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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唐栾拉慢一步,指着周懷瑾的影子給他看,他淡漠地看了一眼,哼道:“鬼上身。”
“那該怎麽辦?那鬼會不會傷害他?”
唐栾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睨了我一眼:“我怎麽知道這鬼想幹嘛?找個法器打打他不就行了。”
說到這裏,周懷瑾身上的法器不少,全都是鬼物所忌憚的。這一次怎麽會被鬼物上了身?我從他的背包裏找了兩眼東西塞進他口袋,他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頭。
到醫院後,唐栾闆着臉告訴我周懷瑾的影子已經恢複正常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跟蹤我們的黑影,難道上周懷瑾身的就是那個鬼物嗎?也許,那鬼物爲的隻是跟着我們離開煤礦。
周懷瑾有點輕微的腦震蕩,最重的傷就是額頭上的那道口子,有六厘米長,一共縫了七針,看得我心揪。
爲了方便照顧周懷瑾,我在醫院附近定了一間旅館。我卡裏隻有三千塊,幫周懷瑾交完醫藥費自己再吃吃住住也不知道還能撐多少天。
我洗完澡想去醫院照顧周懷瑾,一開浴室門就看到江慕堯站在外面。
我愣了下,趕緊随手扯了件衣服穿上:“你怎麽來了?”
他直接貼上來嗅我頭發上的洗發露香氣,一雙手又開始不老實地在我身上亂摸,我趕緊推了他一把。
他卻直接把我抱住。幹啞的聲音帶着一絲魅惑:“伊伊,我隻是想跟你說小爽的事情。”
“那你先出去,等我把衣服穿好了再說。”别以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還傷着呢,眼下我也沒心思跟他親熱。
他不動,固執地抱着我:“就這樣讓我抱抱。你第二世是小爽父親的續弦……”
江慕堯說那個男人比我大好幾歲,他眼睜睜看着我嫁做他人婦很不痛快。可他做不到遠離我,結果在宋家待久了之後,他發現成天不說話的宋爽居然能看到他。
每次他跟着我四處走動時,宋爽就跟着他。
他開始見不得“我”跟宋爽爸爸你侬我侬,時常自己躲在角落裏生氣。每每此時,宋爽就在不遠處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這種情況直到有一次他随手幫了宋爽一把爲止。
那天夜裏宋爽被她爸罵了,哭着跑出去碰到兩個小男孩,小男孩笑話她是愛哭鬼。還拿石子砸她。當時正好宋爽他爸又跟“我”親熱,江慕堯看不下去就出來了,看到這一幕就故意出現吓跑了那兩個小男孩。宋爽從那之後開始黏着江慕堯,還問他能不能做她爸爸。
江慕堯當然沒搭理她,可之後她便一直叫他爸爸。
江慕堯小心翼翼地看進我的眼,很認真地解釋道:“那時候你是她媽媽,每次她叫我爸爸,我就感覺我們還是夫妻,心裏會莫名得到一絲安慰。伊伊,你别聽唐栾瞎說,我生前沒跟别的女人有過孩子。小爽真不是我的私生女。”
看他連說話都這麽輕聲,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我又不傻,怎麽會以爲她是你的私生女?”
