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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堯的出現我帶來的欣喜還沒焐熱就煙消雲散了,周懷瑾他居然掉進了礦洞!不知道有多深的礦洞!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急得話也說不出來,隻一心想趕緊下去救人。
可江慕堯把我抱住了,他聲音打飄,虛得不像話:“伊伊。不能下去,唐栾去救人了,我不會讓你欠着周懷瑾的。”
“誰說我下去了,你也知道下面有多危險,你就顧着你女人,不管我死活是吧?”唐栾沒好氣地哼了兩聲,這一下我的眼淚直接被急出來了。
我緊緊揪住江慕堯的衣服,整個人都在打顫:“江慕堯,你告訴我下面有什麽危險。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你讓我下去救人,你别攔我,啊?”
我急得聲音都變了聲。我這輩子欠誰都可以,卻獨獨不能再賒欠周懷瑾了!他幫我到現在,我什麽也沒回報過就算了。怎麽能讓他連命都送了?
“伊伊!你下去也救不了人的!你知道這座煤礦當初爲什麽會被封掉嗎?”江慕堯用盡力氣死死抱住我的腰,氣得是咬牙切齒。
江慕堯,我該怎麽告訴你,我腦子裏有劉珺瑤的記憶碎片?我又怎麽能告訴你,我感覺周懷瑾是司南轉世,而劉珺瑤當初深愛的男人顯然就是司南。
我什麽也說不出口,身子抖得不像話。司南臨死前的模樣在我腦海裏不住地回放起來,我頭疼欲裂,心口疼得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
“好,伊伊你别急,唐栾陪着你在上面等,我下去找他。”江慕堯眼裏的紅血絲還沒完全消除,他解下我的礦工帽,捧住我的臉深深地吻下來。
我抖得厲害,壓根沒辦法回應。
唐栾終于出聲了。語氣酸溜溜的:“幹嘛弄得跟生離死别似的,江慕堯你記着,你又欠我一個人情!哼!我下去看看。但是我可不保證我一定能将人救上來!”
“唐栾,謝謝你!”我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唐栾沒搭理我,我隻感覺周邊掀起一陣陰風,想必他已經下去了。
江慕堯舒了一口氣,不由得苦笑:“我欠他豈止一個人情,這麽多年累積下來,我還都還不完了。”
再看向我時,他禁不住在我臉上婆娑兩下。語氣裏卻是深深的後怕:“伊伊,這下面就好比是萬人坑,你一個大活人下去怎麽能活着上來?”
我猛地頓住,聲音都啞了:“你說什麽?萬人坑?那小周哥他……”
他自知失言,臉色一變,忙抱住我一個勁地安慰:“他不會出事的。唐栾已經下去救人了。”
不過他也是真的又氣又急,還沒說兩句就忍不住開始斥責:“你們兩個年紀輕,做事情太欠考慮,到底是誰讓你們過來的,讓來就來了?怎麽也不知道事先查清楚再說,這麽着急下去是想送死嗎?”
