,希望他能盡快找到我,用力撞開旁邊的房門。從裏面搬出兩把椅子來。我把椅子在紅眼龍圖下方靠近牆角的地方摞好,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椅子不穩,一直在晃。
天知道我心裏有多緊張,手心裏的冷汗擦幹了又很快濕哒哒的,我還要一直注意四周的動靜。就在我爬上第二張椅子擡頭時。壁虎女鬼的腦袋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直接對我臉碰臉對在了一起!
我吓得身子不穩,椅子立馬搖搖欲墜,我趕緊扒住牆頭堪堪穩住。
我深吸一口氣,對着女鬼嚷道:“江玉麗!我……我是跟江胤馳一起過來的。江胤馳你認識吧?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别……”
話還沒說完,迎面吹來一陣疾風。這下我徹底站不住了,身子僵硬地往後倒去。
我緊緊閉着眼,可四仰八叉的摔疼遲遲沒有到來,我突然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是江慕堯!他眼裏的紅血絲還在,我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理智,揪住他的衣襟輕輕叫了他一聲。
他眼神渙散,緩緩聚焦在我臉上。聲線冷得像冬風:“你是怎麽知道江胤馳這個名字的?”
我驚懼地搖搖他的衣襟,盡量放柔了聲音:“江慕堯?你别吓我,我是初伊,是伊伊。江慕堯?紅眼龍圖就在上面,你帶我上去好嗎?”
他茫然地擰起眉頭,血紅的瞳仁一直在收縮。我一直叫着他名字,他猶豫着将我帶到天花闆下。
壁虎女鬼尖嘯着朝我爬來,我趕緊伸手去碰紅眼龍圖,陰冷入侵的手掌的同時,女鬼的五官居然跟拼圖一樣在臉上轉動起來!
我驚得倒抽一口氣,等紅眼龍圖消失,剛要把手收回來,女鬼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五官已經恢複正常,正緩緩地咧開嘴巴朝我笑,那張站着血漬的臉正一點點朝我靠近、再靠近。忽然之間,我渾身一顫,靈魂像是瞬間被利箭穿透。
眼前一花,我突然來到一個車水馬龍的街道。男子或穿長衫或穿西裝,女子則是旗袍或民國學生裝,陽光燦爛,天氣真好,是熱情洋溢的初夏。
“玉麗!”一個豐神俊朗的男人正朝我這個方向招手。
我往旁邊一看,壁虎女鬼笑靥如花,微微一低頭含羞向他走去:“知生,你到了啊。”
男人的眉眼裏全是寵溺,背在身後的手蓦地捧着一束花遞到她面前:“玉麗,喜歡嗎?”
江玉麗紅着臉點點頭,嬌滴滴地應了一聲:“喜歡。”
倆人像很正常的情侶一樣,吃飯看電影,去公園散步。我能看得出來江玉麗有多喜歡這個男人,男人眉宇間流露出英氣,氣質竟然跟江慕堯有幾分相似。
他身後一直有人跟着,看樣子好像也是軍人。
上了車後,他開始大膽地牽她手。她雖然矜持卻并沒有拒絕,他顯然很高興,忍不住捧住她的臉親了下。
他們的車往郊區駛去,可半道上卻被另一輛車以及一長排舉着槍的士兵攔下,江慕堯面如寒冰般親自把江玉麗從車上扯了下來,掏出槍直接指向男人。
江玉麗吓得瑟瑟發抖,噙着淚去抱他舉槍的胳膊:“哥哥。不要!知生,你快走!”
“趙知生,沒想你竟然會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來打擊我江家,哼!”江慕堯死死扯開江玉麗的手,用力往旁邊一甩。她當即跌坐在地。
趙知生見狀火了,當即下車要扶她,被江慕堯直接拿槍頂在了太陽穴:“如今到了我的底盤,你别想活着離開!”
趙知生的幾個手下來不及幫忙,全部被江慕堯的手下制服。趙知生也是個不服軟的主,一矮身一偏頭,就要對江慕堯來一招擒拿手。江慕堯也不是吃素的,當然會躲。
倆人打鬥間,不知道是誰的槍走了火。
“少帥!”旁邊一個副官大驚,對準趙知生就開了槍……
我再度打了個寒噤,眼前的景物一陣虛晃,待回過神來,江玉麗的雙手正死死掐着江慕堯的脖子。
她恨的,不是我,是江慕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