他很明顯松了口氣:“那你怎麽一直不理我?進了醫院以後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我怔了會兒,好像确實如此,當時我的心思都在周懷瑾身上,哪裏有工夫顧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扯下他的口罩親了他一口。
不過等我想撤離的時候,他卻一把扣住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我差點喘不上氣,推開他捂着起伏不定的心口攆他出去。我仔細打量了一下他這張俊臉。剛毅有型輪廓分明,每次看我都忍不住沉淪。
把他推出洗手間那一瞬,我忍不住跟他打商量:“你以後别戴口罩了,長這麽好看藏着掖着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呆呆地擡手摸摸下巴,突然跟個孩子似的天真地笑了。
笑容柔和了他的棱角,鷹厲的眸子裏也灌滿了笑意。我從沒看過這樣子的他,忍不住被他傳染得咧嘴直笑。
劉珺瑤說過再也不想看到他之類的話,她生前他沒能尊重他。所以在我面前他便傻乎乎地尊重起劉珺瑤來。這一點讓我很不舒服,因爲我是我劉珺瑤是劉珺瑤,雖然我們擁有同樣的靈魂。但嚴格來說,我跟劉珺瑤卻是兩個人。
我關上門,背靠着牆頭喃喃道:“江慕堯,我沒理由恨你,劉珺瑤說過的話在我這裏可以不算數。這輩子隻要你不辜負我,我也一定不會負了你的這份深情。”
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司南臨死前那張瘦弱的臉,以及他朝劉珺瑤伸出去的那隻孤零零的手,眼睛不由得發起酸來。
我擡手擦擦眼角,趕緊穿好衣服去醫院。
江慕堯說今天晚上會試着讓我跟宋爽冰釋前嫌,解除我在石太歲那裏得到的紅眼龍。
我在去醫院的路上不斷響起離開煤礦前,那幾隻鬼物都盯着江慕堯或者周懷瑾看的情形,我潛意識裏覺得他們是在看周懷瑾。
當然,這是因爲周懷瑾的影子當時出現了問題。說實話,我總感覺周懷瑾身上藏着什麽秘密,一個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我帶着粥進病房時。畫溟正站在病床邊皺臉。他一看到我就跟看到救星了一眼,上前就搭我肩膀,被江慕堯附身的人甩開了手。
他納悶地看了看江慕堯的影子,唇角微微一勾,笑得很有深意。他顯然已經猜出江慕堯的身份了,但他還是故意把我拉到了病床邊:“護士妹妹說最好給他擦擦身。你也知道我下手沒輕沒重,這種活我實在做不來。”
旁邊那床的病人納悶地盯着我們看,眼神在我和周懷瑾、畫溟以及江慕堯身上來回轉悠。那眼神顯然是在揣度我們幾個人是什麽關系。
我朝畫溟扯了個笑,接過他手裏的毛巾就打了一盆水過來。
讓畫溟幫忙給周懷瑾脫衣服時,江慕堯黑着臉一把搶過我手裏的毛巾:“我來。”
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瞟了瞟周懷瑾的下身。我愣怔了下,突然明白他爲什麽生氣了。他不會以爲我剛才準備給周懷瑾擦洗下身的吧?就算我不介意,周懷瑾知道了也會多想的好嗎?
我的臉禁不住一陣陣發燙,暗暗白了江慕堯幾眼。
我怕他下手沒輕沒重,所以一直盯着,時不時搶過來自己幫周懷瑾擦。
等擦到周懷瑾後背時。我們幾個都傻了眼。
他背上居然有紋身!正中是圓貝圖形,上面有很複雜的花紋,圓貝周邊伸出九個觸角爬滿他整個背。
這是南宗的标志!周懷瑾身上居然有這個紋身,難道他之前的青澀腼腆都是裝出來的嗎?他明明不是南宗的人。
我心抖得厲害,深吸了幾口氣卻怎麽也鎮定不下來。我隻好看向畫溟:“你早就認識小周哥了吧?他這個紋身……是什麽時候紋上去的?”
畫溟臉上發怵,趕緊擺手:“我怎麽知道,我又沒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
我稍稍用力擦了幾下周懷瑾的背,比巴掌還大的圓貝壓根擦不掉,可我又覺得哪裏怪異,總感覺周懷瑾這樣一個大男人就算要紋身也不該紋一個粉色的圖案。
江慕堯沉着臉幫周懷瑾擦了上半身,下半身是怎麽也不肯去碰了。
我幫周懷瑾把衣服穿好後,他才幽幽地醒轉,我忙問他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還趕緊端了粥準備喂給他喝。
江慕堯又拉下臉來,一聲不吭地要把粥搶過去代我喂周懷瑾。
我瞪了他一眼,搶過勺子趕他走:“你别在這礙手礙腳了!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周懷瑾不滿功能所以地看了江慕堯一眼,他顯然不認識江慕堯現在這張臉。他擡手撓了幾下背,還越撓越重,嘴裏納悶地喃着:“我背上怎麽這麽癢?”
我看他神情不對,趕緊抓緊他撓背的那隻手,抽出來一看,他指甲上居然都撓出血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