我腦子還蒙着。被他這麽一罵更說不出話來。
原來我把龍晶珠子給他戴上後沒多久他就醒了,聽到唐栾說我跟周懷瑾要來廢棄煤礦,他當時就覺得心裏不安,堅持讓唐栾附上人身帶他趕了過來。
他們一路上找人查了資料,這才得知煤礦當初突然停挖,原來是因爲其中一條礦洞裏挖出來很多人骨!根據資料上的推測來看,煤礦裏發現的人骨距今六十多年,很可能是當年日本侵略到這裏留下的劣迹。
裏面具體有多少人骨誰也不清楚,事情并沒有上報,因爲煤礦裏的工人自從挖到這些人骨後就開始出現各種古怪征兆。當初那條礦洞裏有三個工人,挖出白骨後都吓得不輕,據傳當時那條礦洞裏傳出的驚叫聲簡直撕心裂肺。
我想像不出三個大男人到底是看到了什麽會吓成那樣:其中一個出來後話都不能說了。聲帶嚴重撕裂;一個自戳雙眼瞎了;剩下的那個工人居然在礦洞下自宮了……
總之當時三個工人的情況特别慘,他們的行爲也是極其詭異,送到醫院搶救後雖然都保住了性命卻全部瘋瘋癫癫癡癡呆呆。
下去救他們的三個工人也出現不同程度的癫狂狀态。其中一個情況嚴重的工人半夜爬起來拿刀戳自己眼睛,他老婆想阻止,結果他一個失手卻害死了他自己老婆。
當時的事情性質太嚴重,煤礦重金撫慰那六個工人的家屬,用盡辦法把事情壓了下去。但沒有工人願意再進煤礦工作,煤礦從那以後就荒廢下來。
知道事情始末的人。沒人有心思去追究那些白骨是從哪裏來的該怎麽安葬,所以下面的冤魂還在下面繼續遊蕩,無人問津。
我聽得是震撼不已。可就算我跟周懷瑾提前知道了這些,我們就能慢下來了或者不進來了?
不會。周懷瑾急着早日用完無影鏡好把東西還給何浏欣,不然周叔就會破了當初在何浏欣的棺椁前發的誓。可我後來算了下時間,才發現無影鏡離開千目村早已經不止一個月。
等待的時間極爲漫長,我全副身心都在礦洞口的動靜上。
整個人盯着礦洞口發愣,心思全在周懷瑾身上。我特别怕唐栾帶上來的是個死人。這種恐懼比我自己遇到危險時還來得深。
江慕堯摟在我腰上的那隻手一直在發抖,沒有那一秒停歇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用臉蹭了蹭我的臉頰,語氣裏流露出濃濃的哀傷:“伊伊,我不會讓他出事的,你别這樣。我看了很難受……咳咳……”
我被他的咳嗽聲驚醒,茫茫然地将心思收回,這才發現他的臉比石灰還要白:“江慕堯,你怎麽了?”
他突然輕聲笑了,歎着氣将腦袋擱在我肩窩上:“伊伊,你剛才的樣子……我真擔心你又不肯理我了。”
我知道他是在說當年的劉珺瑤。他每次提到當年的事情都那般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我知道那些事情後就會像劉珺瑤一樣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可我做不到,自從楊喬跟王曉晴的事情暴露後,我的心不知怎麽的早就一步步淪陷給了江慕堯。
我這個人認死理,愛了就是愛了,不願意輕易舍棄。
我怕他繼續瞎想,對他的傷不好,可此時此刻我實在說不出卿卿我我的話,隻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封門村和張狡磊。
雖然他讓周懷瑾答應不将他和封門村的事情洩露,但對我來說江慕堯跟我已經算是同一個人,我知道的事他也該知道,而且他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不會大嘴巴地把事情對外宣揚。
他聽到藍骨時,身子輕輕顫了下:“藍骨?我聽唐栾提起過。如果确認藍骨生前是南宗的先人,那這些人的身份都很尊貴,很可能是南宗曆代的首領。”
等我說到聖手鬼探時,他突然笑了:“是他?伊伊,這個人在南宗的地位不一般,我跟他打過交道。”
我的注意力被他分散掉一大半,正想問下去,地面突然輕輕晃了下。因爲我正好坐在地上,所以感覺還是有點明顯的。
周懷瑾所在的礦洞裏傳出一陣悶響,轟隆隆的很像炸藥爆破的聲音。
這裏是煤礦,當年開采肯定需要炸藥爆破,難道下面還有殘留的炸藥?我驚得趕緊撲向礦洞口,舉着手電急急往下照去。下面全是灰,迷迷茫茫什麽也看不清楚,也沒人往上爬。
我的防塵口罩早在江慕堯下去救我的時候就掉了,被灰塵嗆得一個勁咳嗽。
江慕堯把我往後面一拉,心裏的不悅顯然掩飾不住了:“伊伊,你放心,周懷瑾他死不了的。”